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電梯,他正打算去第二診療部的神經秘境,剛出電梯,又被皮院長攔下,“來,咱們商量一下。”
項天成不耐煩地說:“我說不做就是不做,你能忍受,我可不能!別人辱罵我們,把我們當什麼了?現在他們主動求醫,我們就立刻答應,只會讓他們更加輕視我們。”
“不,兄弟,你誤會了,我說的是另一件事,江城有個病人希望能得到你的出診,腦溢血的,這沒問題吧?”
項天成微微一笑,“這個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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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小時後,項天成、趙一霖與鄒慶祥踏足了江城的魔法醫療院——翠綠之翼醫院,這裡瀰漫著神秘的魔藥香氣。
主治醫師梅林主任笑容可掬地迎接他們三人。
趙一霖瞥了一眼手中的魔法透視鏡片,臉色驟變。
“項天成!你這是在冒險!”他斥責道。
項天成一頭霧水,“怎麼回事?”
“還問我?你真是膽大包天。”趙一霖指責。
項天成湊近檢視鏡片,神情同樣驚慌,那是腦中樞遭受黑暗侵蝕的跡象!
“為何無人告知我?”項天成問道。
“你也沒問呀。”梅林主任回應。
“你也該清楚,腦中樞豈是隨意施法之地?”趙一霖質問。
“我原以為你們這些法師都能應對。”梅林主任解釋。
趙一霖轉頭問:“家屬呢?是誰在照料這位病人?”
“家屬未在,需不需要我請他們過來?”梅林主任提議。
趙一霖搖頭,“不必了,你們自行解釋吧,我們先離開了。”
項天成冷靜下來,“主任,別急,既已至此,何不嘗試一番?”
“你瘋了嗎!這等大事怎能輕易嘗試?”梅林主任驚呼。
“這病人命懸一線,嘗試治療或許能喚回生機。”項天成堅持。
趙一霖立刻反駁,“不成,若失敗傳揚出去,只會成為笑柄。”
項天成反駁道:“萬一成功,傳說就此誕生。”
鄒醫生輕拉趙一霖的袍角,“既然來了,項天成又如此堅決,不妨一試?若真能成功,豈非又是一項重大的魔法醫學突破?”
趙一霖略作遲疑。
“項天成,你說,你有多大把握。”
“把握幾何,實難斷言。據我所知,尚無魔法師成功過此術。但也因無人觸及,其潛在價值才更顯珍貴。”項天成坦誠。
趙一霖深思片刻,轉頭對梅林主任說:“向家屬解釋清楚,萬一不幸,他們不會責怪吧?”
“應該不會,他們實際上已做好最壞的打算。”梅林主任回答。
“那好吧,我們就試一試。”趙一霖決定。
……
半個魔法時後,眾人步入魔法手術殿。
“嗨!”
一聲甜美嗓音在術殿中迴盪。
是項淼。
“好巧啊。”鄒醫生高聲回應,“又見面了。”
“沒錯。”項淼微笑道。
“項淼,你打算一直留在這裡了?”趙一霖問。
“哪裡,我去過安泰療法師會兩次,都沒找到你們。醫院的項副主管接待了我,他說成為正式魔法師非常不易,需透過三大試煉,而且目前並無空缺。如果中途想加入,就得走特殊途徑。我問他如何走後門,他卻不肯明示。我提到了找趙主任幫忙,他卻說不行,尤其是從縣級療法師會來的,難度更大。”項淼敘述道。
“哪有什麼項副主管?沒見過。”趙一霖糾正。
“他鼻翼旁有個黑色的魔紋。”項淼提醒。
“哦,你認錯人了,他是財務總管,項忠全,這個人眼裡只有金幣。下次你來之前,先通知我一聲。”趙一霖說道。
項天成已換好手術長袍,正在淨手準備。
病人也被送進了術殿。
這次項淼擔任巡房女巫。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
趙一霖口中低語著神秘的咒語:“祈求聖靈護佑,祈求聖靈護佑……”
鄒醫師心中亦是忐忑,手中操持的魔法準備工作顯得有些凌亂。
項天成一臉莊重,專注無比,自始至終,除了對項淼匆匆一瞥,未曾與她交流半句。
項淼敏銳地捕捉到這股緊張氛圍,於是也未主動向項天成開口。
項天成已全然準備就緒,但在施術前的最後一刻,他又折回魔法光影前,長久地凝視著那張魔力CT影像。
比平日多耗費了許多時間。
所有人都屏息等待著他。
器械師是個三十歲的護士,眼神閃爍,首次與項天成共同執行法術。
麻醉師的職責僅是監視生命能量流動,今日因病人沉睡於夢境深處,他的注意力在監護儀和項天成之間切換。
趙一霖心中五味雜陳。
他忍不住提醒道:“此刻後悔尚不晚。”
項天成轉過身,瞥了趙一霖一眼,未發一言。
趙一霖一顫。
項天成的目光清澈如泉水,讓他安心不少。
項天成宣告:“重新佈置魔法屏障,我將由枕葉切入。”
這是一條非比尋常的施法路徑。
項天成遍覽三萬個病例檔案,僅有的十次腦幹滲透嘗試皆以失敗告終,皆因他們選擇從頂葉著手。
這是他剛才深思魔力CT後得出的啟示。
他挑選了一條最佳途徑,若無超凡的幻影學造詣,無人能覓此捷徑。
項淼已準備好無菌魔法巾,鄒醫師鋪陳完畢,項天成便用法力鉗固定。
鄒醫師依據項天成指示的入針點,在頭骨上刻畫出一道魔法入口。
項天成開始了施法。
然而,剛要俯身,他又挺直了腰板。
因趙一霖的祈願之聲過於響亮,過於急切。
“祈求聖靈保佑,祈求聖靈保佑……”
然而,無人發笑。
所有人彷彿面對勁敵,神情緊張。
項天成抬頭望了眼消除陰影的光芒,果斷俯身,開始了魔力刺入。
出乎鄒醫師預料,項天成的施法速度並不緩慢,短短几秒內,他已經深入了三厘米。
忽然,項天成屏住呼吸,手指紋絲不動,施法進度幾乎停滯。
這一姿態維持了整整三十秒,項天成的臉色漸染紫紅。
項天成的手動了。
輕微地顫抖。
他輕輕撥出一口氣,接著,再次保持幾乎察覺不出動靜的狀態。
如此反覆,整整三次。
項天成的額頭上滲出了微汗,通常此刻,巡迴護士應幫忙拭去主法師的汗水,但項淼並未動彈。
此時此刻,不單是項天成一人如同雕塑,所有人都感到了沉重的壓力,連手術室的空氣彷彿都被凝結。
連牆上的時鐘報時聲也被眾人忽視。
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