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中旬，東北省的天氣轉暖，春耕的號角正式吹響，學校紛紛放了春耕假，連老師和學生回了各自的家裡幫著春耕，蘇瑾和雲鳳待在家屬院。

在自家的自留地裡，陸石毅和林子濤拿著鋤頭在開始種小麥，不少人家也開始種地，北方的人種麥子多，除了每個月配發的口糧外，這些自留地裡的東西，就是一家的口糧。

“陸部，你家也種小麥？”不少嫂子看著陸石毅與林子濤兩個人在幹活，蘇瑾和雲鳳則在一旁種菜。

陸石毅頷首：“家裡的口糧也不富裕。”

話音落下，陸石毅看向田邊的蘇瑾，15日的春耕假，他能幫著家裡的地都種好，蘇瑾就不用再累著。

“嫂子們，你們今年種什麼蔬菜？”隊員們拿著鋤頭在地裡忙活，軍嫂們領著孩子們聚在一起。

幾個熟識的軍嫂在聊天，蘇瑾發現院裡的人來自天南地北，每家的地裡種的都不同。

雲鳳把家裡剩餘的菜苗拿了出來，與幾個關係極好的軍嫂們交換 。

“弟妹，有些是從川省過來的，有些是從粵省，每年都會把剩餘的菜苗交換的。”雲鳳低聲和蘇瑾介紹，“這位是餘嫂子是粵省人，她喜歡種玉米煲湯。”

蘇瑾順著雲鳳的手望去，發現真的是玉米。

不過種玉米的最佳時機是4-5月，在小麥地裡套種也可以。

“嫂子，我想換一些玉米苗，可是我家只有辣椒種子、菠菜、絲瓜、茄子和黃瓜，”蘇瑾跟著雲鳳走進軍嫂們中間。

餘嫂子樂呵起來：“按照規定，我們都要叫雲鳳和你嫂子的。”

“嫂子，我都說了，咱們按照年齡來叫，可別按照男人的軍銜叫，把我給叫老了。”雲鳳急忙擺手，“小瑾的年齡也小。”

“餘嫂子，你就叫我蘇瑾吧。”蘇瑾指了指一旁的菠菜苗，“嫂子，我想和你換玉米苗。”

“玉米苗現在還不能種，下個月才可以。”餘嫂子聽蘇瑾說微微一愣，“你先剛要多少？”

“我家是江浙的，以前媽媽在家總用玉米熬湯。”蘇瑾和餘嫂子說道，“想種一些吃的。”

餘嫂子立刻答應下來：“我家現在在育苗，正好有不少，給你留一些吧。”

“嫂子，你要絲瓜苗不，家裡有不少呢。”蘇瑾指了指絲瓜苗說道，“絲瓜種子是她從空間裡拿的，在這邊極少有絲瓜。”

“蘇瑾，你說的可是真的？”餘嫂子從孃家要了絲瓜種子種，誰想到絲瓜光長葉子，一點不結絲瓜，“回頭你給我幾株苗，我拿玉米苗和你換。

“嫂子，絲瓜苗種在院裡的自留地裡，再打上竹棍，應該能行。”蘇瑾提醒餘嫂子，“不知道從南邊挪過來，絲瓜能不能活著。”

幾個嫂子把菜苗都交換好，各自蹲在自家自留地裡種菜，有些則把種子撒在地裡。

孩子們則在山腳下玩鬧著，隊員們則在院內開墾的荒地上種麥子，炊事班班長暗暗希望今年能風調雨順，秋收時應該能讓隊員們冬日裡吃飽肚子。

第四大隊的情況卻不好了，從縣城領了糧種，在冬閒育苗時，苗子只出來了二分之一多一些，幾個老把式都擔心收成。

“村長，臨近幾個村子的糧種可夠了？”老把式看向陸時淵問道，“如果育苗的苗有剩餘，咱們大隊花錢買。”

陸時淵把老把式們找來開會，想看能否利用有限資源增收。

“其餘的大隊情況也差不多，老把式們都徹夜不眠，輪番在育苗，第一大隊和第二大隊的情況比咱們這邊好。”陸時淵清楚接大隊的情況，“石陽，你算一下大隊還有多少能用的錢。”

陸時淵和陸石毅鬧掰了，卻因陸時城與陸時淵的關係好，再加上，陸時淵也是有不少的手段，不光保住大隊長的位置，連陸石陽的會計也保住了，只是把城裡的工作給賣了。

“一共189塊錢能用，必須要保證200塊錢不動資金，如果村裡的人去醫院，可能就不夠了。”陸石陽聽陸石毅提過手術的事兒，擔心村裡人把小病拖成大病。

陸時淵沉默了，兩個大隊的報價很高，當初在陸石毅的幫忙下，也高價賣了多餘的糧種和秧苗，只留了一小部分在村裡的會計室，剩餘的都塞進了自己的腰包裡。

“拿150塊錢買秧苗，把兩個大隊的秧苗都買回來，最少要大家能填飽肚子。”陸時淵抽了幾口旱菸袋說道，“先把大家召集起來開會，如果動用了大隊的錢，最後就剩下30多塊錢能動用了，肯定要村裡表決。”

陸時淵敲響銅鑼，村民們全部聚集在地頭這邊，聽老把式們把話說完，大家都沉默了。

連續幾年時間沒想秧苗的事兒，陸石毅不在村子裡住了，他們求助午門。

“大隊長，這秧苗買回來，可夠咱們補種的？”村民們聽陸時淵提過幾個村子相互幫忙，把多餘的育苗給了其他村子，按照價格來講，150塊錢也是夠多了。

“村長，兩個大隊要的價格有太高了。”村民們想起村裡給對方的價格，再看這次的價格。

“大家聽我說，現在是苦難時期，糧種價格本來就高，育苗就更高了。”陸時淵勸說村民們，有些腦袋靈光的村民，也覺得村長說的對。

大家也不期盼著陸石毅能幫忙，村裡算計陸石毅的事兒，差點讓他丟了工作，連上層的首長們作保，村裡人才相信。

“村長，你和兩個大隊買苗，咱們也要吃飽肚子。”隊員們沉默了一會，在老把式們的勸說下，不得不妥協了。

陸時淵的話也讓眾人印象深刻，幾年前別的村子買苗，大隊長們都沒有說價格，因此，隊員們也不知價格是一樣的。

“下午讓石陽拿了前，幾個勞動力跟著挑苗去！”陸石毅點了幾人跟著一起往大隊部走，隊員們繼續下地幹活。

老把式們站在田間，望向陸時淵的背影，雙眸更加的渾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