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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又見

上元燈會,到處都是人,到處都是歡聲笑語,可謂熱鬧非凡。

“念晚,你想去試試這個嗎?” 林逸之指著前方的猜燈謎的攤子,溫聲道。

蘇念晚害羞地垂下了頭,低頭輕聲“嗯”了一聲。林逸之就這麼拉著蘇念晚往那個攤子去,忘了他身旁還站著一人。

那人重重地咳嗽幾聲,可林逸之卻面含微笑,淡淡地說:“舒月這是得了風寒了嗎?就先回府中,請個大夫來看看。我跟你嫂嫂還有事要忙,就不陪你了。”

林舒月瞪大了眼睛,但反駁不了一句,抱怨道:“重色輕妹。”

林逸之聽到後,直接彈了林舒月一個腦瓜崩,說道:“你嫂嫂的確美麗,毋庸置疑。”

林舒月擺出一副哀傷的臉,委屈道:“嫂嫂,我也要一起猜燈謎。”

“那就一起來吧。”蘇念晚柔聲道。

這次換林逸之重重咳嗽了,林舒月搶先說道:“哥哥是得風寒了嗎?那哥哥先回去好了,我來陪嫂嫂就行。”

林逸之向林舒月投來一個眼神,林舒月用手豎起食指,林逸之微微皺眉,點了點頭。

林舒月達到目的,乖乖一個人走開了,離他們遠遠的。真是,有了妻子,就不要妹妹了。

“小姐,剛剛你給少爺擺出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翠心好奇問道。

“那個啊,就是把他剛買到的匕首送給我。”林舒月說。

“是少爺前兩天花大價錢買的,品性很好的那把嗎?”

“那還能是哪把?”林舒月開心反問道。

林舒月到一家攤子前,看到是賣簪子的,戴在頭上,對著銅鏡比劃了幾下,甚是欣喜。

“老闆,這根簪子,我要了!”

熟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林舒月的表情不是很好,不耐煩地說:“賀天雲,你買簪子幹什麼,難道要自已戴嗎?”

賀天雲霸氣地將一錠銀子放到攤位上,理直氣壯地說:“大福想要,身為他的主子,自是要關心一下自已的人。”

林舒月努力憋住要笑的表情,將視線看向賀天雲身旁那個,那個頭垂得不能再低的大福了,問道:“大福,可是我想要這根簪子。”

林舒月拿出錢袋,拿出一錠銀子加一銅板,放到老闆攤位上。

賀天雲還從未見過這操作,伸手示意大福拿錢。大福從錢袋裡拿出兩枚銅板,遞給賀天雲。

賀天雲看到,生氣道:“只有兩枚銅錢,我有這麼窮嗎?”

大福卑微道:“可是少爺,你已經拿了一錠銀子了,這根簪子好像不值那麼多錢。

賀天雲直接將錢袋奪過,拿出一錠銀子,放到攤位上。

翠心悄悄向林舒月湊近,輕聲道:“小姐,這賀家少爺是不是腦子……”

翠心突然意識到這樣說主子是不對的,及時止住話題。

林舒月則是無所謂地“嗯”了一聲,拉住翠心的手,悄聲說:“準備開跑。”

她轉過頭,笑看著賀天雲:“看著賀公子屬實相中這根簪子,那我就不奪人所愛了。”

林舒月說完,就拉著翠心開跑。她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也許是賀天雲大部分時候都這樣幹吧。

賀天雲看著林舒月跑走的身影,也想那個方向追過去。

“少爺,簪子!”大福在原地大聲道。

賀天雲沒有回答,大福最終還是拿上了這根簪子,去追賀天雲。

“小姐,我快不行了!”翠心氣喘吁吁道。

“翠心,你平時應該像我一樣多鍛鍊鍛鍊!”

林舒月帶著翠心穿過人群,賀天雲奮力在後面狂追。眼前的路口突然圍滿了人,林舒月立馬剎住,問旁邊一個看熱鬧的人:“請問你們在這裡看什麼?”

“我也不知道,擠不進去。”

“林舒月,你給我站那別動!”賀天雲在後面大叫道。

林舒月見狀,拉著翠心往人群裡鑽,邊說“借過”,邊往裡擠。

終於鑽到最裡面的二人,終於知道這裡為什麼圍著這麼多人了,因為在中間,躺著一個人,這個人的頭髮有點短。

林舒月覺著自已好像在哪看見過那人,內心有種奇怪的感覺。她憑著內心的感覺,靠近他,並蹲了下來。

李文彧這時猛然睜眼,從地上坐起,看著周圍的一切。但當他看到蹲在一旁的林舒月,下意識將林舒月抱住,害怕道:“周靜姐,你還在,你還在!”

