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香消玉殞

靈音在沈塵背後，手持白玉劍，一劍將沈塵刺了個透心涼，隨即將劍拔出，沈塵倒在血泊之中。

沈塵口吐鮮血，身體抽動。蘇素見狀，大驚，連忙發出攻擊逼退靈音，然後用《迴天造化訣》為沈塵治療，同時言語悽然質問靈音道：“你這是做什麼？”

靈音並未回答，只見她原本烏黑亮麗的秀髮漸漸變成銀白之色，身上的衣服也跟著變成雪白，渾身發出清冷的氣質，臉上表情無喜無悲，眼中盡是憐憫之色，彷彿是在看螻蟻一般。

“你不是靈音，你到底是誰？”蘇素見靈音變化如此之大，也知道眼前之人並非靈音。

“我名遇雪，是先天雪靈，你也可以稱我雪魔。”遇雪毫無感情的話語傳來，令正在為沈塵治療的蘇素面色大變。

“你是魔族？”蘇素驚叫一聲，問道：“那你為何要殺沈塵，他可是你的師父啊。”

“沈塵身負使命，是我魔族的大敵，他非死不可。”遇雪聲音仍是無喜無悲。

“你與沈塵朝夕相處，為何非要等到此刻才動手？”蘇素不解問道。

“沈塵身上有神物護體，在外界無法殺他，只有在這魔淵中，與外界隔絕，神物無法自主護體。”遇雪邊說邊向沈塵走來。

蘇素見狀連忙將沈塵和道玄收入紫府內，也顧不得蘇姒的屍身完好了，直接開啟一個通道便逃離而去。

遇雪並未追趕，收起白玉劍，消失不見。

蘇素不知逃了多久，身後沒有感應到追來的氣息，便找到一個僻靜之地，將沈塵和道玄放在地上。

蘇素一邊為沈塵療傷一邊痛哭不已，因為她感受到了沈塵逐漸流失的生命力，她的療傷之法毫無作用。

道玄悠悠醒來，見沈塵渾身是血，支撐著坐起來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蘇素將發生的事向道玄說了一遍。

道玄嘆了口氣，隨即施展“者”字訣為沈塵療傷，然而也是毫無作用。

道玄搖了搖頭道：“沈塵心脈已碎，若是他晉升乾元境，修成元神離體之法，肉身雖然死亡，但元神不滅，仍有復活的可能，只不過現在，恐怕是回天乏術了。”

“回天乏術？”蘇素眼前一亮，隨即道：“迴天造化訣有起死回生的效果。”

“蘇姑娘。你應該知道，迴天造化訣起死回生之術至少需要虛仙的修為境界才能施展，你如今只不過是超脫境，恐怕。。”

“道玄兄，我靈狐一族有秘法，可以暫時提升一個境界。只不過據我所知，超脫境修士若要成仙，需要凝聚頂上三花方可安穩渡過成仙劫，這凝聚頂上三花之法，還請道玄兄告知。”

道玄嘆了口氣道：“好吧，那便如你所願。”道玄隨即一指點在蘇素眉心傳音道：“法不傳六耳，我如今以元神傳法於你。”

“多謝道玄兄。”蘇素感激道。

“身不妄動以固精，心無妄念以聚氣，意無妄行以凝神。精為玉花，氣為金花，神為九花。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最後聚之於頂，可以萬劫不侵，成就仙體。”道玄將凝聚頂上三花之法傳於蘇素，隨即又咳嗽了幾聲，咳出來點點血絲。

“道玄兄。”蘇素關心道。

道玄擺擺手說道：“無妨，今日連番使用九字真言秘術，受到反噬，我調息片刻即可。”說完道玄盤膝而坐打坐調息。

蘇素則是閉目回憶道玄所傳的法訣，隨即運轉靈力。靈劍白雪懸浮在蘇素面前，蘇素檀口微張，白雪化做一團白光鑽入蘇素口中。蘇素身後浮現出一條八尾靈狐的虛影，如今將白雪的力量吸收，八尾靈狐身後再長出一條尾巴來，九尾靈狐已然現世。

