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那片空地上，月光撒在仁謙的肩頭上。
她背對著，不知在幹什麼。
“阿謙。”宋齊雲有些不好意思，走的時候天還沒亮，現在月亮都快上中天了。
“好了嗎？”她仍然沒有轉身。
宋齊雲繞到仁謙的正面，她垂著眼。
“不走嗎？”
仁謙起身的動作十分緩慢。
站直後她還低著頭。
宋齊雲蹲下身仰望，這才發現仁謙的眼睛上蒙了一層白色。
“我穿了那件紅色的衣服，你不看看一眼嗎？”
仁謙沉默了一會兒“看不見。”
宋齊雲不安的搓了搓手“知道了。”
他從裡面紅色的衣服上取了一根帶子蓋在仁謙的眼睛上。
宋齊雲挎著仁謙的胳膊，順著雪原慢慢移動。
一夜無風雪。
雪原上殘留著兩行腳印。
晚來的騎兵隊順著腳印追蹤，在一處山崖下截住兩人。
騎兵直接將兩人垂掛在馬背上，朝著北邊去...
宋齊雲趴在馬屁股上都快被顛吐了，頭腦也昏沉著。
雖然看不見仁謙是什麼模樣，但想必應該跟他差不多。
在馬上顛簸了好多天，好在騎兵不想帶兩具屍體回去交差。
一路上還是會給他們喂水，吃些馬飼料。
顛簸的幅度變小了。
應該是到了。
騎兵把馬放在營地的圍欄處。
兩人還在馬身上掛著。
營帳坐落在平坦的雪原上，旁邊還有一條很寬的河水。
營帳前是很高的樹林，上面全是雪。
騎兵跟著進了一個高大的帳篷裡。
兩個男人正在裡面交談著。
“那我們這就說好了。”
“當然。”
見到來人，他們同時停下交談聲。
“報，這是左域伯克，烏力吉的部下。”
身穿虎皮大氅的男人點了下頭。
“參見葉護，我們已經抓住殺了烏力吉伯克的兇手，現在就在營地邊，是...兩個漢人。”
騎兵小心的看了一眼葉護對面的男人。
“既然是你的人，那就交給你處置吧。”葉護舉起酒杯朝著對面看了一眼。
“多謝葉護賞識，先放著吧，我一會兒再去。”男人行了一個儒雅的漢禮。
於是被綁在馬上的人，被拉到了關馬的帳篷裡。
這個帳篷的中間有一根柱子。
柱子上綁著什麼東西。
他們在背面看不見。
馬廄裡散發著刺鼻的味道，地上全是馬的排洩物和殘留的飼料。
在兩人被燻吐之前，進來了一陣新鮮空氣。
“就是他們？”
仁謙覺得聲音有些耳熟，聽過一兩次的樣子。
那人先是繞過來瞄了眼宋齊雲“沒見過，直接殺了吧。”
隨後他又踮著腳走到柱子旁“考慮的怎麼樣啊？小少爺。”
騎兵的長刀就要落下了。
“宰相大人。”仁謙忽然高呼。
“等等。”男人立馬叫停“在這裡都能碰上老熟人？”
“比起這個，我倒是好奇宰相大人是怎麼做到死裡逃生的？”
細微的腳步聲逐漸靠近“好歹我也運籌帷幄了這麼多年，豈是你這種江湖客殺得的？”
“我當時下的可是死手。”眼上的束縛一鬆。
“你這是....瞎了？”宰相嫌棄的丟開布條“看吧，叫你不聽我的。”
宰相在鼻下扇了扇“把他倆帶到那邊去，這裡太臭了。”
接著一陣風灌進來。
看來他已經離開了。
兩人被帶到小帳篷裡的囚籠裡關著。
宰相換了身衣服才進來。
“來吧，說說你們這一路上都幹了什麼？”
“屠西番，滅樓蘭。”仁謙轉了轉僵硬的脖子。
“喲，這麼大能耐，就你倆？”宰相笑著，指尖在兩人身上徘徊。
“樓蘭是。”仁謙停了頓下又接著說“宰相大人不能只問不答啊，之前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
宰相愣了一刻，隨即大笑“你看，我就說你有意思吧。這種時候你都還能跟我談判。”
“行啊，既然你這麼好奇，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告訴你。”
“之前那個是易容的江湖人，根本就不是我。”
仁謙輕笑一聲“原來是是這樣。”
宋齊雲在兩人中間來回看，面若呆雞。
宰相忽然收了笑“怎麼辦呢？你又落到我手裡了。”
“宰相大人應該有事想讓我去辦吧。”仁謙十分自信。
“想法很不錯，但可惜沒有。”他的表情越發冷峻。
“請大人放心，這次我包您滿意。”
宋齊雲看著將囚籠圍滿的箭矢“阿謙，希望下輩子我們也能遇見，下次我希望我們是同一個陣營的人。”
拉弓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宋齊雲靠著仁謙盡力的幫她擋著。
“好一對伉儷情深的亡命鴛鴦啊。”宰相不由得鼓掌。
“大人放心，這是自已人。”
宋齊雲聽到仁謙還在垂死掙扎，流著淚吻上了她的唇。
感受到唇瓣上的溫度後，仁謙立馬翻滾開。
怒道“宋齊雲，你有什麼毛病。”
宰相忽然捧腹大笑，同時揮手示意，讓他們放下弓。
“笨蛋美人？有些意思，不然借給我玩玩兒？”宰相藉著吸氣的空隙說。
“大人，要是拆開我們，怕是您的大計就沒法兒成功了。”仁謙伸腳踹了一下宋齊雲。
宋齊雲現在眼眶也紅，臉頰也紅，嘴唇更紅。
看上去是有一副貞節烈女的模樣。
“反正你們又不會立馬離開，借我玩幾天也行。”
仁謙垂著頭，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宋齊雲慌張的貼過去“阿謙，不行。”
感受到熱度，仁謙背過身去。
宋齊雲正好貼在她背上，附在耳旁勸說。
忽然他感覺有什麼尖銳的東西在自已的腹部小幅的刺著。
仁謙微微側頭，小聲說“別低頭，繼續說。”
宰相在一旁看了很久的戲“考慮的怎麼樣？同意的話我現在就放你們出來。”
手上的禁錮一鬆。
仁謙鎮定的站起來攤開手“恐怕您要失望了。”
牢外輕笑一聲“算了，放他們出來吧。”
宰相縮著手，指了指“帶他們去洗洗。”
宋齊雲錯愕的看著站在牢外的男人。
“別這麼看著我，不然我可要後悔了啊。”
他立馬移開視線。
仁謙試探的摸索著。
宋齊雲主動的把腦袋湊了過去。
摸到人後，仁謙緩緩蹲下，順著他的手臂一路往下。
摸到了粗繩，用手上的水晶錐子開始劃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