林舒月聽到了一個久違的名字,心中警鈴大作,但表面上依然維持著在大庭廣眾之下,被突然抱緊的尷尬。

翠心也蹲下身,努力將李文彧的兩隻手從林舒月身上鬆開。

“哇!好你個登徒子!”賀天雲直接飛身一踹,將體力還未恢復的李文彧踹倒在地,昏了過去。

林舒月臉上寫滿了震驚,不可思議地抬頭看著得意的賀天雲,輕咳道:“賀天雲,你還不去看他一眼。剛剛那一腳,你有可能把他踹死了!”

“啊!踹死!”賀天雲直接拉來剛剛到這的大福,緊張道:“大福,你快看看,他還活著嗎?”

“好的,少爺。”大福唯唯諾諾地蹲下身,去探他鼻下呼吸,“嗖”一下收回手。

賀天雲焦急問道:“你反應怎麼這麼大?”

“少爺,他還有呼吸。”

“那你那麼快收回手,是幹什麼!”李文彧生氣道。

“因為我感覺癢癢的,想撓撓手。”

“大福,我罰你今晚沒飯吃!”

林逸之已成功為蘇念晚猜得一盞兔子燈,二人在街市上走著。

“逸之,我們讓舒月一個人,會不會有危險?”蘇念晚擔憂問道。

“她?”林逸之笑出了聲,說:“她武功高著呢!最多是她會讓歹徒遇到危險。”

“可是……”

“你放心,我已派人偷偷跟在她身後。”

偷偷跟在他們身後的林舒月抱怨道:“還是嫂嫂好,心疼我。不像某個人,簡直就是家門不幸啊!”

林逸之懷疑自已耳朵聽錯了,看向林舒月,冷聲問道:“你剛剛最後一句話說的是什麼?”

林舒月撇了撇嘴,說:“我說,我在路上撿到個人。”

林逸之身為朝中重臣,對這來路不明的人備著警惕心,嚴肅問道:“什麼人?”

林舒月移開了身,只見大福身上正扛著一個人,吃力地向前走。

林逸之下意識上前檢視,卻被林舒月攔住了,說:“你要幹什麼?”

“我自然是看看他?你攔著我幹什麼?”

“你就別折騰他了,他已經夠慘了?”

“他怎麼了?”

提到這個,林舒月裝作很頭疼的樣子,惋惜道:“哎,可憐的人啊。之前暈倒在街市上,已經沒面子了。後又被賀天雲一腳踹暈,更沒面子了。”

一旁的賀天雲生氣地衝上前,辯解道:“那是我看見他在輕薄你,所以才這樣做的。”

“什麼!他輕薄你!”林逸之皺著眉,焦急問道。

蘇念晚上前檢視林舒月,確保她沒有受傷。

“賀天雲!你多什麼嘴啊!”林舒月生氣道。

“林舒月,不要對賀少爺無禮。”林逸之提醒道。

“哦,可是他踹暈我們家的僕從,理應賠償!”林舒月“理直氣壯”道。

“林舒月,他不是你從路上撿來的嗎?什麼時候變成我們家的僕從了?”林逸之問道。

“就在剛剛,我做了這個巨大的決定!”

“胡鬧!”林逸之生氣道,“若他是敵國派來的,故意讓你撞見,潛進我們府中,你可知自已犯下的大錯!”

“若他真是敵國派來的,就不會這麼不堪一擊,被賀天雲一腳踹暈了。”林舒月委屈道。

“那也不行!”

林逸之態度很是決絕,林舒月只好把希望的目光看向蘇念晚,撒嬌道:“嫂嫂,你看哥哥他!”

蘇念晚果然吃林舒月這套,勸說道:“好了,逸之。舒月也講得對,若真是敵國派來的,不會這麼弱的。”

林舒月在一旁拼命點頭,附和道:“哥哥,嫂嫂都這麼說了。”

“你閉嘴!”林逸之皺著眉,冷聲道。

“死板的老男人。”林舒月幽幽抱怨道。

林逸之聽到後,氣極反笑,說:“我剛剛想著,看在你嫂嫂的份上,才同意將他留下來。你剛剛說得話,我都聽到了,現在我有點反悔了。”

“啊,帥氣的林少將軍,我就知道你天生善良,不會不管一個受傷暈倒的人的。”

“好了好了,少拍馬屁了。快點請個大夫,給他看看。還有,何對。”

在暗處的何對站到林逸之面前,說:“少將軍,有何吩咐?”

