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撿到貓的第一百二十七天
“就這麼跟那個組織合作, 真的好嗎？”
孔時雨挑眉看著盤腿坐在榻榻米上，只以單手撐著下巴，神色隨意地翻閱著面前茶几上數份資料資訊的夏油傑，就著嘴裡叼著的煙長吸了口氣, 含糊道,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詞叫‘與虎謀皮’，他們可不比從前的盤星教那麼不成氣候, 不是什麼善茬。”
距離如今由夏油傑主導的盤星教與組織達成合作協議, 已經過去了近三月的時間。
然而, 大概是因為組織內部仍有顧慮，又或是想要試探什麼, 期間夏油傑與組織之間的聯絡並算不上有多密切，一個月也就不過一兩次往來：夏油傑負責提供相應咒力及二級以下經過調伏的咒靈，組織則會相對給予藥物研製的進度資料以及部分人體試驗的直觀結果。
雙方皆有保留。
“夏油大人才不會害怕他們！”聽聞孔時雨的話，原本一直安靜地守在夏油傑身旁, 不時幫忙整理茶几上雜沓成堆的資料的兩個小女孩, 立時豎起眉梢不滿地瞪了男人一眼，反駁的話更是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是夏油大人利用他們成就大義才對！”
稚嫩的嗓音大義凜然一本正經地說著有些中二的臺詞, 再配以女孩幼小軟彈的臉蛋和一雙眸底滿是認真嚴肅的水靈靈大眼睛，看上去倒是有幾分微妙的反差可愛。
不過這對曾經與伏黑甚爾共事, 早已經見過比眼前的兩個女孩年紀更小，乃至模樣也更乖巧一些的伏黑惠的孔時雨來說, 還算不了什麼, 只是, 他卻也不會因此就與兩個看上去還不到十歲的小女孩辯駁什麼, 只靜靜地看著夏油傑——如今的盤星教教主, 等待他的答覆。
半晌過去，夏油傑從眼前的一堆檔案資料中緩緩抬起頭，溫和地看向身邊的兩個女孩，比起當初剛救下因為擁有咒力而被村民當做怪物的她們時的面黃肌瘦，現下女孩臉頰紅潤精神十足的的模樣，要叫他欣慰得多。
“只是她們倆太懂事而已。”
“眼下人體試驗中成功的案例的確沒有，可這並不代表以後也同樣不會有，”夏油傑隨手將那份名單拿到眼前，粗略地掃看著上面一個又一個的人名，毫無情緒起伏的眼角眉梢中所透出的，是近乎淡漠的不以為然，“沒有什麼事是一開始就能一帆風順的，總會有些波折。”
“聽上去你似乎很有耐心。”
“是，我們知道了，夏油大人。”被叫做菜菜子和美美子的兩個女孩齊聲應道，看著夏油傑的雙眼中閃閃發亮，滿載著對他純粹的信賴與崇拜，“您儘管放心好了。”說完，就手牽著手一齊懂事地轉身離開。
“你就這麼相信他們真能研製成功？”就著茶几上的菸灰缸，孔時雨彈了兩下菸蒂，垂眸看向滿桌有些雜亂無章各類資料，瞥了一眼其中被放在上面最醒目位置的一份名單，嘲諷道，“可據我所知的，以及這份‘死亡名單’來看，他們似乎更喜歡把這藥物當做殺人無形的毒藥來用。”
“不過這兩年就沒怎麼聽到過他的訊息了，原本還以為他是因為學業的關係暫時低調，沒想到啊”孔時雨嘖嘖了兩聲，眉眼間帶上了幾分近乎惋惜的情緒，他抬手摩挲了一下名單上的‘工藤新一’，嘆息似地感慨道，“原來是被組織的人下了手，還真是有些可惜。”
夏油傑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著自己手中的名單，然而下一秒，他似乎注意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倏地緊蹙起了眉宇，看也不看孔時雨的方向就直接開口問道，“這份名單上在名字下面劃一條下劃線是什麼意思？”
“菜菜子美美子，你們辛苦了。”夏油傑抬手輕揉了揉兩個女孩的發頂，彎著眉眼溫聲道，“差不多該是下午吃點心的時間了，你們先回房間吃點心休息，這裡由我自己處理就好，”說著，夏油傑停頓了片刻，笑著囑咐道，“只是休息得差不多了，也別忘了要做的功課。”
談及自己的兩個養女，夏油傑的眸底泛起一抹柔和，不過很快這點兒情緒就被他掩下，重歸冷淡地看向孔時雨，只在嘴角留下些許意味不明的弧度，“至於那個組織，說到底，也不過只是彼此利用而已，只要共同的利益尚在，就沒什麼好擔心的，更何況我們的目標一致。”
話尾可以明顯聽出孔時雨語氣中的驚訝錯愕。
孔時雨聽後，聳了聳肩，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繼而淡淡道，“他們之前到底研究了多長時間，之後又會需要多久，這些全都是未知數，我勸你一句，在有成功的例子誕生之前，最好不要對他們太抱有期待，不過這些話要不要聽也全在你自己。”
“你把她們倆照顧得很好，”望著兩個女孩離去的背影，孔時雨輕笑了一聲，長舒了一口濁煙，帶著幾許調侃意味，感慨著反問道，“這麼一看，你這也算是提起當爸爸了？”
“你認識？”夏油傑放下手中的名單，抬眼看向孔時雨。
