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內暖氣很足，劉楚昌等人脫下大衣，瞧著胡大娘母女身上的新衣服，眼神越發的冷了。

蘇瑾認出母女二人身上的布料，是胡騰託陸石毅幫著從供銷社買的。

蘇瑾特意挑了一塊大紅色的布料，想讓阮陶給小丫做衣服，過年時，她發現阮陶和小丫過年穿的舊衣服感到困惑，如今算知道布料的去處。

“弟妹，這布料不是你幫著買的嗎？”雲鳳看向二人身上的新棉襖，微微一愣。“胡騰當時不說給阮陶和小丫買的做棉襖？”

胡騰來蘇瑾家拿布料，雲鳳和蘇瑾都在，好奇胡騰為何要買布和棉花，他提起阮陶母女棉衣都不保暖了，雲鳳回去還感嘆胡騰是個好的。

劉楚昌推門進來，把軍帽往桌子上一丟，壓制不住心裡的怒氣。

“這母女倆就是滾刀肉！隊員問了就說不知道，一男一女到進來後也沒多說一句話。”劉楚昌抱怨著，右手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猛灌水，“現在費口舌也沒用，公安局那邊也拿了半個月的卷宗來，縣城半個月丟了快20個孩子了。”

派出所聽人販子的訊息，立刻拿著卷宗過來。

他領著隊員們審訊，派出所的人則在監聽室記錄。

“讓派出所的問胡大娘。”蘇瑾站在玻璃門牆前面，盯著胡大娘撒潑，“阿毅，我記得村裡的大嬸們最怕派出所的人了，每次說報警，他們都害怕求饒。”

“我讓隊員出來，把問題寫出來交給警察，”劉楚昌點頭，“試試這個辦法吧，再問不出來再想別的辦法。”

劉楚昌離開後，雲鳳走到蘇瑾身邊。

“警察能問出來嗎？”雲鳳擔心起來，“她們母女連糾察審問都不說，對警察也不會顧慮，她們利用胡攪蠻纏應付。”

“怕警察，胡騰是現役，她們坐地胡鬧，糾察隊員們看在胡騰的面子上，不會對她們下狠手的。”蘇瑾仰頭讓眾人看審訊室，母女二人分開審訊，四個警察分成兩撥，“胡大娘的態度發生了變化的。”

陸石毅一直盯著胡大娘的眼神看著，兩個警察進門後，她渾身緊繃起來。

警察按桌子抽屜上的一個按鈕，審訊室內的聲音傳入大家耳中。

“聲音只能單向傳輸，咱們說話穿不過去的。”陸石毅發現她們不說話，轉身解釋。

警察坐下後，開啟資料夾，看著劉楚昌謄寫的問題詢問。

“你是怎麼找到要買孩子的人？”警察盯著胡大娘問道。

胡大娘的瞳孔縮了一下，警察立刻拍了桌子。

“別心存僥倖！”警察大聲訓斥，胡大娘不再哭鬧，“你端正態度，你女兒胡曉梅可能碰觸了國家底線，只有你照實說了，你女兒才能脫罪。”

胡大娘立馬懇求道：“俺說，俺一定說，能不能讓我見當一下小妹。”

“不行！”警察斷然拒絕，“記錄下來後回看的。”

“誰介紹給你的？”另一個警察板著臉問道。

胡大娘因兒子原因，不怕軍人，她從村裡出來的，很怕派出所的警察，發現審問的換成警察，心裡開始發毛，配合警察回答問題。

“是小妹的朋友介紹的。”胡大娘想著胡小妹在耳邊嘮叨，小丫被賣後，能把孫子給接來養著更好。

眾人坐在旁邊的審訊室聽完，確定胡大娘是在胡小妹的耳邊風下動歪心思。他們要等胡小妹那邊的審問記錄再確定，曾經忽略的胡小妹也走進大家視線。

“你賣孫女的原因。”警察繼續記錄，胡大娘沒作答，“必須回答，按照你的說法，胡曉梅也參與販賣孩子活動。”

胡大娘雙手緊緊握著椅子的把手，雙手的銀手銬敲在板子上響了起來。

“小妹也是為了家裡好，大兒子可沒孫子，以後要還讓侄子來養老。”胡大娘撇嘴說道，“他就護著媳婦兒，連個兒子都沒生，我不讓兩個孫子過來培養感情，等小丫出嫁了，他倆就是孤家寡人。”

胡大娘唸叨胡騰不孝順，是為了他好。

“胡連長夫妻還年輕，就不能生了？”警察的妻子家也重男輕女，妻子自從出嫁後，就沒再回去過。

“一直不能生兒子呢？還不是要侄子養，與孩子們的感情要從小培養才是。”胡大娘冷哼起來，“你們嘴上說的好聽。”

警察不再聽胡大娘的歪理，蘇瑾拽了一下陸石毅。

“去看胡小妹那邊，這邊能得到訊息不多。”陸石毅皺眉看著，從進來的警察手裡拿過胡小妹的審訊記錄。“老林，胡小妹應該沒說實話，她從老家來多久了？”

林子濤介紹調查結果，自從胡騰能讓家屬隨軍後，胡大娘一直鬧騰要來，直到小丫1歲多時，胡騰出3個月的任務，想著胡大娘能幫著阮陶忙。

當時阮陶的大嫂剛生孩子，需要阮母在家照顧月子，無法過來照顧。

胡大娘來城內再沒回過村裡，胡老爹自己在村裡待著，胡騰耐不住後，胡老爹才會電話裡責罵胡大娘一番，胡大娘也收斂兩日又恢復原樣了。

蘇瑾跟著陸石毅走去另外一個監聽室，蘇瑾進門仔細打量胡小妹，發現與上次爭吵時的一瞥感覺不同。

“阿毅，胡小妹沒工作？”蘇瑾好奇胡小妹為何給人兩種感覺。

蘇瑾的話讓他一愣，林子濤告知給胡小妹來軍區後的表現，一家人都指著胡騰的津貼生活，胡小妹卻能時常穿新衣服，明顯不是津貼能辦到的。

阮陶偶爾會從街道領胡火柴盒的工作，又在家屬院的菜地裡種菜。

“小瑾，你也覺得胡小妹不像農村的女娃？”雲鳳贊同蘇瑾的說辭，她曾警告過林子濤，“老林，我可提醒過你。”

蘇瑾嗯了一聲：“她現在的舉動，不像小學畢業生能做到的。”

村裡受寵的女孩才是小學畢業以上的學歷，沒準在村裡認識的那些人。

“詳查胡小妹，讓胡騰也過來。”陸石毅聽蘇瑾的話，也想著讓胡騰過來旁聽，“胡騰在軍營5年沒回家，兄妹二人這兩年相處也要詢問。”

陸石毅贊同蘇瑾的直覺，等胡騰來了再說。

隨著糾察隊的審訊，不少人都坐不住，外圍的人應該蹦躂出來了。

“細查，院裡隨行的家屬是稽核過的，但是親屬可沒有。”林子濤拍了額頭一下，“應該先讓部裡過篩子。”

蘇瑾與雲鳳相視而笑，陸石毅和林子濤重視起隨軍的親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