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著胸口的李幻羽踉踉蹌蹌的走出門去,還沒有走出多遠,追上來一個身著綺羅的女孩:“公子留步,我家小姐命我將這些錢財交予公子,她說今日之事實屬抱歉,公子家在鄉野,回去定時要些盤纏作為露宿費用,望公子收下。”
李幻羽知曉這是宋筱雯的丫鬟,此時肉身疼痛加上內心憤怒的他並未理解宋筱雯的歉意,以為她特地找人過來羞辱一番。擺手間將丫鬟手中的荷包打落掉地,惡狠狠的語氣說道;“告訴你家主子,我不需要她的施捨,以後也斷然不會再與她有一絲瓜葛,莫要一時得意瞧不起人。”
李幻羽獨自走在回村的路上,晚上看到一家客棧,因為盤纏不夠只好選擇住在馬廄對付一晚上。馬廄的頂棚有一個缺口,皎潔的月光透過缺口直射在李幻羽的臉上。十六歲的李幻羽身材瘦弱,臉頰微微凹陷,稜骨明顯,已無少年稚氣。
“月亮啊月亮,你說我爹孃為何不要我啊,就這麼狠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嗎。”李幻羽的思緒伴隨著月光來到了六歲那年的夏天。
“村長爺爺,我爹孃什麼時候回來啊?”一個稚嫩的聲音響起,幼年的李幻羽對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問道。
“很快就會回來的,你爹孃在一個遙遠的地方做著一件偉大的事情。”村長爺爺撫摸著幼年李幻羽的小腦袋說著。
“爺爺,你能把我爹孃的事情都告訴我嗎?”李幻羽懇求的問著族長爺爺。
“我對你的爹孃瞭解也不是很多,我只知道他們是對抗魔族的大英雄,他們在生下你之後便託付於我,然後奔赴前線去了。”
“騙人,這些年一直不來看望我,我爹孃其實早就已經不在了對吧?”
“哈哈哈,我可從不騙人,你看你手上的銀鐲就是當年你爹孃留給你的信物,他們見到這個銀鐲就認得你了。”
李幻羽透著月光仔細鑽研著左手上的這個銀鐲,“話說這個鐲子確實奇怪,緊緊卡在手腕上,怎麼也取不下來,可是隨著身體的長大卻絲毫不覺得緊巴,似乎他也會隨著我長大似的。”
“去那邊找找,他走不遠的,二少主說了,必須活捉。”突然一個聲音響起。李幻羽偷偷望去,看見一夥人蒙著面手持武器在搜尋著什麼。
李幻羽不敢出聲,趴在馬廄的門縫仔細看了看,突然他看到了武器上的標識,嚇得瞳孔放大,所有人的武器上都刻著一個“雍”字。
“雍玉郝這個小人,竟然派人追到這來了。”李幻羽心裡想著,這些人和自己一樣都是靈根未開的習武之人,也就是普通的武夫罷了,平時自然不足為懼,可是此時對方人多勢眾,而自己又剛受了傷,還是不要硬碰為好。
李幻羽躲在馬廄裡面不敢出聲,聽著外面搜尋的聲音逐漸暗淡了下來才敢放鬆警惕。正在他長舒一口氣時,背後突然想起一句尖銳的聲音:“原來在這,小貓咪~~”隨即兩眼一黑昏睡了過去。
“還得是曾爺,輕輕鬆鬆搞定。”
“那當然了,曾爺可是堂堂窺鏡三段之人,豈是我們這些鍛體凡夫,靈根未開之人能比的?”
一群人抬著被綁著的李幻羽一路上閒聊著,吹噓這他們此行的總負責人——曾爺,雍府裡的一個管事,也是雍玉郝的師傅。
“別拍馬屁了,二少主還等著咱們呢,快點回去少生事端。”曾爺催促著手下們快點回去,免得夜長夢多。
李幻羽緩緩從昏睡中醒來,發現自己雙手被鐵鏈綁著,雙腳也被戴上了鐐銬,而自己則身處一處牢獄之中。
“快去稟告二少主,他醒了。”一個看守對另一個看守說。
過了一會,牢獄遠處一道門緩緩開啟,刺眼的白光照射進來,刺的李幻羽眼睛不能睜開。隱約看見一個人影從白光中走了出來。
隨著人影的逼近,李幻羽也終於看清了他的臉,正是雍玉郝。四肢被綁著的李幻羽嘴角微微上揚,“果然是你,卑鄙無恥的小人。”
此時的宋筱雯端坐在梳妝檯前,望著被李幻羽退回的銀子出了神。其實她一直知道雍玉郝喜歡著她,只是她對雍玉郝實在是提不起興趣,只好拼命地修煉以此來躲避。她也知道昨日之事雖說是雍玉郝先挑起的,可歸根到底還是因為她,而最終受到傷害的人卻是李幻羽。她對李幻羽有愧疚之情,再加上本就是同門,想用些銀子作為補償,可卻被李幻羽曲解了意思。
一想到這,宋筱雯的心裡總感覺被什麼東西堵著似的,她不喜歡欠別人人情,更不喜歡被別人誤會。而自己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就要啟程崑崙集才院進修,於是她決定在啟程之前去找李幻羽當面解釋清楚。
宋筱雯不斷打聽著李幻羽的住處,四處輾轉終於來到了李幻羽所在的村莊--無名村,一個十分不出名的小村莊,故取名無名。
“大娘,您知道李幻羽嗎?”宋筱雯走在村莊的路上,一路上也沒看見幾個人,好不容易看到一位大娘在河邊洗著衣服,便上前去問了一下。
“哦你說小羽啊,前幾天不是城裡面宋家為宋小姐舉辦的結業典禮嗎,他呀,跟宋小姐同為煉氣學院的學生,也算跟宋小姐有點關係,就去參加了,現在還沒回來呢。”大娘滿臉驕傲的說著。
是啊,能在煉氣學院修煉的學生都不簡單。練氣學院是每一個城市為選拔年輕修真者所設的學院。能夠進入修煉的要麼就是宋雍這樣有勢力的大家的孩子,要麼就是依附於這些大家族的附庸的孩子,要麼就是村中小有天賦的孩子。
當年李幻羽在村中僅八歲便達到了鍛體七段,遠超同齡人的鍛體一二段。村長爺爺也是費盡心思才向練氣學院爭取到了這一個名額將李幻羽送了進去。所以同村之人一提及李幻羽,臉上都是掩蓋不住的驕傲。
“都這麼些天了,也該回來了呀。”宋筱雯心中疑惑道,有種不好的預感。
而另一邊,身處牢獄的李幻羽早已被雍玉郝折磨的沒了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