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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得救的姜鶯

三十人全部無聲無息地消失,讓風巽和媯後都覺得不可思議。五伍,二十五個身強體壯武藝高絕的親衛,就是拿到戰場也能殺出一條血路,就這麼沒了。要說這事是風異所為,那一年多前已經失蹤的風異,去了哪裡?那個沉迷弈道的廢物,怎麼就突然有了如此巨大的力量?完全無法用常理解釋。

這是風丹王國建國以來前所未有的大事,查,必須得嚴查個清楚明白。但也不能明查。既不能說風異還在世,也不能說風炯已失蹤,要不,好不容易形成的局面就要被破壞殆盡。

媯後密旨出現在北城城主風求的公案上。風求不是媯後的心腹,也不是風啟的親信,好吧,就是騎牆的。王宮的爭鬥從來都是風詭雲譎,騎牆也許能多活幾日。

旨義難測啊。

“王孫炯,親統親衛查偵北首驛匪患,深入北坡”,明明北首驛條陳和本府查驗的結果都是風炯失蹤了,何來匪患?

“著令北城府遣精銳援炯,助其盡除明癰;猶自甄別結匪奸間,盡剜暗癤。”這既是下令出兵,又是責我治下有匪奸,真是躺著也背鍋啊。

這究竟是要搞誰呢?

是還在找風異?

風求聯想到一年前,王宮明旨,徵當地民夫進山尋找風異的事。那道旨下過之後,人沒找著,也沒說繼續找也沒說不找了,總之是不了了之。

如果現在密旨指向的是風異,那是風異露頭了,還是得到了風異新的資訊?

為什麼不再是民夫而是精銳?風炯,搞不過風異需要援軍?

又為何要甄別奸間?是有人在和風弈暗通款曲?

風異怎麼會有超過風炯的強大力量?

風求一邊自問一邊自解,幾番推演,自覺對密旨有所領悟。

既是王宮內鬥,就決不能沾惹。主意已定,當即吩咐主薄起草通令,北城城主風啟,親率一旅開赴北首驛督查匪患。

風丹王國和整個伏曦皇朝軍隊建制一樣,五人為伍、五伍為兩(二十五人)、四兩為卒(百人)、伍卒為旅(五百人)、五旅為師(二千五百人)、五師為軍。王國全部軍隊八個軍,其中王城四軍,由太子風啟統轄,那才是真正的精銳。

北城城主風求,和其他三向(東、西、南)城主一樣,統有一軍。其中兩師常設,守衛北坡包括北城在內的九堡,其他八堡各配一個旅,北城獨配兩個旅。另三師為屯軍,閒時農耕,戰時打仗,雖每年也有集訓和狩獵之比,但非戰時不可擅自成軍、調動。所以,這時候,他手中能機動的兵力只有一旅,也就是五百人,且皆為平常守城兵卒,何談精銳?

風聲一定要大,至於落下多少雨點,那就嘿嘿、嘿嘿了。

兩天後,風求率部到達北首驛,唯一的候館當然成了這一旅人馬的大本營。

洪毅、念瑀和弈瘋子落腳在北城北門候館旁邊的北門客舍,風求開拔時,洪毅就透過弈瘋子打聽明白,這北城城主要去北坡剿匪。洪毅自然知道該城主所為何來,心中偷著樂,不用管他,找自已的人就是了。

北首驛鬧出如此大的動靜,蒙師傅應該能推測到是誰所為。如他在北坡蟄伏,也該出來見面了。除非他不想和洪毅見面,可那就與姜泰生前所述完全不符了。

洪毅和弈瘋子那天的對局影響面太小,檔次也低。所以洪毅要再到北城來鬧一鬧,鬧出更大動靜,以確認蒙師傅在不在北城。

就在洪毅打算在北城出手的時候,姜家嶺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不錯,此人正是洪毅和念瑀心心念唸的蒙,姜泰所說的真名媯謀的蒙。他是被媯後放出後領旨而來的。

一年多前,在他安排好長風亭和風弈見面的事之後,媯後派人將他押回王城,軟禁了起來。後來風異究竟如何了,他完全不知情。

當媯後探知姜鶯是活著被人帶離北首驛之後,當即放出蒙,讓他去找到姜鶯。那個在風炯的奏摺裡要立為夫人的女人,應是破局的關鍵。

蒙被以最高階別的加急送到了北首驛。

而蒙最著急的當然是自已的妻兒,還有要和姜泰見面弄清風異的事。

蒙找到姜鶯時,她已經奄奄一息躺在唸瑀姜家嶺的床上。她親手燒掉了自已的家,只能來到念瑀的家,好在她當時沒有再放一把火,不然就真的無處棲身了。

她憑藉念瑀閨房中的石几,磨斷了綁在手上的繩子。

院中水井裡有水,喝了沒死,有如甘泉。

家中沒有任何食物,她飢餓難耐時,後悔當時抄家下手太過。

進入半昏迷狀態的姜鶯被蒙救了回來。

清醒過來的姜鶯,並沒有馬上回答蒙的問話,昏沉懵懂的狀態很好偽裝。

她在思考如何回答蒙,即使蒙告訴她,是媯後令他來尋找她的,她也沒有把他當成自已人,甚至連媯後也不是。

她好不容易撿了條命再活一次,不能因說錯幾句話就把自已又給弄死了。

王宮裡高高在上的王后,怎麼會知道我這低到地板下的賤籍女人?一定是風炯奏報的。

風炯提到我姜鶯,是要說什麼呢?是要說我提供了洪毅(風異)的資訊,還是說要立我為夫人?還是兩件事都說了?

如果只提到獲取洪毅資訊的事,完全沒必要提到我姜鶯的名字,那就一定是在奏報中為我爭取名分。

想到這一層,姜鶯立即覺得風炯對自已倒也真心,霎時生出幾分感動和傷心。

不是感動與傷心的時候,她壓住心中的紛亂思緒。

媯後要這個人來尋我,一定是想獲得風炯和風異的資訊,她一定是知道風炯失蹤了。

不過,如果風炯後來又回到了北首驛,來尋我的就不會是此刻這個人。不,不,風炯一定是被洪毅殺死了,不然洪毅不敢明搶了屍體還來姜家嶺下葬。

在媯後的心裡,我是有價值的。她要尋找風炯和洪毅,她需要我。

我該讓他知道什麼?她乾脆裝作身體不支,睡倒在床上,閉目細思。

梟首曝屍的事他能從北首驛守衛處得知,可以對他說。

要被風炯立為夫人的事不必說,說了也沒人信。對了,不能說自已和風炯的親密關係,那會讓人覺得她與那些誘捕誘殺有關係,會認為自已是為虎作倀的壞女人。

無論多麼惡毒的人都是喜歡好人的,比如自已。

我就是被強徵而來伺候人的低賤女子,到城樓是為了找機會救救自已的好友念瑀。

思慮周全,立好人設的姜鶯,開始回答問題,對蒙說出了她認為能說的話,把自已描繪成了受盡欺侮、陪人歡笑,還想義救閨友的純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