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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裝模作樣的他

項天成疾步趕往神識內科,等候他的是副主任項建新,同樣身兼副主任醫師之職。“快,遇到了一批棘手的家屬,趙主任此刻正在竭力應對。”

走進監控病房,鄒醫生已開始忙碌準備。

病人不僅遭受腦漿外溢之患,頭部面板更有多處嚴重挫傷。鄒醫生正慌忙處理出血情況,試圖止住血液流淌。

頭部肌膚脈絡錯綜複雜,作為內修醫師的他,除了簡單的包紮止血,想要採取結紮法處置,的確顯得力不從心。

“交給我來吧。”

項天成自信滿滿,之前已經歷過一次此類情況,第二回已是駕輕就熟。

他以碘酒淨手,接過了鄒醫生手中的手術器具,開始著手清理破損之軀…

重傷跌落,恐怕連靈骨都已出現裂痕,他尚未來得及觀瞧靈識探測的結果。

更為棘手的是,此刻受傷的位置恰恰是要進行元神穿刺的關鍵穴位,如此汙穢不堪的傷口,自是決不能用來作為穿刺入口。

這是修行界的常識,亦是那些宗師級別的無菌施術者本能的警覺,斷然不可從此處著手。

傷口之中充斥著泥沙,且混雜著惡臭的黑泥。若不慎令其中的陽氣菌與陰氣菌滲入元神之內,其引發的感染必將致命。

此事切不可操之過急,需仔細清理每一粒汙泥,不容有任何遺漏。

然而,時間緊迫,病人腦中丹田出血的情況本就危機重重,鄒醫師已備妥了凝魂除顫器。

此時主持這場生死救援的是項建新,二人首度聯手應對。

趙一霖則在安撫家屬。這群家屬情緒惡劣,似乎暗藏修為不高卻惹是生非的醫道修行者,他們吵嚷著要求醫院確保病人安全,否則便要移至別家療養院。

依道理講,既然家屬提出了此類要求,趙一霖本應答應他們轉院才是。

然而,良知卻不容他坐視不管!身為一名修煉一生的醫者,他見識過無數風風雨雨,無法眼睜睜看著生命逝去而不施援手。

轉院,病人必死無疑。即便轉移到最近的仙靈省府醫院,也需耗費半個時辰上下,加上兩端輾轉的時間,總計至少一個多時辰。況且病人此刻狀況危殆,如何經得起一路顛簸搬運的風險?

因此,趙一霖選擇留下,嘗試說服家屬。

然而,家屬們的敵意十分強烈,彷彿不救活病人,便要摧毀這座醫館。

趙一霖儘管憤怒,卻仍竭力保持克制。畢竟,他是醫療從業者,而家屬們只是尋常百姓,對醫道並無深入瞭解。

此時,在監護室內,項天成恰好在最後關頭完成了縫合封印,病人忽然氣息停滯,心跳驟停。

鄒醫師立刻飛身向前,手中重寶般的一枚法器瞬間祭出,“嘭!”一聲悶響,患者心跳恢復如初。

“破妄散、鎮魔丹、潤魄液、提神露……”項建新毫不猶豫地口頭下達了一系列緊急治療指令。

生死攸關之際,哪還有工夫正規書寫醫囑?每一刻都是決定存亡的關鍵。

護士迅速複述了一遍指令,早已準備好的各類靈藥法寶瞬息間便完成了所有醫囑執行,僅耗時一分鐘有餘。

這便是訓練有素的體現。凡未能達到此等水準者,皆無緣踏入這監護室的大門。

當然,能夠在這監護室內堅守三年以上的護士,可謂世間罕見的女中豪傑,堅韌無比。

而項天成只能在一旁觀摩,對於救治病人之事幾乎一無所知,於這方面的真實實力幾乎等於零。

故此,他只能作壁上觀,看個熱鬧。

“可以開始穿刺了。”項建新對項天成的穿刺技法始終抱有一絲疑慮,雖聽聞其技藝超群,但卻未曾親睹,他不由得又追問了一句,“你真的行嗎?”

“不敢確定。”項天成答道。

“不敢確定?”項建新的心頓時往下沉去。

“你們別信他!”鄒醫師大聲反駁道,“這傢伙最擅長偽裝,其實他會的東西多了去了。”

項建新仍然心存疑竇。一個實習生竟然號稱樣樣精通,那還實習個什麼呢?

口中只輕輕道出一句:“是嗎?”

