黃先生,也就是黃雨果的父親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底細已經被幕後操控傀儡之人調查的很清楚,也怪他一直都忙著如何躲避警方對違禁品的搜尋,忘記將最後脫身的一步準備周全。
此時的黃雨果本人還在醫院練習著外語,隔壁床鋪一位年邁的老太太十分驚訝,這小丫頭居然已經身患肺癌還在堅持學習,見多識廣的老太太看見黃雨果臉上那不情願的樣子就知道她是被迫的。
“哎呀,小姑娘休息休息吧,學習也不能這麼學啊,對病情不利的。”
黃雨果卻搖搖頭:“馬上就要中考了,我媽媽說必須完成這些學習任務才能休息。”
無論老太太如何勸說,黃雨果就是不肯放下書本,老太太只能無奈的吐槽:“唉,這都是什麼家長啊,簡直就像我們那個年代的父母一樣……”
黃雨果早已習慣,藉著醫院裡安靜的環境不斷的奮筆疾書。
中考的前幾天,她就是在藥物和書本的陪伴下度過的,但是她總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像是什麼壞事發生的前兆,而她的父親已經半個月沒來看過她了,這讓她有些不安。
中考的那一天,依舊沒有見到父親的身影,只有黃雨果的母親在學校門口為她加油助威。
看著一幅幅的橫幅,聽著一句句的口號,操場上人頭攢動,像是個沒有硝煙的戰場。
黃雨果像是個帶傷上陣計程車兵,但是幾場戰鬥卻出乎意料的很順利,在對完答案後,老師都忍不住誇讚這個英勇的戰士。
當然,如果真的都這麼順利的話,黃雨果也不會和白蜀這個成績平平的學生在一所高中了。
在最後的“奈”學考試上,她突發惡疾,被送進醫院的時候,護士說是因為過度操勞導致她體內的癌細胞躁動,並且告訴黃雨果的母親治療費用可能要翻倍。
得到這個訊息的時候,這所醫院裡的所有患者都聽到了一聲痛徹心扉的嚎叫。
同病房的老奶奶看到她們這麼可憐,善良的說能夠幫助她們支付一部分費用。
“不是錢的事,我,我的女兒沒辦法去重點高中了啊!”
黃雨果母親的話讓在場的眾人都無言以對,護士姐姐和老奶奶也都沉默的低下了頭。
而黃雨果的父親還不知道這個訊息,他現在正忙著應付檢查。
……
“這位同志,累了就先坐著喝喝茶吧,我這裡也沒有什麼違禁品,各位同志還是別浪費精力在我這了。”黃雨果父親陪笑著客氣的說道。
自從被買家威脅後,他只好繼續做起傀儡來,當然他也在暗自想著如何才能擺脫,但沒想到計劃還沒有雛形,警方就找上門了。
警察們並沒有理他,自顧自的搜尋卻一無所獲,就在他們以為黃雨果父親是大良民準備走人的時候,強化過聽覺的警察隊長聽到了微小的震動聲。
他回過頭試圖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怎麼了?警官?”剛鬆了一口氣的黃先生看到他這舉動不由的詢問。
“我聽到了傳訊器震動的聲音,但又好像不在你這間屋子裡,難道……你這裡有暗房什麼的嗎?”
聽到這話,黃先生不由渾身一顫,這細微的動作又被另一名警察給捕捉到了,兩名警察交換了一下眼神,便翻箱倒櫃的尋找了起來。
黃先生的後背瞬間有些溼溼的,他想起自己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因為檢查來的突然,所以他將傳訊器忘在了地下室就出來迎接。
……
另一頭,黃雨果的母親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丈夫的號碼。
“快接呀,快接呀!”她越發的煩躁。
黃先生並不敢把他的工作告訴母女倆,只是說是一份保密的工作,可是他越是想要藏拙他夫人的好奇心就越重,現在這關鍵時刻讓她對丈夫工作方面的怨氣越來越重了。
怎麼還不停!
黃先生快要被他夫人整崩潰了,雖然他並不知道是誰打的電話。
他還想要拖延時間,但還沒有所行動,就聽見“咔嚓”一聲,地下室的暗門被開啟了。
黃雨果的父親本能的就想逃跑,理智讓他頓住了腳步。
警察隊隊長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中藏著的銳利狠狠的刺進了黃先生的心。
警察們並沒有講話,詢問還不如自己去尋找真相。
安排一名年輕的警員看著黃先生,其他人則是全部去往了地下室。
他本來想著拿起桌上的菜刀解決那名警員,但看了看對方手中的槍又放棄了。
等到警察們上來,黃先生直接伸出了雙手。
“還挺老實。”警察隊長說了一句後便毫不留情的為他帶上了手銬,但隨後又把傳訊器遞到黃先生的手上:“接一下這位幫助我們的大偵探吧。”
黃先生不清楚這是不是警察隊長開的玩笑,但他還是拿起了傳訊器,在他看清那電話是他老婆打來的之後,無奈的笑了笑。
“喂……什麼事。”
他感覺自己瞬間釋然了,之前那緊張恐懼的心情也沒有了,他現在有點感謝警察隊長還能讓他先聊聊家常。
“你怎麼半天不接電話?!”
