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撿到貓的第一百二十二天
“.悟。”
“嗯, 怎麼了？”
“你應該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加藤湊無聲地輕嘆了口氣，不再執著於手中那本早已經看不進半個字的小說，放下書籤將其合上後，稍稍側過臉看向好似八爪魚一般正將他攔腰環抱住的某高中生, 冷淡的眉眼間流露出幾分無奈, “你的手”
“如果湊指的是在我二十歲以前不能有任何過分親密的行為，要等到二十歲之後才行的話, 我可是有好好遵守約定的哦。”將下巴停靠在加藤湊溫熱的肩窩中, 滿臉愜意的五條悟口中說出的話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乃至在說完後，挾裹著男人腰身的雙臂收得更緊了些。
“.我沒有這麼說過。”
看著非但不肯鬆開挾制, 反倒愈發得寸進尺的高中生，儘管一早就清楚對方向來就是這樣，最擅長順杆子往上爬的個性，但在這幾天裡真正切身體會過五條悟火力全開的‘胡攪蠻纏、顛倒黑白’之後, 加藤湊終於知曉, 從前高中生在他面前竟然已經算是收斂的了。
無法，加藤湊只能曲起手指輕敲了兩下五條悟的腦門, 半是好笑半是縱容地對彷彿患了面板飢渴症一樣緊抱著他不肯撒手的高中生低聲提醒道, “我當時說的是，在你二十歲生日之後, 如果你.”
“嘛，四捨五入就差不多啦, ”然而, 還不待加藤湊把話說完, 五條悟卻是不以為意地強行打斷了男人的話, 一面還小貓似地蹭了蹭加藤湊的脖頸間露出的肌膚, 深吸了一口氣，喟嘆似地嘀咕道，“反正在我看來，你硬要把時間拖到我二十歲之後，不就是在顧忌我未成年嘛。”
“所以像是親親之類更深一步的互動，我現在是絕——對不會為難你的，你儘管放心好啦。”
儘管偶爾，早餐或是中午的便當，一不留神加藤湊就會不小心多做出一份，每當他望著多做出來的餐點不自覺地失神時，五條悟像是早早察覺了一般，不動聲色地湊了上來，嬉笑著從他面前拿走那份多出來的餐點，揚著眉梢滿臉燦爛道，“太好啦，湊是怎麼知道我還沒有吃飽的？”
加藤湊：“.”
“更何況，就是要趁著家裡的小鬼們不在抱個夠本才行，”打斷加藤湊發散的思緒的，是五條悟在他耳畔抱怨似的小聲嘟囔，“要是等惠和津美紀回來，你肯定就不會讓我這麼抱著你了。”說完，五條悟還不忘目光幽怨地撇了了加藤湊一眼，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怎麼到了他和五條悟這裡，明明兩人並不能算作真正在一起，他反倒是像被高中生一直推著走，整個人都被吃得死死的，肢體上的親密動作除了負距離接觸的以外，近乎全都來了一遍。
明明是再漏洞百出不過的拙劣謊言，卻因為五條悟精緻的眉眼中所透出的認真情感，讓加藤湊迷住了眼睛，連帶著心裡那些原本被他暗藏起來，不易察覺的失落與落寞，都被高中生幾乎沒有任何瑕疵的笑臉掃去了大半。
他雖未曾有過任何戀愛經歷，但至少也曾看過一些與之相關的電視劇，劇中的情侶在剛一開始時，是連牽手都會臉紅心跳。
這發展是不是有些過□□速了感受著五條悟毛茸茸的腦袋蹭得自己耳廓發癢，加藤湊沒忍住小幅度地回應著蹭了兩下，在心中默默想到。
刻意強調了‘絕對’二字的五條悟嬉笑著從加藤湊的肩窩中抬起頭，歪著腦袋看向加藤湊的雙眼，彎著眉梢咧嘴道，“至於現在.天氣這麼冷，我稍微抱著你取取暖應該也沒什麼問題吧？”
不過，也正是多虧了五條悟，才得以讓加藤湊在柯南同父母離開之後一開始的這段日子裡，不至於那麼容易感到不適應。
難得見到五條悟露出這樣的小表情，加藤湊一時間不由有些好笑，他掃了一樣空蕩安靜的客廳，今天雖是週末，但伏黑惠與津美紀卻因為學校的安排，一早就乘坐學校的大巴去了市立圖書館，要臨近晚飯前才會回來，在姐弟倆回來之前，整個公寓中，只有他和五條悟兩人。
一時間，加藤湊竟是不知道該辯駁五條悟的強詞奪理，還是感慨高中生在言語上的‘露骨’和膽大妄為，就連‘親親’這樣的詞也信口拈來。
