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陽之所以這麼問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有一種感覺，感覺張翠芬知道的絕對要比李五四這個司機更多。

所以他這是在打提前量，萬一從張翠芬口中說出什麼重要的人物，到時候他這邊無法施展開手腳。

王漢江似乎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思考了片刻之後道：“不管涉及到什麼人，都等我回來再說，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先撬開張翠芬的口，同時也要保護好她和李五四。”

“是，我知道了主任！”

說實話顧陽心裡是略微有些失望的，不過他也清楚現在自已的級別還有些太低了，很多人很多事都不是他能夠去觸碰的，王漢江這是對他的保護，而不是束縛他的手腳。

3樓311房間。

顧陽邁著堅定的腳步走入其中，此時房間中王艾可和張翠芬早已經對面而坐了。

張翠芬還毫無察覺的在和王艾可喋喋不休，“領導，真的！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劉宋就是大貪官，平時往他家裡送錢的人可不少，這些都是我親眼所見，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如果是之前或許王艾可就信了她的鬼話了，但在經歷過李五四的審訊之後，她再看張翠芬就覺得這個女人看似老實木訥但實際上卻是滿嘴謊話。

就在張翠芬越說越起勁的時候。

嘭

一道重擊聲響徹這間並不是很大的房間，吸引了王艾可和張翠芬兩人的目光。

只見顧陽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剛才的聲音就是他將手中資料夾重重摔在審訊桌上發出來的。

張翠芬在看到顧陽陰沉的臉時愣了一下，不過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滿臉笑意的衝著顧陽道：“領導，你可算是來了！你快給這位領導說說，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但是她……”

啪

張翠芬還試圖拉著顧陽給自已做靠山，因為她從一路上唐牛對顧陽的稱呼能夠猜出來，顧陽是他們這個調查小組的組長。

但她的話剛剛說到一半，顧陽就再次重重一巴掌拍在審訊桌上。

“張翠芬，都到了這裡你在滿嘴跑火車嗎？”

這一聲，直接將張翠芬嚇得渾身一個激靈，看向顧陽的眼神也變得恐懼了起來。

她算是看出來了，顧陽說是請她回來配合調查劉宋貪汙的事情，根本就是在騙她。

不過張翠芬似乎是還有什麼底氣，表情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領導，你可不能這樣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啊！當時你把我從下張村帶走的時候可是和我們那的村民保證是帶我來配合你們調查貪官的，你不能翻臉不認人啊！

而且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信不信我都是這麼說，就算是你們屈打成招到了法庭上我也會翻供的，到時候難看的還是你們。”

顧陽沒想到小小的一個保姆竟然能夠如此伶牙俐齒，可越是這樣就越是證明她知道的東西肯定比李五四要多很多。

眼神落在張翠芬的身上，顧陽臉上帶著不可名狀的微笑坐到了審訊的主位上，朝著王艾可點頭示意可以開始記錄了。

王艾可得到訊號之後，先是從桌子上拿出攝像機開啟，又將擺在面前的錄音筆給開啟了。

直到看見王艾可做好這一切，顧陽才終於是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再次開口。

“張翠芬，你說的沒錯我當時的確是請你回來配合調查大貪官的，現在我當著攝像機也可以這樣告訴你，但是你也不要高興的太早，因為在和你談話之前我們已經和李五四談過話了。

你們做的那些事情他都已經老老實實的交代出來了，接下來的談話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回答，誣陷一位正處級幹部是什麼後果，如果你不明白的話或許我這個政法大學的畢業生可以給你好好普及一下。”

張翠芬在聽到顧陽提到李五四的時候，身體都不由自主顫抖了一下，當聽到李五四全都交代的時候，更是臉上出現了慌張的神色。

對於紀委的審訊手段，尤其是對付那些自以為背後有靠山、有底氣之人的審訊手段，前世的顧陽就有非常深刻的研究。

對付這種人首先就要拔掉他們的妄想，摘掉他們的膽子。

只有讓他們精神徹底崩潰，沒有了任何抵抗的心思，之後的審訊才會順暢起來。

所以就在張翠芬剛有要回過神蹟象的時候，顧陽再次開口了。

“我再告訴你一件事情，就在今天中午方江縣到市區的國道上發生了一起嚴重車禍，目前統計出來的傷亡已經達到了六人，其中有四個人被一輛大沙車直接壓成了肉餅。

而中午的時候我剛開始就準備帶著李五四從那條路返回市區，更巧合的是被壓成鐵餅的那輛車子就是和我們紀委配備的車子一樣的。”

“以你的聰明應該不難猜測到這場車禍的原因是什麼，你說他們如此對待李五四，又會怎麼對付比李五四還要提前一天來到這裡的你又或者是你的家人呢？”

“不！不可能！他們怎麼能這麼做？”原本準備頑抗到底的張翠芬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果然精神直接崩潰了。

她歇斯底里的看著顧陽吶喊著，似乎是想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欺騙的表情。

可結果讓她非常失望，顧陽臉上的表情從始至終沒有哪怕一絲一毫的變化，都是平靜如水的在訴說，似乎是在敘述一件和他沒有任何關係的事情。

看著顧陽的不僅僅是張翠芬一個人，坐在旁邊的王艾可同樣看著顧陽。

只不過她的眼中更多的是震驚，震驚就在中午顧陽竟然經歷瞭如此危險的時刻，而且還能夠在幾個小時之後平靜如水的坐在這裡親口講述出來，若是換做尋常人恐怕此時都已經嚇得坐不穩了吧。

更加震驚顧陽能夠在這麼短時間攻破張翠芬的精神防禦，作為紀委女魔頭的她最是清楚這種能力對一個紀委人員來說有多麼重要。

“張翠芬你就不要負隅頑抗了，如果你再不老實交代所知道的那些事情的話，我不介意等會就將你從這裡放出去，你說如果他們那些人在看到你這種狀態從這裡安全走出去的話，心裡會怎麼樣，又會對你做出什麼事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