“嗯，有嗎？我沒太注意。”聞言，孔時雨一愣，將手裡將近燃燼的煙摁一把熄在了菸灰缸中，稍稍湊到夏油傑身旁去看他手上的那份名單，果不其然，在靠近名單末尾的位置上，有一個名字也是唯一一個，與眾不同地被劃了一條加粗的下劃線，“工藤.新一，是他？”
“也不算，只是稍微有點了解，大概在去年還是前兩年的時候？他在東京相當有名，”因為曾經刑警的身份，對這方面稍微比夏油傑多瞭解一些的孔時雨介紹道，“因為以高中生偵探的身份幫助警方破獲了不少疑難案子，還被報紙譽為‘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
“至於那條下劃線——”孔時雨想了想，猜測道，“或許只是負責記錄的人一時手誤，不小心弄上去的。”說完，還朝著夏油傑雙手一攤。
“這份名單上數十個名字裡，只有他被特意劃了下劃線，我不認為這只是個單純的意外。”並沒有聽信孔時雨的隨口一說，夏油傑將目光重新投到茶几上那滿滿當當的資料中，一份一份地翻找起來，試圖以此補全有關於名單上那條下劃線所隱藏的資訊。
“早知如此，一開始你就不該把這些資料翻得這麼隨意，”雖是這麼說，但孔時雨還是俯下`身，同夏油傑一樣盤腿坐在茶几前，任命地在其中幫忙翻找著或許有用的資料。
“這麼多資料，真要認真找起來，還不知道要找到猴年馬月嗯？”
孔時雨揉了揉因為維持低頭的姿勢而有些發酸的脖頸，腦袋也跟著轉了兩下，眼角餘光不經意間一掃，注意到了被實木茶几腳擋住大半的一抹雪白，“桌腳下這些是剛才菜菜子跟美美子幫你整理過的資料？”
夏油傑一愣。
“大概是她們剛才收著收著就給忘了，”孔時雨稍稍前傾上半身拿起那小疊資料，轉手將它們遞向了夏油傑，抬了抬下巴，“嘍，你看看這裡面有沒有你需要的東西。”
夏油傑頷首接過資料後，當即就垂眸迅速地翻閱起來，一時間，偌大的和室中僅有紙頁摩攃的沙沙聲響在悠悠迴盪。
“找到了，”紙頁翻動的聲響隨著夏油傑的話音停止，他看著紙頁上的那一行行字，口中低聲呢喃道，“‘並非親眼目睹，而是經事後調查確認’.”
“事後調查？”這一點引起了曾為刑警的孔時雨地注意，他不覺摩挲著下巴，思忖道，“也就是說，組織的人並沒有親眼完全見證工藤新一吃下藥物後的全過程.上面有寫調查的具體經過嗎？”
“這上面只說，工藤宅有長久無人居住的跡象，在工藤新一念的高中所找到的資料也顯示，他本人已經被‘請假’多時，至今沒有出現在大眾視野。”夏油傑乾脆將手裡資料復又遞給了孔時雨。
因為知曉對方曾經的身份，他敲了敲茶几，蹙著眉宇直截了當地沉聲詢問道，“你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兒？”
“這還用問，沒有找到屍體就是最大的疑點。”
孔時雨一目十行地掃看著手中的資料，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輕嗤道，“一個大活人，還意外的很有名氣，從報紙上悄無聲息地消失了近兩年的時間，期間既沒有警方對其搜尋調查的相關報道，也沒有見他的父母刊登過什麼尋人啟事，你覺得這會是什麼原因？”
“你的意思，他還活著，”夏油傑眯了眯眼，徐徐道，“而他的父母也很清楚這一點。”
“要去看看嗎？”孔時雨晃了晃手中的資料，“既然上面這麼貼心地附贈了工藤宅的地址。”
“當然。”夏油傑笑著站起身，稍稍抖了兩下因為一直盤腿坐著而變得有些皺巴巴的僧侶服飾，一面徐徐道，“正好可以試試我最近才‘調伏’不久的咒靈。”
————
米花町2丁目22番地，阿笠博士宅，工藤家別墅的隔壁。
“阿嚏——”就著軟墊坐在客廳中的電視機前，與伏黑惠一起聯機玩著阿笠博士準備的遊戲的柯南，猝不及防猛地打了個噴嚏，差點兒沒將手裡的遊戲手柄給丟飛出去。
“你這是著涼感冒了？現在可是七月暑假，”一旁原本正興致勃勃地‘觀戰’中，隨時準備接替兩個男孩中任意一人的遊戲手柄的五條悟見狀，眨了眨眼，反應過來後揚起唇角壞笑道，“還是說，你眼看自己要輸給小惠了，故意打噴嚏耍詐，好給自己留個面子？”
說完，還探出手試圖從柯南手中不動聲色地奪過遊戲手柄。
“怎麼可能，我才沒有！”眼尖的柯南立時就發現了五條悟的意圖，連忙將手柄拿遠以躲開五條悟的魔爪，“這局不算，我只是剛才突然覺得鼻子癢得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灰原剛才為了採集身體資料，在我身上‘動手動腳’的關係。”
聞言，灰原哀放下手中的雜誌冷冷地瞥了柯南一眼，直將人瞪出一身雞皮疙瘩後，才冷哼一聲，不緊不慢地收回了視線。
“這傢伙算了，”柯南搓了搓胳膊，稍稍緩過勁兒來後，這才重新看向伏黑惠，手持遊戲手柄，蹙著眉宇一臉認真道，“惠，我們再來一局，這次我肯定能贏！”
看著難得與往常的穩重成熟不同，多了些少年意氣的自家哥哥，伏黑惠眨了眨眼，不覺小小地勾起了幾分唇角，乖巧地點點頭，輕聲應道，“好。”
絲毫不提這已經是第四局的事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