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王,既是勝利者,您就不要再躲躲藏藏了!” 洪毅笑道。
“我不是說過來嗎,我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能和媯國硬抗,我們暫時還需要韜光養晦。” 風烈似有深意地道,他是在手把手教他的孫兒如何為國謀大局。
“祖王,如果孫兒說,我已經將媯國幾十年的謀劃徹底破壞了呢?”
“你,你都給他們破壞了?” 顯然風烈吃驚不小。
“孫兒給祖王仔細算算。媯後隨嫁的四個神魂強者,兩個已死,兩個已經被我收歸已用……”
“甚?收歸已用?” 風烈打斷洪毅的話頭。
“祖王別急,先聽孫兒說完。他們收服的軍中叛徒,被清洗得差不多了……”
風烈又一次打斷洪毅道:“真,真的,你是怎麼做到的?”
洪毅並沒有正面回答,繼續算賬,“被黑龍軍收服過的所有野獸,也已經被反收回來了。”
風烈又想打斷,禁不住手都抬起來了,但還是忍住,把眼睛盯緊洪毅。
“黑龍軍精英,已經被我滅了兩卒,還有不到一兩在北城,孫兒打算把他們發展為奸間。”
風烈完全沒有了打斷洪毅話頭的任何動作和表情,只因他已經驚呆了。
“依孫兒所見,為了避免戰爭,眼下不僅不能示弱,反而要示強!如果媯國知道了他們之前的部署已經全部被摧毀,狗急跳牆之下,很可能鋌而走險發動對我風丹的滅國戰爭。但是,如果我們展示肌肉,他們反而會認真掂量,變得理智。”
風烈想開口,囁嚅了幾下,又停了。洪毅接著道:“我們還要高調與別國結盟,讓媯國感到害怕!”
“是不是,這些你都有了安排?” 風烈這次實在忍不住開口了。
“是的,我如今已是班國長陽君。”
洪毅的每一句都讓風烈驚訝,心想,這孫兒真是天選之子啊,不到及冠就如此沉穩大氣、老練縝密,難不成我風丹國真的要大興了?
“所以,下一步,孫兒打算去幾個國家,與他們好好商量,採取合眾之策,形成抗媯聯盟。”
“好啊,哈哈,我風丹國麒麟子現世,天下歸一指日可待啊!” 風烈此時心裡樂得不知所以 ,竟一把抱住了洪毅。
“祖王將作何打算?” 洪毅掙脫風烈,問道。
“本王將重履王職,做好三件事後,禪位給你君父。其一,廢后;其二,整軍;其三,兩年後親自主持及冠之比,等你奪冠即太子位。”
對這位祖王要做的這些事,洪毅未置可否,每個人在其位而謀其政,別人不好干預。但是對於自已即太子位,倒是一點都沒在意。也許,他在那時已經獲得了離開這個時代的辦法,遠在幾千年之遙了。
見洪毅不言語,風烈又道:“既然是國運之賭的勝者,我們也要有勝利者的姿態。雖按祖制,異兒你在及冠大比之前不能回王城,但本王完全可以詔令全國,通告你老成謀國的功績,再命你為風丹國使,便於你在外與人合眾結盟。”
洪毅笑而不語,似已預設。他知道在這位祖王的興頭上,想將強大的孫兒也納入自已的管轄和運籌之中,是君王常情,切不能掃興。至於到時候出使他國,將在外不受君命,怎麼做還不是自已做主。
這裡是祖孫二人在黑白子空間有說有笑商議大事,後宮裡卻是一片混亂、人人自危,原因自然是風烈失蹤了。
風巽也被叫到了後宮,母子二人已經相對無言許久。只因誰也做不出對風烈失蹤的合理解釋。銅牆鐵壁般的地下囚籠,看守森嚴之下,奄奄一息還帶著腳鐐的風烈,竟毫無聲息地消失了,既不見人也不見屍。這也太詭異了。
兩人已經提出了無數種設想,但一出口就被自已否決了,直到無話可說,兩人同時緘默。
“母后,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自風異失蹤以來,各種失蹤層出不窮,我看這根子還是在風異身上!” 還是風巽先打破沉悶。
“近日,為娘心中總是惕惕難安,總覺要生出大事,難道是應驗在了風烈身上?”
風巽知道這位孃親母后並未說實話,因為她現在的狀態依然是六神無主。他並不知道她對風烈究竟做了什麼,但一定不是對外宣稱的生病了。他知道他的生父不是風烈,就是不久之前的事情,記憶中這位父王對自已還是慈愛有加的,更沒有歧視和慢待自已。他設想過,如果要自已親手殺死風烈,他很可能做不到。
他甚至想,如果風烈就是自已的生父,哪怕自已登不了大位,就做應正君,一輩子也會很平安,不會像現在這樣日思夜慮愁腸百結。近來,他常常噩夢連連,並不時生出朝不保夕的恐懼感。
“巽兒亦如是,常常夢中大汗而醒,惶惶之懼難消。其實當初我們也許有更好的選擇。”
媯後已經從風巽的恐懼中聽出了悔意,便道:“巽兒總是有大氣有定力之人,如今再論往昔,已無任何作用。我們要做的還是儘快結束這種晦暗不明的狀態,將一切都納入到常態中來。”
“母后所言極是,容巽兒再細細思量後回稟!”說完就告辭離開。
一場沒有任何結果的討論結束,兩人的心情反而變得更加沉重。
風巽帶著無比複雜的情緒,剛剛回到他的君侯府,王靈已到,宣應正君進宮議事。他開始並未認真聽令,還以為又是媯後詔令,心中生出厭煩,突然回過神來,下達的是王令而不是後令,立時渾身冒汗。難不成這風烈不是失蹤而是復位了?
有此疑問的還有媯後媯姒。內侍太監剛剛傳來訊息,說國王風烈今日臨朝,詔令君侯九卿及諸大臣議事。媯後詫異間,數十親衛已經將她的後宮團團圍住,而自已常常使喚的人,一個都見不著了。
當應正君風巽到達王庭時,太子風啟和九卿、諸大臣已經在場,分列坐好著,似在等他一人。而王座上的風烈哪裡是久病之相,其眼中的炯炯精光甚至超過了幾十年之前。
風巽霎時明白,自已的結局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