“你去將那個人扛回府去。”

“是。” 何對將李文彧抱住,飛身跑到屋上,幾秒後已看不見人影。

林逸之轉過身,對林舒月說:“你也真是,自已想要帶回的人,還讓別人家的僕從扛。”

林舒月沒有接話,因為他覺得這個何對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見過,但之前從未真正見過他啊。

“喂,林舒月,你在想什麼呢?”

林舒月聽到林逸之的問話,連忙說:“我,我沒有想什麼。”

……

“宿主,宿主,宿主!”

李文彧被腦子中的系統鬧醒,氣得從床上坐起來,不耐煩道:“我在睡覺呢?叫什麼叫!”

“人家只是擔心宿主嗎!”

“哦哦哦,知道你擔心了。”

李文彧摸著自已痛痛的後背,不知是夢,還是現實,他被人踹了一腳,痛死了。

“是現實,宿主。”

“哦。”李文彧突然想到昨天他看到的林舒月,又看了這個房間的佈置,想到在悠然居的經歷,鬆了一口氣:“原來那都是夢啊!”

“宿主,不是夢。”

“咚咚咚!”門被敲響了,李文彧習慣性地去開啟房門。

看到門外的林舒月,激動地將她抱入懷中。他這一舉動,不僅讓林舒月愣住了,也讓林舒月身後的林逸之呆愣在原地。

“喂,你在幹什麼!”

李文彧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無措地抬頭看向前方。那人的樣貌,他好像在哪見過,突然茅塞頓開,鬆開林舒月,震驚道:“你哥不是死了嗎?”

林舒月雖是知道後續的結局,但她不會就這麼認輸,她要改變。所以,當她聽到這句話的反應很大:“你怎麼說話呢!誰哥死了!”

“林舒月,這就是你撿回來的人,當著我的面對你摟摟抱抱,現在又咒我死?”林逸之臉上顯露出對李文彧的絲絲敵意,語氣不耐煩道。

李文彧腦子已經反應不過來,問腦子裡的系統:“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誰讓宿主這麼心急的,不聽我把話講完。因為主線人物世界觀崩塌,我們所在的這本小說時空發生紊亂。宿主當時被拽走的那股力,是來自我們世界的拯救之力。讓所有自帶系統的人回到這本小說的某一個時間線,而現在,宿主是回到了天元13年。”

林舒月見李文彧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疑惑看向林逸之,林逸之也是一臉懵。

“你確定要將這人留在府中,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樣子。”林逸之說。

“就是因為腦子不好,才要將他留下來,不是嗎?”

林舒月說得明顯是歪理,林逸之也看出來了,但是自已的妹妹想將他留下,又有什麼辦法呢?

系統終於講完那些東西了,李文彧回過神來,看見門前外的兩人已經進屋了。

他表現得很是拘謹,若是以往的林舒月,也就是自已的周靜姐,肯定要讓他坐下的。但今日有林舒月的哥哥,自已還是會遵循這裡的規矩,站在旁邊。

林逸之看了看他,不客氣道:“你為何暈倒在街市上?你的戒指,手鐲,看起來價值不菲,還有你的香囊,香囊?”

林逸之觀詳著李文彧的那個香囊,又看看自已身上兩個香囊的其中一個。他取下那個香囊,與李文彧的香囊進行比對。

他疑惑地看向林舒月,問道:“你什麼時候縫了個香囊給他?”

“啊?”林舒月拿過林逸之手上的香囊,又看看李文彧身上的那個香囊,的確是自已的做工,可是印象裡沒有給他繡啊。她自已也是一臉迷茫,問道:“你這個香囊是從哪裡來的?”

“是……”李文彧頓住了,他不能暴露自已發生的事,主要是林逸之在場,若是說出去,可能會再次造成世界崩塌,不能說:“是,是,是我撿來的,看著好看,所以我才自已佩戴在身上。”

林逸之還想讓李文彧回答前兩個問題,可是他感覺身後有股莫名的涼意。他微微轉頭,看見林舒月正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我看到你看我了,你還想轉回去!嫂嫂是絕對不會把我的香囊隨意亂丟的,是不是你?我知道我的繡工不如嫂嫂,那你也不能這樣做啊!”

林舒月說著說著,眼中含了淚水,林逸之看見她哭了,慌了神,立馬語無倫次起來:“不是,我,我……”

“不聽不聽,我要去找嫂嫂!哼!”

林舒月奪門而出,林逸之也慌忙跟出去,離開之前遞給李文彧一個防備的眼神。

李文彧垂頭,眼神落寞地看向自已身上的那隻香囊,原來這是林舒月親自繡的,可是她現在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