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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死而復生

姜鶯用兩句話,既撇清自已,又搶佔了道德制高點,還讓念瑀啞口無言。這讓她從念瑀的反應中看到了活命的希望,她需要繼續巧言流之。

“泰叔和姚嬸也是一直拿我當女兒,我也視他們如父母,還有會兄他也是我的兄長,他們被害死,我偷偷哭了好幾天。我想著等這幾天過了,求風炯讓我去安葬他們。”這句話是為自已加好人人設。

姜鶯見念瑀不語,知道她已經被拿捏。她也知道風炯怕是已經死了,怎麼編都是她一個人的事。想到風炯已經不在,太孫妃子夢斷,不由淚湧,“嗚嗚”起來。心想也到了流露悲情的時機。

念瑀心亂如麻、憋悶難受,明知姜鶯說的不對,又找不出錯在哪裡,不知如何措辭駁斥。

“瑀兒妹子,你也是女人,你幫我想想,憑什麼我要留在姜家嶺找一個人上門做女婿?是的,我本想找洪毅,有他我也就死心了,可他是你的,他瞧不上我只喜歡你,我能怎麼辦,真和你搶?”

姜鶯一邊恭維念瑀,一邊標榜自已。

“會兄對我好,我能不知?可我從小就是拿他當兄長,他也拿我當妹子,一直對我百依百順,只是我對他就是生不出兒女之情來。你是女人,你想我該咋辦?”姜鶯要引念瑀共情。

“風炯已然不再,阿翁姆媽也丟下我走了,這世上我再也沒了一丁點倚靠和牽掛,瑀兒妹子,來,一劍扎死我,免得留我在世上孤苦無依,生不如死。”說罷,“嗚嗚”大哭。姜鶯又使出苦肉計。

洪毅悉知姜鶯的心思,對念瑀道:“瑀兒,別被這蛇蠍女人欺騙了,趕緊了斷她。”

姜鶯立即轉向洪毅:“洪毅,這一切都因你而起,我們兩家的災禍都是你帶來的,你好生生的為何要到姜家嶺來,你們王宮內鬥,為何要把禍水引到姜家?”她順勢將矛頭轉引向洪毅。

聽到姜鶯斥責洪毅的話,念瑀本能的要為洪毅辯解,卻仍是不知該說什麼。對這每一句都含著算計的話語,純良的她沒有招架之力,她手拿著劍,卻抖個不停,身體晃動,呼吸紊亂,胸部起伏如鼓風。“哇”一聲,竟噴出一口血來。

洪毅在兩個世界也是第一次見到人被人氣得直吐血。看到念瑀被欺負成這樣,不由怒火中燒,奪過念瑀手中之劍,大喝道:“賤婢,受死!”隨即一劍劈出。

念瑀身體朝後倒去的同時,對洪毅道:“留她一命,讓她自生自滅。”洪毅丟下劈出的劍,連忙扶住念瑀。

“瑀兒,你太善良太心軟了!”洪毅在馬車裡,一直抱著念瑀,從姜農那裡得到的療傷藥已給念瑀服下,她此刻內心平靜,安靜地躺在洪毅的懷裡,盯著洪毅一眨不眨地看。

“毅哥哥,你說她值得我殺人嗎?我明白她每句話都是在誑我,想我放過她,她哪裡知道,我本就沒有殺她的心思。我只是被她的無廉無恥給氣到了。”

“留下她恐怕會再生事端啊。”洪毅一路上都在深深擔憂,這女人面對生死,還能表現出縝密而從容,絕非常人。

“靠山沒了,父母死了,家也焚了,她在姜家嶺還能幹啥?”念瑀不以為然。又道:“毅哥哥,別說她了,免得心煩!說些好聽的給我聽,好不好!”

洪毅又被擊中了柔軟,促狹之心頓生,正經闆闆地道:“我給瑀兒講故事。說:從前有座山吶,山上有座廟,廟裡兩個和尚講故事,大和尚講,小和尚聽。大和尚說:從前有座山吶,山上有座廟……”

開始念瑀還在表情專注地聽,回過神來,一邊大笑一邊粉錘頻出,“叫你誑我,叫你誑我!”

洪毅也笑。哎,嘴巴又被堵上了。

風不凡來候館給風炯請安,這是他傍上風炯之後,每天的必修。今天的候館特別安靜,門口也沒有守衛。風不凡小心翼翼地接近,伸頭朝裡面張望。

不對呀,怎麼不見一人?難不成王孫走了?昨天沒說要走呀!蹊蹺!

昨天,風炯讓風不凡向北門增派守衛,並告誡他不用向驛長稟告,只是防備有人偷屍。城頭設伏也不用守衛參與,由他的親衛去做就好。

風不凡覺得這事沒啥不妥,就立即答應了。今早他還先去了北門,發現城頭上的頭顱已經不見,但守衛似乎都沒事,也沒人追究頭顱和屍體遭竊的事情。

風不凡來到候館的另一座樓門前,這是候館入住接待的地方。

有小二迎出:“二公子大駕,有失遠迎,望乞……”

“別囉嗦,問你,王孫不在候館了嗎?”

“是啊,昨兒晚上就不在了。”小二道。

“知道去了何處?”

“小人勿知!”

“走,帶我去樓上瞧瞧。”風不凡命小二道。

“小人可不敢,王孫下榻處,擅入者死啊!”小二連連搖頭。

“不用怕,爺我一力擔著。”

風不凡更加覺得蹊蹺了。各個房間都還有行李物品,人卻一個沒有。

第二天仍是如此。

第三天還是。

風不凡覺得這是蹊蹺的姆媽給蹊蹺開門,蹊蹺到家了。可不得了了,得趕緊給自家的老翁秉明。

北首驛長,也就是風不凡的家翁,親自到候館查驗,仔細詢問掌櫃、店小二、驛夫和所有雜役,只得到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結果:王孫在大前日下午,帶所有親衛出門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一封條陳加急送向北城。

北城來人勘察,一樣的流程,一樣的結果。

一封呈奏以更快的加急送向王城。

當風巽拿著北城呈奏求見媯後時,離事發已經過了七天。

此刻,洪毅帶著念瑀進入北城,再見弈瘋子。弈瘋子說自已本是北城城主一脈的旁系,和王城的風家也才闢分出來五六輩人,現如今有了弈技高絕的義弟,自當盡地主之誼並跟隨討教。

念瑀被洪毅一路開解,失去親人的痛苦漸漸平復。

“瑀兒,你並沒有失去所有的親人,你還有我!” 洪毅對的一句話讓她死而復生。

復生的念瑀對弈瘋子這跟屁蟲很是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