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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因緣際會

醫院這個地方的人雖然不多,但是來來往往的護士和病人也都被這巴掌的聲響吸引了注意力.

“你學醫的!你跟我說這些!!你連你自已奶奶都救不了?你還學個屁啊!”沈翊爸爸吼道。

“爸,奶奶是心源性栓塞的原因是心臟內的血栓形成,栓塞可引起腦梗死或腦出血,突發死亡...奶奶之前在家難道沒有...”

沈翊爸爸直接打斷“你少TM跟我說那些我聽不懂的!讓你不要學醫!你非要學,有什麼用啊!回答我!你學醫是為了什麼?救人?還是站在這裡跟我說你剛剛那套我聽不懂的一大段亂七八糟的!!”

“沈翊?你能幹什麼?學醫了不起啊!讓你當初好好學個生意,賺點錢,還能給你弟弟以後未來鋪鋪路!讓你學醫是來跟我說沒辦法救?等死嗎!!”

“爸!!我不是這個意思!奶奶她不可能忽然..之前肯定有!!”

啪——又是一聲耳光落下..

“沈翊!你當醫生是為了來跟家裡人宣佈死亡方便嗎!!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啊!!有你那麼個優秀的兒子!!”

沈翊爸爸打完他之後就離開了,事後是沈翊平復好自已的情緒去處理的奶奶的後事。

後面的葬禮辦的隆重且熱鬧,一時間沈翊都分不清是奶奶的葬禮還是他爸爸的交友場...

沈翊早早離開來到了那個很久沒有回來的房子,推開了那個偌大的房子裡面最小的一間臥室,那是他奶奶生前住著的臥室,裡面東西都被整理好了,好像除了沈翊自已腦海裡能想起的幼年時的記憶,一點沒有留下什麼...

“奶奶,你看我好像真的沒什麼用,考上了大學,當了醫生也沒有把你救回來,我真的......”沈翊蹲在門後,這是他在奶奶死後第一次哭,撕心裂肺一般,好像胃部都要開始乾嘔...

不知道哭了多久,沈翊只是感覺嗓子都已經開始啞了,他想起以前奶奶總是會在床頭櫃裡面藏著一些捨不得吃的東西給自已,沈翊開啟那個櫃子,裡面還有一些已經過期的零食,裡面還有一張紙條,準確的說倒像是撕下來自已弟弟本子上的一頁紙...

那天沈翊在回醫院的路上,計程車的後座一邊吃著過期的餅乾,把那張紙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但是明明只有幾行字....

【最近感覺好像要去陪你爺爺了,小翊,你不要怕,人都會有這一天的,你也會遇到那個一直願意陪著你的人。】

一個月後北京某處發生塌方,沈翊去現場支援,簡易的帳篷裡,他正在給一個受傷的小女孩包紮:“不疼,別怕~馬上就好了~”

“小心!!有落石!!”

聽到這聲喊叫的時候,沈翊知道已經來不及了,轟隆隆——

千鈞一髮之際,他飛撲用自已的身體完全的把那個小女孩,護在了自已的身下。

小女孩在嚇得一直哭:“嗚哇嗚嗚嗚嗚....媽媽...”

“別怕....”沈翊強忍著背後的疼痛感,帳篷把他們兩個蓋得嚴嚴實實,猶如是要把外界隔絕一般..

“有人嗎....這裡還有人...”

沈翊不斷的喊著,逐漸感知到懷裡的小女孩不再哭鬧氣息微弱:“別睡!我會救你的....”

可是沈翊的氣息也已經越來越虛弱....逐漸連求救的呼喊也發不出來...

‘原來我真的很沒用,誰也救不了...’

‘奶奶...我是不是也要去找你和爺爺了呢....’

沈翊覺得自已好像被人推入了無邊的深海之內,四周一邊寂靜,身體不斷的墜入海底,失重感無力感全部襲來..

‘就這樣墜入吧...沒有人會出現了...’

只是覺得對不起這個小女孩,沒有保護好她...對不起了....我好像...

“這裡有人!!”

那塊壓住沈翊的帳篷布被掀開,一個穿著消防衣的男子,走近了,沈翊的意識已經模糊了,只是聽見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說.

——“別怕,我在,不要怕!”

沈翊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那個男子站在不遠處,用肩膀上的對講機:“指揮中心!北淮市中海消防支隊林江野!現場情況....”

‘林江野..中淮...’沈翊心裡暗暗念著這些...

“你是醫生嗎??”

林江野走了過來,沈翊愣神的看著眼前這個身上滿是泥垢,額頭還有血痕,明明是一副看起來狼狽的模樣,但是目光堅定,眼神中彷佛閃爍出一種讓他難以言喻的信賴感。

沈翊戴著口罩,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那邊有傷員!你可以去治療嗎?他們需要你!”

需要你....

沈翊的內心深處那片好像已經不再流動的湖水,被眼前的人再次掀起了波瀾,

“好!”林江野說完便離開了,毫不猶豫的走向另一處救援現場.

沈翊剛起身,感知到有人抓住了自已的衣角,是那個小女孩清醒了過來:“謝謝你...醫生哥哥...救了我...”

“......恩,是啊,謝謝你,救了我。”

——三年前的北京,林江野去北京學習參加了當年的塌方救援.

那一年沈翊好像找到了讓自已怦然心動人.

兩年前沈翊來北淮市醫院參加交流會,路過消防隊,看到了剛任務結束回來的林江野.

今年,沈翊自願放棄北京醫院的主刀醫生的職位,主動申請調到了北淮市..

一個充滿熱氣的夏天,沈翊在附近找出租房子,碰巧看到了一個受傷的小女孩上前幫助..

好像和三年前一樣的情節,林江野時隔三年再一次出現在了沈翊面前,翻起了他心底最深的悸動...

——因緣際會,好久不見·

~~~

中淮區醫院內—

這是沈翊人生中第一次在手術室的門口,手術室外,沉寂的走廊宛如一條靜謐的時光隧道,白色牆壁似乎在述說著無數生命的故事。

沈翊只是靠在牆上,空氣中瀰漫著焦慮的氣息,每個呼吸都帶著急切的渴望,時間彷彿停滯,獨自一人站在這裡,死死的盯著手術燈...

“林江野,我真的很愛你,比你想的時間還要早..比你想的還要愛..”

“所以,我求求你,不要拋下我..”

“我真的..真的好想有一個有你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