也不怪五條悟會趁著這段難得的‘獨處時光’粘他個沒完，畢竟這樣的機會實在是少之又少，而在孩子面前，加藤湊也確如高中生所埋怨的那般，刻意與之稍稍拉開距離。
“房間裡開著暖氣，怎麼會冷，”抬手揉了揉五條悟的髮梢，另一隻手則輕拍了一下高中生挾制住他腰身的結實臂膀，加藤湊輕嘆道，“況且，你是打算維持這個姿勢整整一下午？都不會覺得無聊或是手痠嗎？”
“光是暖氣哪裡夠，我還要把你身上的熱乎勁兒統統吸走，”五條悟咧嘴一樂，挑了挑眉梢玩笑道，“至於後者，如果你是說像現在這樣抱著你，靠在你肩膀上睡午覺，將來我會怎麼想還不清楚，但至少眼下，就算你每天都讓我這麼做，我也會相當樂意！”
“不過湊要是覺得無聊，想做點兒別的什麼事的話，我也很樂意配合哦，”五條悟哼笑了一聲，歪了一下腦袋，虛虛地輕靠在加藤湊的肩頭上，彎彎地眯著他那雙湛藍透亮的眼眸，帶著滿腔的笑意與暗示，意味深長地低聲說道，“無論什麼都可以。”
一陣靜默。
卻見加藤湊與五條悟時不時眨兩下的大眼睛對視了半晌後，抬起手‘毫不留情’地對著高中生的腦門叩了一下，神色無奈道，“不要故意說這種曖昧不清的話，悟。”
“嘖，被發現了嗎”被加藤湊警告了一下的高中生終於鬆開了桎梏在對方腰身上的雙臂，整個人更是乾脆順著剛才那下叩擊的力道向後倒下，懶懶地靠在沙發上，神情不滿地撇嘴嘟囔道，“真沒勁兒，明明我還什麼都沒有來得及做。”
“說好了等你二十歲，要是到那時你還是”加藤湊頓了頓，沒有接著往下說，轉而道，“總之，在那之前，就像你剛才說過，任何過分親密的行為都是禁止的。”
“湊，”五條悟認真道，“不管是到二十歲，三十歲，五十歲甚至一百歲，就算我們兩個統統都變成皺巴巴的老頭子了，我對你的心情也是絕對不會改變的。”
清楚知曉加藤湊沒有說出口的那些未盡之言，五條悟雖依舊姿勢慵懶地靠坐在沙發上，雙眼卻專注非常低凝望著男人，鄭重其事道，“你只管等著瞧好了。”
說完，只見五條悟衝著加藤湊抬了抬下巴，彷彿一句挑釁，字裡行間滿載著高中生這個年紀獨有的意氣風發與青春肆意。
好似被灼熱的日光所照耀，加藤湊不禁稍稍移開了雙眼。
安靜小半晌後，加藤湊從沙發上站起身，順手將方才丟在一旁的小說拿起，俯身放回了電視櫃上的臨時小書架中，將這些做完之後，他長舒了一口氣，這才緩緩重新看向五條悟，墨藍色的眼眸中泛起一片柔和，輕聲問道，“要一起來做些甜點嗎？”
五條悟一愣，挺起腰身，望著加藤湊眨了眨眼。
“之前買的糯米粉和紅豆沙還有剩，昨天回來的路上又見到了草莓，雖然不是應季的，但看著還不錯，就買了一些，正好可以試著做草莓大福，”加藤湊稍稍揚起了幾分唇角，徐徐補充道，“就當是打發時間。”
那邊加藤湊話音剛落，就見五條悟雙眼放光，當即高舉右手搶答似地朗聲詢問道，“那我幫忙的話，可以申請之後所有做好的大福都歸我一個人嗎？”
“還有惠和津美紀的份。”加藤湊不疾不徐道，一面走進半開放式的廚房，依次來到櫥櫃和冰箱前，分別從中取出了糯米粉，紅豆沙以及顆顆新鮮飽滿的草莓。
“.我說湊，”跟在加藤湊身後的五條悟，在見到男人手中的那盒草莓後，神色一頓，立時一本正經地建議道，“要不我們乾脆直接把草莓吃了算了。”
“不想吃大福了？”加藤湊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高中生，將包裝開啟，從盒子中取出一顆草莓稍稍沖洗了一下，穩穩地遞到了五條悟面前，沉聲道，“稍微嘗一個就好。”
然而下一秒，只見五條悟低頭看著面前的草莓，以及拿著草莓的加藤湊的那隻修長白皙、富有骨感的手，思索了須臾後，直接一個毫不猶豫地彎腰俯身，就著加藤湊的手將那顆草莓吃進了嘴裡，乃至在起身離開之前，溼熱的舌尖還有意無意地輕輕掃過了加藤湊的指腹。
向來沉穩平和的加藤湊見狀，直接呆愣在了原地，好半晌之後，才有些僵硬地緩緩抬起雙眼，怔怔地看向了一臉彷彿無事發生的五條悟。
“嘛，雖然不是應季草莓，但滋味和外表一樣，的確不錯。”
五條悟探出舌尖回味似地舔了一下雙唇，只是他嘴裡雖口口聲聲地說著草莓，蒼藍的雙眼卻一瞬不瞬地直直盯著加藤湊的臉龐，輕笑道，“真的好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