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你說什麼呢?”
“我和顧陽只是同事關係,人家……人家還沒想過這些事情呢!”
王艾可聽到母親如此直白的問題,平時外人根本看不到的一片直接暴露了出來,羞澀的捂著自已有些發燙的臉頰反駁。
但小王同志不過是剛剛進入社會的小菜鳥,又怎麼可能是閻部長的火眼金睛呢?
只是從女兒的表現來看,閻馥莉就能夠確定自已女兒的確是被顧陽給吸引了,不由得在心中哀嘆了一聲。
“可可!首先媽媽真的不是想要干預你的感情問題,你也知道媽媽一向鼓勵你自由戀愛的,咱們家也不需要像別的人家那樣靠賣女兒來獲得政治資源。”
“所以接下來媽媽說的話都是非常認真的,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當閻馥莉說到這裡的時候,王艾可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趕緊鬆開手用謹慎的目光看向自已的媽媽,警惕道:“媽媽!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誒!”閻馥莉狠狠的嘆了一口氣,檀口輕啟道:“媽媽想讓你不要和顧陽談戀愛,他……他不適合你。”
“為什麼?”
剛才還否認自已對顧陽有好感的王艾可,此時卻無比激動的站了起來,用質問的眼神看向自已的母親。
閻馥莉早就預料到了這種結果,所以她情緒非常平靜的拉住王艾可的雙手,再次讓她坐到自已身邊之後,輕聲說道:
“可可!你相信媽媽嗎?”
“媽媽現在不能告訴你原因,但請你相信媽媽,媽媽是絕對不會害你的。”
“可是……”王艾可還是想要知道為什麼。
但是閻馥莉明顯是早就打定主意,用目光注視著她輕輕搖頭道:“可可!請你相信媽媽這一次,如果實在不行的話,媽媽就只有讓你爸爸將你調回省紀委去了。”
“媽媽真不是覺得顧陽不好,而是……誒!等將來你就知道了。”
說完,閻馥莉也不再勸了,起身朝著自已的臥室走了回去。
她相信以王艾可的懂事和理性性格絕對能夠明白自已話裡意思的,從而將剛剛萌芽的那點小感情扼殺。
看著自已媽媽的背影,王艾可眼角不知怎麼的就溼潤了,無聲的眼淚漸漸在她那張俏臉上犁出一條溝壑。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王艾可用衣袖輕輕將眼角的淚水拭去,瓊鼻發出輕微的聲音。
“哼!臭媽媽,剛才還對顧陽那麼好,轉頭就讓人家不要動情,又不告訴人家為什麼,真是壞死了。”
……
花開並蒂,各表一枝。
就在王艾可獨自神傷,顧陽回到出租屋呼呼大睡的時候。
綿遠河岸邊的一棟超大商業體頂樓。
夏日的河風輕輕在河面上吹拂起一陣陣漣漪,彷彿是上天在撥動人們的心絃。
男男女女在河岸邊手牽著手互訴衷腸,商綜的樓頂之上卻是有兩人正欣賞著這一幅美好的畫卷。
“領導!您這麼著急見我,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了。
坐在茶几對面的那人也收回了目光,端起手邊的茶水輕輕呷了一口之後才緩緩說道:“沒錯,發生事情了!幾天前丁蜀被抓了,你應該知道吧?”
如果有傑陽上層的人在這裡就能夠認出兩人,竟然是傑陽市委書記蔣光明和傑陽黑社會教父劉寒兩人。
一紅一黑,兩個掌控傑陽地上和地下的大佬,本應該是天上的死敵,此刻卻是猶如兩個老友般和諧的吹著晚風。
劉寒眼中閃過一道厲色,狠狠點頭道:“知道!聽說是市紀委第三監察室的顧陽帶人從孟市長組織的經濟會議上帶走的,一塊帶走的還有四方縣不少幹部。”
“嗯!你的訊息非常準確。”蔣光明點頭,隨即又將目光投向了樓下開始欣賞風景,只是聲音依舊從他的口中飄了出來,“但恐怕你還不知道丁蜀已經把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了吧?包括和你之間的那些事情……”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劉寒驚訝的竟然連尊卑都忘記了。
蔣光明倒是沒有因此生氣,反而是黑暗中的嘴角漸漸泛起一抹笑,“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事情,劉寒你這麼多年難道還沒有明白人情冷暖嗎?
丁蜀不僅全部交代了,而且他的供詞已經成為了王漢江和孟祥凱手裡的一柄劍,一柄隨時可以殺死你的劍。”
“知道今天市委成立聯合調查組的事情吧?我相信以你劉董的關係網肯定也知道今天在緊急常委擴大會議上發生的事情,所以也不用我多給你複述一遍了。”
“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今天我因為丁蜀這柄劍迫不得已選擇了和孟祥凱讓步,明天孟祥凱就有可能利用這柄劍直接斬向你劉寒的腦袋。”
“領導,您的意思是?”劉寒瞬間後脊背一陣發寒,眼中有淡淡的驚恐流露出來。
然而蔣光明卻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依舊自顧自的繼續說著。
“今天下午顧陽被王漢江任命為了聯合調查組第七小組的副組長,全權負責第七小組的調查工作,並且他在第一時間就動手了,直接將市水利局的喬錦坤帶走了。”
“我在得到訊息準備以調查組組長身份施壓的時候,喬錦坤也已經交代了。”
“我這麼說你應該明白怎麼做了吧?”
……
這一次的劉寒並沒有再露出驚訝的表情,而是也將目光轉向了樓下沉默了。
良久,良久。
當帶著腥味的河風將劉寒的頭髮吹拂的有些散亂的時候,他終於是開口了。
“領導,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三天之後那個顧陽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絕對不會再讓他給您製造麻煩的。”
“今天晚上的茶有些苦了,下次記得換新茶。”
蔣光明並沒有做出任何的表態,只是說了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便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朝著樓下走去。
只是劉寒卻是明白他這句話中的意思,藏在黑暗中的目光漸漸變得狠厲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