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什麼,不過是鄰居哥哥。父母在城裡做生意,從小也是外婆幫忙帶大。”
話雖如此,林青廷還是有些心虛。
葉璡恍然大悟地笑了笑,“原來是青梅竹馬送的草,怪不得,翻垃圾也要找回來。”
一時沒注意,說漏了嘴,林青廷忙轉移話題,“快點弄,我趕著洗澡,做完家務一身汗。”
“好了。”話音剛落,葉璡按下開關,四周瞬間恢復明亮。
他功成身退,洗了手,一直坐在陽臺抽菸閒坐。
過了不知多久,屋裡傳出女人的催促,“幾點了,還不洗澡睡覺。”
葉璡這才抬手看錶,以為很晚了,一看也就晚上八點多。
這裡的時間像是被凍住,入夜後很安靜,安靜得讓他有種凌晨時分的錯覺。
小鎮的燈火,暗暗淡淡,路上少有行人,泛黃的路燈下,偶爾才晃過來一個人影。
耳邊響徹的蟲鳴蛙叫,徹夜籠罩著這個寧靜的小村落。
按熄手上的香菸,葉璡回房拿衣服洗澡。帶來的衣物全都掛到了衣櫃,他隨手拿了套睡衣就合上櫃門。
轉眼之間,他瞥到衣櫃角落放著幾件校服,好奇地翻出來看了看,想象著那女人穿上這身校服的模樣。
稍許,葉璡把校服疊好時,摸到口袋裡有硬物,掏出來一看,是一把小鑰匙。
他沒多好奇,放回口袋裡,把校服整理好,就過去洗澡。
過了一會兒,葉璡擦著頭髮回來,瞧見青廷躺在床上玩手機上的益智小遊戲,不由得好笑。
這女人,確實得多玩些益智遊戲來鍛鍊腦筋。
卻在下一秒,葉璡隨手甩下毛巾,順手關了燈。
突然眼前一黑,林青廷抱怨道:“怎麼關燈?我還在看手機。”
葉璡踱步回床上,“睡覺。”把她手上那發著微光的手機扔到床邊。
“誒,幹嘛呢?”被人搶走手機,林青廷不滿地問。
葉璡掀被躺進去,在她耳邊壞笑道:“別玩這種幼稚遊戲,帶你玩點刺激的成人遊戲。”
林青廷瞬間明白過來,揮手打了一下身上的人,嬌嗔地說:“我就知道,你這人真是!”
他還有理由,“九點不到,這裡又荒山野嶺,不做這個,做什麼?”
她無語,“....”
房間熄了燈,床上打得火熱。
窗外月光悄悄爬了進來看熱鬧,偏偏把窗旁的那幅畫給照亮了。
有人無意中瞥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忙把臉埋在男人身上。
那幅畫,卻徘徊在腦裡追著不放,越是被人挑動著情慾,內心煎熬越盛。
窗外月色濃濃到天邊漸漸泛白,透出橘紅色的光暈,幾聲雞啼把人從睡夢中叫醒。
伴著外間樹上嬉戲的鳥叫聲,一縷陽光灑了進來,同樣照在了那幅畫上。
這回躺在床上的人,卻看得移不開眼。
隔了些時,林青廷把目光從那幅畫上移開,轉身一瞧,才發現睡在身邊的男人不見了。
她起來找了一圈也不見蹤影,留意到樓頂方向透出了光,於是上樓一看,那人果然在天台。
看著站立在天台圍欄前眺望遠處的背影,林青廷覺得有幾分似曾相識,以致不忍打擾,隔了會兒才過去開口問道:“這麼早上來天台幹嘛?”
葉璡回頭看她一眼,“天沒亮不是雞叫就狗吠,睡不回去就上來看日出,這裡景色不錯。”
過去站到他的旁邊,林青廷看著面前的日出,笑道:“你也會有閒情逸致看日出,這不像是你會做的事。”
“大自然的美,沒有人能拒絕。”
“可我現在不太喜歡日出。”
停頓片刻,林青廷想了想,繼續說:“應該說是害怕日出,尤其是上班的日子,每天天一亮,睜開眼就得想著一堆破事。相反的,我更喜歡日落。白天的時間,都賣給你們這些資本家,只有下班後的夜晚才真正屬於自己。”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葉璡側身過去瞧著她,抬手點著她的腦袋,“說的就是你,沒事自己找事煩。”
他目視回前方的朝霞,淡淡地說:“越是怕事,越會來事。乾脆放輕鬆,趁著太陽昇起來,好好感受生活的力量。”
看著面前晴朗淡紅的天空,林青廷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專注地欣賞這旭日東昇的景緻,想起自己也多年不曾感受這樣的氛圍。
以前在鄉間生活,對於這裡隨處可見的田園風光,她並沒放在心上,更不會有心思留意太陽的升與降。
等到離開這裡,過去大城市生活,才發現在那高樓林立的城市裡,連觀賞日出日落都成了一件難事。
這番景色不是淹沒在高樓大廈裡,就是被忙碌的生活節奏給忽略掉,總不能停下匆忙的腳步來欣賞個夠。
她發覺,對待人,亦如此。
心裡藏著的話,一直沒敢開口,以為來日方長,等到時機成熟,再來吐露心聲也不遲。
可到了那時才發現,一切為時已晚。
她正想著往事,葉璡忽地張開雙臂,手掌撐到圍欄上,微微彎腰湊前,懶懶散散地站著。
其中右手越過青廷的腰間,正好把她圈在身前。
林青廷下意識回頭看身後的人,剛好他也垂眸看過來。
兩人相視幾秒後,葉璡的吻無預兆地落了下來。
就這麼一瞬間,林青廷的心輕輕一顫。
明明大尺度的事和他做過不少,不成想會敗給這樣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這像是戀人之間,情到濃時所溢位來的一個吻,不刻意做作,一切恰到好處,水到渠成。
和喜歡的人一起欣賞日出,青春年少時所幻想的一幕,真實地發生在眼前。
雖然並非是過去心目中的人選,但好歹把他視為相伴到老的終身伴侶,也算是圓了當年的少女夢。
以致於林青廷羞紅了臉,還鬼使神差地依偎在他的懷裡,安靜地被他擁著一起感受清晨時分的田園風光。
等到眼前那橘紅的光暈褪去,天空變得湛藍,幾朵蓬鬆的白雲掛在上空,陽光變得暖熱,兩人才離開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