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農場的曬穀臺上堆著裝著糧食的麻袋，農場的隊員和家屬們繞過曬穀場，紛紛駐足觀望，私下議論著曬穀場的糧食是否給大家的。

“政委，這些糧食....是家屬可以花錢買的嗎？”家屬們不想佔便宜，哪怕用家裡的錢買到糧食，也是軍隊幫了很大的忙了。

“曬穀臺上的糧食，是後勤託人弄的，每斤的價格比供銷社貴5分錢，但是，買糧不用糧票。”林子濤聽家屬們議論，詳細告知家屬。

農場內的氣氛瞬間變好，家屬們急忙趕回家裡，準備商量該買多少糧食。

陸石毅和蘇瑾準備去陸柏仁家接瀚瀚，等著買糧食後，再給陸柏仁送糧食。

“陸部，快點過去排隊買糧食，每家都最多能買200斤粗糧和100斤大米，不少人想換粗糧的份額呢。”雲鳳陪著劉雲珊一起走來，瞧著小夫妻慢吞吞的走動，“要不趕著快排隊，粗糧可就沒有了。”

陸石毅轉身看向二人：“嬸子，雲鳳嫂子，吳部和政委呢？”

“在曬穀場安排買糧的事宜，後勤是辦好事兒，給農場的人弄來糧食，家家戶戶分好糧食能過冬。”劉雲珊感嘆道，“老吳接到政委的電話，立刻帶我回來了。”

一行人抵達曬穀場前，臺前已排起長隊，後勤的部長和炊事班隊員全部站在臺上。

“大家先去政委那邊，登記各自想買糧食種類和數目，登記後再去排隊。”林子濤拿著喇叭喊著。“中校以上隨軍家屬最後登記。”

陸石毅捏著蘇瑾的小手，家屬們不會管隊員們的位置，家屬們都想買粗糧，細糧雖然也頂餓，家中都有十幾歲的孩子，男孩子的飯量很大，不得不多要糧食才好。

縣城的黑市被鴿委會檢查幾次，家屬們都不敢再拿細糧去換粗糧，後勤好容易弄到糧食，大家就一門心思買糧食了。

家裡節約下來的糧票，一部分寄回老家，另外一部分攢下來明年春耕後買糧食。

“阿毅，咱們是買大米還是....粗糧？”蘇瑾身子偏向陸石毅問道。

“買大米吧，按照現在情況，咱們根本買不到粗糧的。”陸石毅雙手一攤。

如果沒有粗糧的話，每家可以買200斤的大米和白麵。

陸石毅和蘇瑾並排站在隊伍最後面，小夫妻在後面商量買多少糧食。

隊伍最前面吵鬧起來，幾個家屬都想全部要粗糧，後面的家屬就不樂意了，誰家都無法全部吃細糧的。

“媳婦兒，咱們買細糧吧，孩子能多吃一些細糧也好，正好能多長個。”幾個隊員聽到吵鬧聲，馬上趕過來了。

“你們想著幫別的戰友，家裡兒子都是十幾歲，正是飯量最大的，不買粗糧的話，咱們家的兒子們怎麼吃飽！”家屬們衝著各自的丈夫抱怨起來。

後勤部長和炊事班的班長聽到吵鬧聲，從臺子上走了過來，親自看登記本，發現家屬都登記要粗糧。

一家能要400斤的粗糧，若是節約一點，肯定能吃到秋收之後。

“部長、班長，請你們幫忙，家裡人多的。”家屬們圍過來，懇求著二人。

部長和從班長愣了，紛紛看向陸石毅，虎子是陸石毅親自聯絡的，如果再買糧食，還要麻煩陸石毅。

“把食堂的粗糧都先拿來，分了糧食再商量怎麼辦！”吳均從臺上走來吩咐道。

家屬們紛紛感激吳部，家裡有糧食，大家就不心慌了。

“吳部，後勤要能再弄糧食，哪怕全部是粗糧都行！”家屬們紛紛期盼的望向吳均。

“現在情況不好，這些糧食已耗費了不少人情。”吳均苦笑起來，雙手一攤，“我只能託人關注一些。”

陸石毅牽著蘇瑾往吳均的身側走去，他們家不著急買糧食。

“胖班長，你們開始稱糧食，食堂那邊的糧食不夠，這兩天先吃細糧。”陸石毅告知對方。

陸石毅有幾個後備的人選，糧食送來後，讓蘇瑾再換一半的糧食。

大家聽陸石毅的話，紛紛道謝。

吳均和林子濤等著人群散去，走到陸石毅的身側。

“情況有些不妙，粗糧太少了，你能聯絡其餘幾人嗎？”吳均看向陸石毅問道。

“只有石頭明晚過來，不知他那裡能有多少粗糧。”陸石毅急忙告知吳均情況，“如今的情況，粗糧都是留著全家溫飽的，能換的都是細糧。黑市的那些買家，大半是為了買細糧過去的。”

吳均皺著眉頭，他向上面連續打了幾次的報告，都被留中不發了。

“按照家家戶戶的情況，粗糧明顯更耐吃的，”林子濤解釋道，“我家兄弟倆吃的就夠多了，如果光是細糧，根本不夠他們吃的。”

“我只能等著石頭來聯絡我。”陸石毅嘆息道，“讓宗黎等在電話旁邊，石頭一來電話就和石頭說。”

幾人都是退役的隊員，他們身上各自有傷，無法再承受繁重的訓練，陸石毅為兄弟們能過得好點，為他們謀了這份工作。

“宗黎，你現在去電話旁等著。”陸石毅吩咐不遠處的宗黎。

“咱們三家怎麼辦？”林子濤看向吳均和陸石毅，“都要細糧嗎？”

“嗯，石頭如果能再撈到一些糧食，咱們就全部要粗糧。”陸石毅看向二人說道，“細糧就讓他們在各處的黑市換了粗糧，在年前運回來，供銷社供應糧食的數量越來越少，有些凌晨去排隊的百姓，根本無法買到糧食。”

吳均也嘆氣：“我們夫妻也去了供銷社買糧食，就沒買下糧食，聽說半夜3點去排隊的都無法買到糧食。”

“三點排隊的都無法買糧食，那幾點開始排隊的能買？”林子濤也驚訝起來。

“最早的是12：30開始排隊，基本賣到晚上2：30排隊的人就差不多了。”吳均告知兩個搭檔，“而且每家一次只能買4斤細糧或者8斤粗糧。”

呃呃呃！

陸石毅愣住了，人口多的家裡一天的口糧數目。

“等著石頭的糧食吧，我與其餘幾人都聯絡一下，看能換多少粗糧。”三人只能先想解決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