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毅姜泰和念瑀來到姜農的醫館,最先拿出的是姜勝的藥植。其它的不值錢,就是幾十株白花紫冰球價錢很好。姜農當然是來者不拒。
但是,當姜泰拿出自家的千餘株高階藥植時,姜農的表情就極為複雜起來。藥是想要的,但沒有那麼多現錢啊。
姜農看向洪毅又轉向姜泰,探尋的目光意思是就這些了吧?
姜泰:“全在這裡,今後也沒有了。”
姜農悻悻的笑著,有點結巴地道:“錢,錢不夠。”
洪毅介面道:“上工不必著急,錢的事情再說。我等有兩個要求,上工不允就不賣了。”
姜農臉色微變,“你說說看。”
“第一件事,上工必須給這三種藥植留種。”洪毅道。
“這個還用你說?”姜農沒好氣的道。
“在下要的是,白花紫冰球十株的種苗,蛇避和金錢旱蓮各三株的種苗。隨要隨取。”洪毅停住,等姜農回應。姜農不置可否,抬了抬下巴示意洪毅往下說。
“第二件事,給這位小姐做一個男人面具。”洪毅說完,看向姜農。
姜農思索幾息,道:“那要扣除三分之一的藥植款。”
洪毅對比了一下自已做面具的付出,還價道:“五分之一。”
“四分之一,給女人做男人面具,很難,成本很高。”姜農道。
“那你還要送一些治傷藥膏。”洪毅幾千年後都沒有和人討價還價,沒咬住馬上鬆了口,但心有不甘的要了添頭。
“可以送一些藥膏,首款只能付五成。”姜農道。
“付七成。”洪毅本想說八成的,出口卻成了七成。
“這就沒辦法了,醫館沒那麼多錢,你要不願意,藥植你拿走。”
姜農這是吃定了洪毅,只因洪毅的條件中有個面具要做。能做面具的,嘿嘿。
姜泰接話道:“就依農上工的。農上工是很講信用的,以後要用錢了,再來找上工。”
念瑀一直在旁微笑著盯著洪毅和姜農講價,看錶情,似乎心裡很樂。
姜農實際上也沒想佔多大便宜,但確實是錢不夠,能少付出一點總是好的。而他還有一個重大要求,這也是他不敢太過壓價的主因。
看到姜農有些吞吞吐吐的樣子,洪毅率先提了出來:“是不是想要蛇避和金錢旱蓮的繁育方法?”
姜農聽了,立即大喜,但心中仍然沒底,他知道洪毅這小子可不是啥善茬。
洪毅又道:“上工要用膏藥換,兩種方法都交給上工,膏藥看著給。”
聽到洪毅一下又變得大方了,姜農這下把心放進了該放的地方,也不含糊,直接從藥櫃裡抽出兩大盒遞給洪毅。洪毅一手接過藥膏盒,一手從懷中摸出一張獸皮回遞給姜農。
獸皮上的字不少,姜農掃看一遍,笑容如花兒綻放般漾開,朝洪毅拱了拱手。又從錢櫃裡拿出錢袋,稱了稱,遞給洪毅。
洪毅也有樣學樣,朝姜農拱手施禮。
一旁的念瑀“噗呲”一聲,終於笑出聲來。
姜鶯在茶室裡見到了阿翁姜勝。姜勝見姜鶯挽了髮髻,臉色紅潤,心裡自然明白事情到了哪一步,結結巴巴道:“鶯,鶯兒,你,你啥時候,回,回家?”
“阿翁,你要我回哪個家啊!”姜鶯滿臉笑容道。
姜勝一下被噎住了,說不出話來。
姜鶯見此,又笑著道:“太孫許我太孫妃了,我已是風王宮的人,姜家嶺怕是回不去了!”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姜勝沒有糾結姜鶯留家招贅的事,只是擔心事情的發展是不是如姜鶯所說,急忙道:“是真的嗎,會不會是騙你的?”
姜勝知道有些時候,男人的嘴是根本靠不住的,他更明瞭王宮和二道褶子之間的天塹之隔。
“他親口對我說的,還能有假?”姜鶯急眼了,很不耐煩地道。
其實姜鶯從侍女們的稱呼上就知道,風炯並未對外宣告立妃的事,但她更願意相信是沒到時候,而不是隨口之言。當旁人提及真假,就會戳到痛處,使她煩惱。
姜勝嘆了口氣,知道說什麼都沒用,只得道:“那為父就回去了,你自已珍惜,猶自尊重,好自為之吧!”說完便要起身。
“阿翁別急,我還有事要問你。”姜鶯示意姜勝坐下,又道:“洪毅在幹嘛呢?”
姜勝以為姜鶯心裡還有著洪毅,而今的情勢卻已不容她再與洪毅糾葛,便道:“洪毅已經離開姜家嶺了,也不知去了哪裡。”
“跑了?能跑出我的手心兒?”後半句是姜鶯在自已的心裡說的。又對姜勝道:“好了,阿翁,我沒事了。不方便留你用膳,你出去找地方去吃吧,啊哦,還有,我手上沒錢了,你先給我一些吧,以後你家會有很多錢的。”
姜鶯的一番話,讓姜勝呆立好一陣。只因話中意思太多,讓他一下子難以回過神來。
姜勝來到姜農的醫館時,只有姜泰在等他,洪毅和念瑀已經離開。
兩人來到一家小酒館。姜泰見姜勝一直不言不語,舉起酒杯勸道:“來一杯,什麼都會隨酒而去的!”
姜勝一飲而盡,然後給自已倒上,又是一杯。接連五杯,姜勝哇的一聲,如小孩般嗚嗚大哭起來。
在回二道褶子的途中,姜泰駕車,姜勝在車廂內,背靠著姜泰,一直哭。一個男人如此傷心地長久哭泣,姜泰第一見到。姜泰沒有再勸他,也沒有催牛,就這麼不緊不慢地趕著路。在這顛簸中他的心也飛到了遠方。
洪毅和念瑀連夜出北首驛,向北城而去。出發前,姜泰將姜農的首付到錢莊全部換成金幣,讓洪毅全部帶上。為方便攜帶,姜泰又購了一條能裝錢幣的專用腰帶。
洪毅知道,姜鶯將自已的身份說破只是遲早的事。這次派五名親衛扮成驛衛去姜家嶺,名義是找“姜虎”,實際上姜鶯心裡應該已斷定,這死而復生的“姜虎”就是洪毅了。
當務之急需儘快做好應對的準備,於是以前所未有的好態度,懇求姜農儘快做好念瑀的面具。在這個沒有監控攝像頭的時代,“化妝出逃”應該是首選。
洪毅對這個時代錢的價值沒有概念,只聽念瑀說是一大筆,就放心的租了輛馬車。
馬車比牛車車廂小,一般只裝人不裝貨,剛好有能讓人半躺的兩個座位。而實際上,車內還一直空著一個座位,念瑀一直黏在洪毅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