蘇素在蘇姒體內吸收五行之氣十分龐大，如今按照凝聚頂上三花之法修煉，尋常超脫境修士需要成百上千年才能凝聚一朵靈花，在蘇素這裡不過是呼吸之間即可成功。

蘇素心繫沈塵安危，不顧自身會受到損傷，一鼓作氣凝聚了頂上三花。隨著三花聚頂，天劫也來臨了。

巨大的聲響驚醒了正在打坐的道玄。道玄站了起來，望著劫雲一臉凝重道：“這是紫霄神雷。”

蘇素卻一臉堅決道：“為了救公子，莫說是紫霄神雷，就算是混沌神雷，我也要渡過天劫。”

蘇素雙眼緊緊盯著上空的劫雲，道玄將仙劍取出遞給蘇素說道：“此劍乃是玄天之寶，足以抵禦紫霄神雷。”

蘇素說了聲謝謝，隨即飛離此地，以免劫雷傷到二人。

成仙劫的劫雷乃是六九雷劫，每波六道，共分九道。不知是不是因為在魔淵之中，天道不顯，天劫的威力也弱化了許多，蘇素有仙劍相助，順利渡過天劫。

蘇素急忙回到沈塵這邊，將仙劍還給了道玄，隨即說道：“請道玄兄為我護法。”

道玄點了點頭，隨即右腳在地面上輕輕一跺，數十防禦大陣悄然形成。

蘇素道了聲謝，便開始復活沈塵。

蘇素眼中滿是堅決之色。《迴天造化訣》固然能夠起死回生，然而作為代價，便是施術者要一命換一命。蘇素認沈塵為主，沈塵若是身死，蘇素必然會死。若是蘇素以命換回沈塵復生，將來沈塵修行有成，未必沒有復活蘇素的可能。

道玄身為先天道體，萬法皆通，《迴天造化訣》他也曾閱覽過，自然知曉其中的代價。然而道玄卻並未說什麼，一切都是蘇素自已的選擇。

蘇素將全部靈力盡數灌注到沈塵體內。沈塵肉身已死，如今只是一點靈光未滅。蘇素就是要抓住這片刻之機將沈塵復活。

隨著蘇素靈力的灌入，沈塵的臉色漸漸有了紅暈，而蘇素的臉色卻漸漸蒼白起來，秀髮也逐漸成雪。蘇素見法術起了效果，面露欣喜之色，隨即更加用力的將靈力灌入沈塵體內。

道玄在旁邊觀看，面露悲傷之情，心中也略有傷感，“不知道會不會有這麼一個人，為了救我連自已的命也不要了。”

蘇素身後的九尾靈狐虛影逐漸變得模糊起來，尾巴也一條一條的減少，最終在僅剩一條尾巴時，沈塵咳嗽了一聲，吐出來一口淤血。蘇素鬆了口氣，隨即倒在了地上。靈狐虛影消失，蘇素身上白光一閃，變成了一隻普通的白色狐狸。

過了許久，沈塵悠悠醒來，他費力睜開雙眼，映入眼簾是道玄略帶關切之色的臉龐。

“道玄兄。”沈塵費力的吐出來這三個字，隨即便是虛弱的咳嗽。

道玄連忙示意沈塵不要動彈。

過了片刻，沈塵感覺有些力氣，開口說道：“道玄兄，你也死了麼？”

道玄一陣無語的表情，隨即說道：“我沒死，是你死了，不過你被蘇姑娘救活了。”

沈塵回憶了一下，問道：“蘇姑娘呢？”

道玄將躺在旁邊的小狐狸抱了過來說：“那，這就是蘇姑娘。”

“什麼？”沈塵瞳孔巨震，不可置信的問道：“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