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撿到貓的第六十一天
說是買年貨, 其實在加藤湊看來，和平時去超市商場購物也沒什麼區別，硬要說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商場的人流量是往常的好幾倍不止, 放眼望去, 商品貨架之間盡是人頭攢動。
“嗚哇，這人也太多了！”
即便是一早就料想到這次採買年貨肯定不會輕鬆的柯南, 看著眼前場景也沒忍住小小地驚歎了一聲, 只是很快, 他這聲微不足道的驚歎就被周遭嘈雜熙攘的人潮淹沒，只有身邊的人才能勉強聽見一些, 他感慨道，“才中午就這麼多人，大家都是趕著時間買年貨嗎？”
“估計是吧，畢竟後天就跨年了, 沒準兒大家都想著中午或許會人少一些, ”五條悟在一旁接過活茬打趣了幾句，目光卻還是彙集在旁側的零食專區上, 仗著身高和手長優勢, 他迅速掃看著貨架，不斷蒐羅著自己喜歡或是感興趣的零食, 悉數丟進由加藤湊推著的購物車裡。
“人多，記得抓緊我。”
相較於零食年貨, 加藤湊更關心身旁的幾個孩子, 畢竟, 就連其中身量最高的柯南都被來回的人潮攢擠推搡得有些看不清貨架上的商品, 更別提比之更加年幼瘦小些的伏黑惠, 幾乎只能緊緊抓著他的衣角完全貼住，才不至於被人流擠走。
“放心吧大叔，還有我在旁邊看著呢，”順手又將一袋包裝得五彩繽紛、看不出個所以然的零嘴丟進購物車裡，五條悟勾搭著加藤湊的肩膀，擺擺手勸慰道，“再說了，實在有個萬一，先前你也讓他們幾個記下了兒童走失中心的位置，不會這麼容易走丟的。”
“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五條悟的意思加藤湊自然明白，高中生是不希望他太過操心，但事關幾個孩子，又都還不到十歲的年紀，他總忍不住多記掛一些。
念及此，加藤湊垂眸看著他們一行人之中年紀最小的伏黑惠，男孩的小手正牢牢抓著他的衣角，還不時警惕著周遭或是無意或是著急擠過來的人群，小臉繃緊著，完全沒有采買年貨時該有的輕鬆。
“嘖，大叔你也太寵惠了。”
加藤湊見此，心中一頓，想了想，乾脆俯身將伏黑惠單手抱起，讓小孩依靠在自己懷中。
聞言，原本正皺著一張小臉想要將五條悟搗亂的手揮開的伏黑惠，當即身形一頓，臉頰上瞬間羞赧地泛起一片薄紅，好似直到現在才終於反應過來，他正完全壓在加藤湊的臂彎中。
“小孩就是小孩，都要上一年級的歲數了，還要大叔抱。”五條悟故意壞笑道，“羞不羞。”
說著，伏黑惠搭在加藤湊肩膀上的小手稍稍用力了些，試圖在自己離開加藤湊的懷抱之前，以這種笨拙的方式來減輕自己壓在男人臂彎中的重量。
伏黑惠一愣。
“我想抱著你。”
儘管曉得加藤湊是擔心在這摩肩接踵的人流中，年幼的伏黑惠會不小心與他們走散，但這也並不妨礙五條悟胡亂揉搓了一把小孩那四翹好似海膽一般的髮型，動作間還隱隱帶著一丁點淺淺的或許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的嫉妒意味。
加藤湊輕輕捏了捏伏黑惠比之一開始相遇時飽滿了不少的小臉，感受到男孩小手覆加在他肩膀上的力道，立時猜出了伏黑惠那點小小的心思，深海般墨藍的眸底泛起一片淡淡的柔和，臂膀輕輕鬆鬆地掂了一下伏黑惠，沉聲道，“所以沒關係，儘管選自己愛吃的就好。”
加藤湊沒有解釋，只是推著購物車更靠近貨架了些，以便於懷中的小孩看清上面那些滿滿當當、花裡胡哨的零食小吃，他稍稍側過頭看著環住他脖頸的伏黑惠，低聲問道，“有什麼喜歡的嗎？”
感受到加藤湊懷中的溫熱，以及眼前明亮了許多、入目所及不再是一雙雙腿陌生腳湧動的畫面，伏黑惠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問道，“怎麼了嗎？”
“.唔！湊叔？”被猝不及防地攬入高處，視野瞬間開闊了不少的伏黑惠，原本繃著的小臉頓時一鬆，什麼小心謹慎，全都揮之一空，一雙小手連忙環住加藤湊的脖頸。
“湊叔.”望著加藤湊的側臉，又順著男人所指的方向去看那琳琅滿目的貨架，伏黑惠的小嘴翕張，泛紅的小腦袋垂下，下意識不敢與之對視，只能不知所措地低喃道，“還是放我下來吧，一直抱著我會很累我自己可以挑的。”
“真好，這樣一來，惠也能好好地選一下自己喜歡的零食了，”跟在另一邊的津美紀看著被加藤湊抱在懷中，神色愣怔似乎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的伏黑惠，捂著嘴輕笑了一聲，隨後又望向加藤湊，彎了彎眉眼，溫聲道，“謝謝湊叔。”
應該重了些，想到雙手剛才掂量的重量，加藤湊在心中判斷到，不知道有沒有長高，等回去之後，再找個時間給幾個孩子量一下`身高好了。
