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還挺順利。”孤遲眼中染上一抹淡笑說道。
“當然。”禍矣說。
禍矣走到孤遲身邊的時候為他撥了撥額前的頭髮,餘光瞥見孤遲裸露的被濺上泥巴的小腿,起了心思。
他看著面容安靜的孤遲,露出壞笑,忽地將孤遲打抱起來,大步朝著航船走去。
這是一個標準的公主抱。
“你發什麼神經!”孤遲摟住禍矣的脖頸慌忙說道,“快放我下去!我不是沒有腿!”
丟死人了。
“這裡藤蔓多,我怕你被刮傷。”禍矣淡笑道。
“放屁,要抱也是我抱你!”孤遲眼角一抽,反駁道。
孤遲抱他?禍矣心念一動,裝作隨意地說:“也不是不可以。”
“放我下來。”孤遲心下一鬆,說道。
禍矣停下步子,將孤遲放下來。
他們互換了位置,只是禍矣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思,笑吟吟地看著吸血鬼發紅的耳尖。
真純情啊。禍矣內心感慨。
孤遲嘴角的笑再也藏不住,側頭的時候肩頭抖動了一下,無視船員的目光,光明正大地抱著將近一米九的血獵上了船。
血獵是受?布蘭德看到這一幕眉頭微蹙,感到疑惑。
大白天的,吸血鬼抱著血獵進了船艙。
“哥哥這是要做什麼?”禍矣雙手撐在床上,笑著問朝他靠近的孤遲。
孤遲一隻手支在他右側,眼睛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笑而不答。
禍矣感覺快被孤遲的目光燒著了。
那個吸血鬼打量了他一會兒,忽地低下頭在他脖頸間輕嗅了一下,又用指腹摩挲兩下輕輕咬了一口,手不安分地從他衣襬伸進去亂摸。
禍矣嚥了咽口水,仰著頭說:“孤遲,我還沒洗澡。”
摸著他的手頓住了,孤遲現在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
“真不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孤遲說。
“相信我,哥哥。”禍矣眉眼帶笑,認真道,“如果早知道你要這樣對我做,我一定會把自已洗乾淨的。”
“不信。”孤遲緩緩起身道。
“我知道有個獨立的船艙可以洗澡。”禍矣拉住孤遲的衣角說。
“是嗎?”孤遲嘴角牽出一抹笑,“一會兒動靜大了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我不介意。”禍矣直直地看他,眼神溫和。
……
當完事後,孤遲癱軟在木桶裡閉目休息時,心裡忍不住暗罵。
去他媽的不介意!
全程都是他在忍好嗎?
狼崽子!
門“吱呀”一聲開了,看到禍矣,孤遲沒好氣地朝他揚了一手水。
禍矣將衣服往懷裡摟了摟,他看到孤遲白皙的面板上的紅痕喉嚨一緊,再出聲是興致過後的沙啞:“哥哥,你的衣服。”
“小混蛋。”孤遲靠在木桶上罵道。
只是這氣弱的模樣實在沒有什麼威懾力,吸血鬼眼睛溼紅,渾身透著一股好欺負的淡粉色,太迷人了。
“哥哥,你先換上衣服,我在外面等你。”禍矣說。
他怕再待下去獸性大發,這可不是一會兒半會兒就能出去的事了。
沒出息。孤遲目視關上的門,甩了甩頭髮上的水,從水裡站起來……
海上的風透著一股鹹腥味,站在船甲板上隱隱約約能聽到遠方傳來的鳥鳴和礁石被海浪拍打的聲音。
這超乎常人的聽力終於有讓人感到放鬆的地方了。
查爾斯站在孤遲的身旁,寬大的黑色帽簷遮住了他的神色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卡倫西去哪裡了?”孤遲問道,語氣淡淡的看不出情緒。
“我也不知道。”查爾斯說。
“我知道這其中有你的一筆,你若再瞞著我那……”孤遲輕笑道,腳對著查爾斯往上一踢。
瞞就瞞吧。
他有的時間去等。
什麼鏡花水月不可得,什麼虛假夢境,是他臆想的痛苦中縹緲的甜,他偏不信。
卡倫西是真的,他是真的,這就足夠了。
隨著“撲通”的一聲,查爾斯消失不見,過了兩三秒才從水中冒出頭來。
甲板上的船員聽到動靜看了過來,只見平時優雅紳士的查爾斯大人泡在海水裡像極了水鬼,狼狽地從水中出來。
而神秘的血族將領大人身著白色麻衣,脖子和鎖骨上有幾處疑似被蚊子咬的紅痕,此時他的嘴角正噙著一抹笑朝血獵在的地方走去。
血獵被風吹動的白髮下的銀眸倒映著海水,漂亮的像童話一樣。
不,不是血獵了。
他會把這個半吸血鬼牢牢抓在手裡,讓他再也逃不掉,只能和自已在一起,共享永生的詛咒以及神賜。
孤遲閉上眼深深呼吸了一口氣,睜開眼拋去心中的雜念與偏執,一抹淡淡的笑容再次出現在他的臉上。
他走近禍矣,手撫上禍矣的右肩說道:“看到你,我感覺風是輕盈的。”
吸血鬼嘴裡憋不出一句像樣的情話,那抽象的像極了謎語的東西只能靠體會。
“孤遲,曼羅森其實也很有趣。”禍矣說。
孤遲低頭笑了,此時他不再去認真思考禍矣話中的真假,短暫的沉默後,他開了口:“我想吻你。”
禍矣看向旁邊的吸血鬼,這個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孤遲清冷美麗的面容,如同蟬翼的睫毛下的眼眸夏夜般深情,淡粉的薄唇微微張開一條細縫,似在邀請。
他們交換了一個沒由頭的吻,不似敵對的激烈,也不似重逢的隱忍和滿懷心事,這個吻十分溫柔。
溫和的海風剛剛好。
半吸血鬼沒有問任何問題。
在這個略顯漫長的吻結束後,禍矣擦去孤遲嘴角的津液溫聲說:“等到了地方,我們找個時間結婚吧,我想看你穿中國紅色的婚服,一定很好看。”
孤遲故作矜持地說:“好。”
只是眉眼間的笑意有些調皮地露了出來。
他無法忘掉過去,但他要貪心點、自私點,把現在和未來抓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