那頭的聲音很憤怒,但黃先生的語氣卻十分平靜:“我……在忙工作,有什麼事嗎?”
“天天工作工作的,你也不跟我說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你現在先別管你那破工作了,你女兒出事了,快過來!”
聽到這話黃先生剛剛放鬆的精神又緊繃了起來,這情緒不斷的上下起伏讓他十分疲倦。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警察,回了句馬上到就斷了電話。
他剛想對警察們說些什麼,又被強行蒙上眼押送回了警局。
等黃先生再度睜眼已經被關在了一間小黑屋中,雙手被銬在桌上,面前是抓捕他的警察隊長。
黃先生只好靜靜的等待警察的問話,但沒想到對面那人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女兒生病了是吧,需要支付雙倍醫療費用?”
黃先生雖然有些懵,但還是點了點頭。
“呵呵,你的那些贓款都被我們沒收了,說雙倍醫療費用,就算是原來的費用你也付不起。”
“所以呢?”黃先生終於開口,他很不理解面前的警察到底為什麼要問他這些。
“唉,我感覺我已經暗示的挺明顯的了。”那警察隊長聳了聳肩。
黃先生更加疑惑了,暗示什麼?
那警察隊長看了眼頭頂的監控,突然站起身,一隻大手將一份檔案拍在了桌上。
“時間不多,長話短說。雖然你的罪行我們不能抹除,但是我們能支付你女兒的醫療費用,還能額外再給他們一筆生活的費用。”
黃先生的大腦已經被這些資訊給衝爛了,他感覺今天好累啊,警察都開始在他面前說胡話了。
但黃先生還是以最快的速度整理了思緒:“你們……是誰?”
他可以肯定面前的警察說的“我們”絕對不是指警方。
“別管這些了,快點!你要是同意了就在這張紙上滴上血液就行了,時間不多啊!”那穿著警察制服的人又抬頭看了一眼監控。
“呼……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黃先生感覺他之前連續六天製作傀儡都沒有今天這麼累,自己真的是在警局嗎?
雖然腦子裡認為面前的人是瘋子,但是黃先生卻很認真的問出一句:“你們能保證我女兒的安全,注意不是病情,是安全!”
雖然他認為自己和分子對話有些愚蠢,不過反正也做不了別的了。
穿著警察制服的人立馬就聽出了他的意思,他稍微考慮了一下,便急匆匆的說:“行,那你就籤這份檔案。”
那人又掏出了一份檔案,看樣子是提前備份好了應對各種情況的。
黃雨果的父親也不廢話,劃破手指就按了上去。
於是,他從一個囚犯變成了一個實驗體,只是現在的他認為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罷了。
……
……
……
黃雨果躺在草地上回憶著三年前的種種,她當然不知道父親與那個神秘警察的談話,她現在連父親是做什麼的都還不知道。
但是她唯一記得的,也是她會一輩子記得的,就是父親消失之前為她留下的一段話。
“小果啊,爸爸可能要去往這個世界之外的地方了,你不要太過想念我。爸爸已經支付了你的所有費用,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就會好起來的,我不在的日子裡啊你要好好聽你媽媽的話,要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對了,一定要認真讀書哦!不然以後可能會和爸爸一樣沒什麼出息……哈哈哈,你應該不會嫌棄爸爸吧?不過我相信我的女兒以後一定比我更有出息的多,你以後會在大城市坐在高高的辦公樓裡,我們這地方太小了,小到根本就看不到出路,所以你一定要走出去,對!要走出去!一定要走出去!……好了,時間到了,再見了我親愛的小果,爸爸愛你。”
就是因為“要走出去”這句話,使得黃雨果三年來沒有一刻的在挖掘著出路,這句話就像囚籠一樣將她困住,偏偏她還無法擺脫,和父親付出了生命相比較,自己這點累又算什麼呢?
看著天邊最後的紅霞,黃雨果產生了幻覺,她看到渾身散發著紫色光芒,類似於神明的生物正在用絲線控制著她的身體。
“一切都是命運,不要懼怕命運,不要逃避命運,因為這都是徒勞的,試著接受它,你會消除很多煩惱。”
黃雨果的耳邊迴盪著這句話,她一驚,隨後猛的坐起,一襲白衣的身影站在她面前的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