“那” 在加藤湊那雙彷彿可以包容自己所有一切的目光注視下，伏黑惠臉上的熱意雖依舊沒有消退多少，心底卻好似灌入一股暖流，漸漸鼓脹起來，他抿了抿唇，再次看向一旁的貨架。
或許是出於某種特殊的緣分，相比較剛才的心神不定，這回他一眼就望見了上面的辣味仙貝。
還記得當初，他和津美紀同柯南約好在公園見面，彼時柯南第一次送給他們的零嘴，就是一包辣味仙貝，伏黑惠心中默默想到，不過，在這之後，他和姐姐同加藤湊的關係愈發親近，這才漸漸曉得，原來當初的辣味仙貝，是男人偏好的口味。
“我想要這個，”念及此，伏黑惠抬起小手指向那袋包裝嶄新的辣味仙貝，另一手依舊環住加藤湊的脖頸，小臉貼在男人的耳畔問道，“可以嗎，湊叔？”
“當然可以。”順著伏黑惠所指的方向望去，加藤湊將那包辣味仙貝取下放進了購物車中，看著伏黑惠紅撲撲的小臉，嘴角揚起了一抹小小的弧度，低聲道，“我說過，只要是你喜歡的，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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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加藤湊一行人拖帶著大包小包的零嘴和各類年貨駕車回到家中時，時間已經將近下午兩點。
“媽，我們回來了——”站在玄關處，加藤湊將手中裝得滿滿當當的購物袋暫且放下，提高了嗓音朝屋內呼喊著，隨後又轉過身，看向三個孩子和高中生，沉聲詢問道，“累了嗎？東西交給我收拾，你們先進屋休息。”
“大部分重的東西都被湊叔你給拎走了，我們能有多累，一起收拾還能快一些。”
躲過加藤湊伸過來想要將購物袋一併收去自行打理的手，柯南揚起小臉笑道，“再說了，早上不是說下午要一起做大掃除嗎，還是趁著現在有精神一起做完比較好，要是這會兒就躺下的話，待會兒可能就不會想動了。”
說著，柯南瞥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高中生——單手插兜，幾乎和他們幾個小孩一樣，只拎了一些輕巧玩意兒的五條悟，撇了撇嘴，意有所指道，“尤其是某個愛躲懶的傢伙。”
“唔，大叔身邊還有這種傢伙嗎？”在某些方面臉皮超厚且毫無自覺的五條悟，摩挲著下巴，狀似十分驚訝地低頭看向身邊的柯南與伏黑姐弟，猶如實質的視線在三個孩子之間來回打轉，最終鎖定在了伏黑惠那四翹的發頂，挑起眉梢嬉笑道，“說的該不會是你吧，惠？”
伏黑惠：“！”
“明明就是說你。”伏黑惠萬萬沒想到，自己只是在一旁看著都能被五條悟捲入其中，氣得他一下沒忍住，抬起小手就朝著高中生的大腿狠狠來了一記拳頭，儘管這點兒力道對五條悟而言不痛不癢，還不如不求人撓的一下。
“哎呀，居然買了這麼多東西嗎？”聞聲趕來的加藤母親看著近乎快要被購物袋塞滿的玄關，在小小的驚歎過後，臉上浮起了一抹慈愛的笑意，溫聲道，“大豐收呢，這下真的可以過個好年了。”
“媽，家裡已經開始打掃了？”看著已然繫上圍裙，又將寬厚的袖口栓起，身著打掃專用的舊衣的母親，加藤湊皺了皺眉，墨藍色的眼底多了幾分懊惱意味，他上前一步接過母親手中的抹布，沉聲問道，“怎麼不等我回來一起？”
“只是先擦一下窗臺的積灰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雖是被自家兒子看似強硬地搶過手裡的抹布，加藤母親卻笑得開懷，彷彿一瞬間見到了加藤湊小時候那張同樣一本正經，較之同齡人都成熟不少的臉龐，愈發欣慰道，“真正重的活計，我跟你爸都等著你來幫忙呢，放心好了。”
“我們也會一起幫忙的，伯母，你跟伯父只管好好休息就行了，”五條悟走上前搭上加藤湊的肩膀，朝著面前的加藤母親保證似地拍了拍胸脯，哼笑道，“放心交給我們吧。”
聞言，加藤湊看了一眼五條悟的側臉。
“那怎麼好意思，你們是客人啊，”加藤母親聽後，先是一愣，隨即失笑道，“你們只管好好玩就是，只當是在自己家裡。”
“就是因為是在‘自己家’裡，才更要好好幫忙打掃呀。”五條悟聳了聳肩，又歪著腦袋看向加藤湊，眨了眨眼，輕笑著問道，“你說是吧，大叔？”
隨著五條悟歪著腦袋一點一點地湊近，高中生那銀白的髮絲尾尖，也近乎與加藤湊黑亮的髮梢似有若無地交織、糅合在了一起，加藤湊甚至能感覺到從髮絲間傳遞來的那點顫動，以及五條悟鼻息間撥出的熱氣。
不知是否是他的錯覺，加藤湊心中想到，比起一開始相遇時，五條悟似乎又長高了一些，或許用不了多久，高中生的身量就會徹底超過他。
回去也給五條悟量一下`身高吧，想到當初頗有興致地同柯南他們一起量了身高的高中生，加藤湊在心裡補充到。
“嗯，”想到這兒，加藤湊點了點頭，眼中倒映著五條悟的臉龐，漾起一圈柔和的漣漪，他沉聲應道，“我們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