項天成並非刻意炫耀,眼前的這位病患令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審視著手中的靈晶影像,他對下針的精確位置猶疑不定。

儘管項天成在觀覽過靈晶影像後,能構建起一幅生動的四維元靈圖景,然而除卻顯眼的血煞團與主要經絡外,他無法辨識其中錯綜複雜的組織與脈絡紋理。

就如同行走於修煉者的秘境之路,雖知路徑所在,卻不識路旁繁花異草之屬。

傳統入針之處固然最為穩固,對於衝擊根基穴、丘靈竅以及識海穿刺而言,那無疑是一條安穩大道。現如今,這條道路已無法通行,那些未被醫道同僚們廣泛採納的路徑,鮮少有人涉足正是因為其中潛藏的風險。

這些風險中或許會遭遇靈動的血脈奇經,更可能碰觸到敏感的神魂核或是承載重要靈識資訊的神經絲線。

換句話說,項天成身為一名出類拔萃的穿刺大師,但在神經內丹醫道上,並非足以勝任的大夫。

“你來幫我參詳一下,我在此處下針是否可行?”項天成向身旁請教。

他選取的方位乃是月華脈絡所在的顳葉區域。

項建新走近,同時再次比照靈晶影像,同樣無法給出確切的答案。從未有過自該處入針的經歷,他不敢妄言。

鄒醫師見狀,心中暗諷。

虛張聲勢!

你還真信他?

“我自已也毫無把握。”項建新坦誠以告。

“那就讓我試一試,若觸及血脈便立刻收手。”項天成胸有成竹地說。

“觸及血脈就能立刻收手?”項建新不禁懷疑自已聽錯了。誰能感知到深藏顱內的血脈呢?硬腦膜或許可以感知,堅硬且有顯著阻滯感,然而血脈與其他組織並無明顯差異。

“我能感知。”項天成篤定地回答。

“你能感知血脈的區別?”

“確實可以。動脈堅韌且有彈性,伴有波動感;靜脈則有韌帶般的張力,還能感知到血液流動時微弱的盪滌之意。”

“你...竟然如此高明?”

實在令人難以置信!項建新暗想自已這輩子恐怕都無法企及這樣的層次。

鄒醫師在旁邊捧腹大笑:“我就知道他會擺譜!我看他啥都會,你們不用搭理他,讓他自已動手吧。別再耽誤工夫了。”

項建新滿腹狐疑地點點頭,“那你便嘗試穿刺吧,只是千萬小心別刺破血脈就好,其他的倒無妨。”

項天成隨即開始術前準備工作,項建新在一旁目睹全程,驚愕不已。他見識過技藝嫻熟的醫師,卻從未見過如項天成這般爐火純青之人,若非親歷數萬場以上的靈樞手術磨礪,怎能達到這種登峰造極的地步?

很快,項天成便進入到了關鍵的穿刺階段。但這次與以往任何一次皆有不同,他聚精會神,小心翼翼地,彷彿是在傾聽,一點一滴地向前推進,有時又忽然停住。

他的手中感觸著,耳中聆聽,能察覺到神經纖維斷裂的剎那,能感知到針尖掠過血脈邊緣的瞬間,甚至能感受到穿越神魂核的微妙感覺。

忽覺一陣空洞。

沒錯,他已經抵達了血煞團的位置。

他長舒一口氣,宣告任務完成。抽出針蕊,一股鮮血猶如靈泉般噴湧而出。

“我們不妨採用一根靈導針筒吧。這個地方顯然不適合常規入針。”

“如此巨大的血煞團,能夠順利清洗嗎?”項建新問道。

“耐心些,多耗費些時間吧。”項天成給出了建議。

“好,一切遵從您的意見。”項建新應聲道。

在仙凡交織的世界裡,鄒真人常將項天成的隱秘揭示於世,儘管項天成並無任何詭計,卻也懶於辯駁。此刻,危重之症患尚未度過天劫,生命氣息如風中殘燭,稍有不慎便將魂歸地府。

鄒真人之手始終與鎮邪寶鑑——伏魔除煞器保持著一丈之距,此乃驅散冥界勾魂使者的神兵利器,自前日以來,已四度施展神威,逆天續命,創下了前所未有的奇蹟。

平素,伏魔除煞器鮮有機會展露神通,多數時日皆在吸取天地靈力,靜待召喚。一年之中,其現世次數寥寥可數,頂多不過十次。在這屈指可數的出手中,能有那麼一兩例得以重返人間者,便是難得的佳績了。單就這一臺伏魔除煞器而言。

安泰仙醫院並未於每個療室備置此類神器,全院上下正常使用者,約莫十五件而已。

忽聞門外鐘聲悠揚,啟門一看,步入之人乃是向麗芳。其面色黯淡,顯而易見,心事重重,遭遇了甲亢之厄運。

向麗芳瞥了幾眼守正殿內的護體陣法,黛眉緊鎖多次。此時,趙一霖亦步亦趨而來。

“項天成道兄,今日下晌,你務必參加咱們科室的論道會診,郝真人特意提及你,並邀請了省立仙醫閣的司馬林毅一同參會,據說此人乃是患者親屬請來的高人。”聽聞司馬林毅之名,項建新不由得低聲驚詫。

司馬林毅,在安泰仙醫院的神經丹田科可謂是人盡皆知的難纏之輩,對安泰仙醫院抱以敵意,趙一霖更是屢遭其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