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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無聊

林衫想了很多事情,時間也自她上床以後過了很久。

直到意識到了寢室另外二人回來之後,林衫才漸漸入睡。

下午一點五十八分,季林二人準時到場。

林衫沒有歸隊,她先和陳教官打了聲招呼後,陳教官讓她在旁邊守著西語一班的行李——各種水杯,手機什麼的。

“你拿著手機吧,幫咱一排取取景。”陳教官吩咐林衫,暗中俏皮地對林衫眨了眨眼。

林衫知道,這是她可以玩手機的訊號——只要不太過分。

教官人還蠻好的。

事實也的確如此,在接下來的訓練中,陳教官也在儘可能的給西語一班的學生們放水,與隔壁西語二班的叫苦連天形成明顯的對比。

西語二班的教官是一個面板很黑的中等個子女教官,但非常有氣勢,身姿挺拔,舉手投足之間都滿是帥氣。

林衫在翻看手機選擇音樂的時候,這名女教官恰好過來拿水喝,似是不屑地看了林衫一眼,然後喝完放下水杯,也沒有多說什麼,就離開了。

。。有點兇。

林衫摸了摸鼻子。

她剛才還覺得這位小姐姐有點帥氣。

林衫自覺地離西語二班遠了一點。然後收起手機,看著西語一班的眾人發呆。

此時正是休息時間,經過一上午的訓練,西語一班的氛圍似乎更好了,同學們各自與自己交好的新朋友說話打趣。

甚至有幾個膽子大的男生直接開起了陳教官的玩笑。

陳教官除了今天早上突然露出的兇狠,到現在一直都挺溫和的,同學們對他也一改常態,對他異常熱情,所以他也很快融入了西語一班。

說到底,陳教官畢竟就大她們三四歲而已。

季禹在第三排,安洛泓在第四排,她們此時正面對面坐著。季禹一直在說著什麼,笑聲就一直沒有停過,對面的安洛泓正在面帶微笑的傾聽著季禹的話語,還時不時點頭。

真當是社牛本牛了,這麼快就跟安洛泓交上朋友了。林衫有些佩服。

她倆還真挺有緣。

林衫雖然沒有回頭,但記得那次自我介紹完畢後,安洛泓好像隱隱約約是入座到了她正後方。

上午她不在,季禹就頂了她的位置。

望著安洛泓完美的微笑,這不禁又讓林衫想到了林若離。

希望安洛泓也是同樣報以真心對待季禹吧。

安洛泓上午幫過林衫,林衫也不願意再往壞處去想她。

而且季禹交朋友,那更多的也是她自己的事。

林衫還注意到第一二排有幾個女生圍在一起竊竊私語,眼神不自覺地就瞄向林衫這邊。

其中一個女生和林衫對視後,立刻幅度誇張地轉過頭去,拉著另外一個女生的衣領,朝她耳邊竊竊私語,沒再敢往這邊看。

而另外一個女生聽著她的話,又忍不住往林衫這邊瞄,結果又和林衫對視上了,也不再往這邊看了。

林衫:“。。”

姐妹,你們不要太明顯好不好。

季禹還沒時間給她指是哪幾個人,她已經就猜到了。

有點好笑。

林衫沒忍住笑了笑。

好像也沒什麼好在意的。林衫心想。

林衫也沒再往那邊看,戴著耳機聽歌,獨自望向藍天。

無聊人也有自己的無聊過法。

接下來的幾天軍訓西語一班的人都沒有暈倒或者中暑現象,畢竟陳教官一點都不嚴厲。偶有幾個女生撐不住了,也是稍微休息會,和林衫同樣站在一旁觀看訓練。

偶爾有幾個同學主動和林衫搭起了話,大多都在問林衫不用訓練爽不爽或者無不無聊一直看著他們訓練,但沒聊多久就沒有下文了。

林衫並不喜歡在大太陽天下玩手機,她一般都是在戴著耳機聽著音樂無聊發呆,或者抱坐著,頭埋到膝蓋裡睡覺。

軍訓對林衫來說,可能的確沒有什麼身體上的折磨,但無聊從來都是一種非常有用的精神攻擊手段。

“啊,無聊死。”林衫忍不住伸了個懶腰,軍訓還有十天,她已經發呆或者睡覺整整四天了。

這四天就每次剛集合的時候需要林衫到場,其他的時候壓根就不查人。

看守行李有她沒她都差不多,四天過去了,季禹她們訓練的時候林衫壓根就沒有什麼意識清醒的時候,行李從來都沒有丟過。

她們這種不用訓練的,為啥就不能不來呢?

來了和沒來感覺都一樣。

林衫心裡有些煩躁,想法也慢慢和最開始的初衷相悖。

然後林衫開始追蹤溯源,想著為什麼一開始她非要來這個破軍訓。

突然就察覺到了自己的雙標,林衫心裡的憤懣突然就好似被潑了一桶冷水,漸漸冷靜了下來。

人都是一樣而平等的,這是林衫一直貫徹的信念。

社會上有許許多多的弱勢角色,老人,小孩,殘疾人,病人等,林衫十分可以理解社會對他們的便利,並且並不認為他們這是在佔領公共資源。

但林衫自己總是認為自己在佔便宜。

說的人多了,比如那些說林衫明明可以運動但就是藉著規則而牟取福利之人,林衫自己聽多了,也老是會認為自己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樣,正常運動,參加課間操,參加運動會,參加軍訓,參加高中考體育。

但林衫的身體決定了,她頂多只能做一些輕微的運動。

她嘗試過很多次別人輕而易舉就能完成的兩百米跑,四百米跑,林衫她也可以做完,但每次做完都跟要死了一般,呼吸不上來,好久才能緩和。

也有人說林衫就是身體素質太差了,和哮喘無關,你把身體素質練上來了,自然就能跑了。

但林衫的確屬於沒有什麼毅力的人,她認為自己可能的確佔便宜的原因之一,就是她並沒有把自己的身體素質練上來以驗證其話的真實性。

所以林衫遠離勞苦,但卻並不能心安理得。

能夠讓她陪訓,這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了。

她還有什麼可抱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