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做門客？”

林淵裝作一臉驚訝的樣子對葉文清說道。

其實老人早就覺得像葉文清這樣年輕人遲早有一天會龍騰而起，離開這片小小的池塘——縱然葉文清曾經在他的百般勸說之下也不願意離開村子。

“怎麼突然又想往外面去闖一闖了？”老人故意問道，彷彿在譏笑葉文清不堅定的立場，“就因為村子裡前幾天發生的事情嗎？”

出乎林淵的意外，葉文清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細思索了片刻。

他搖了搖頭，這倒是讓林淵一怔。

“不全是吧。或許也有這個原因，但絕對不止。”

葉文清的決定經過了他好幾天的思索——然而，如同命中註定一般，不可抗拒的神力將他推向了那條前路不定的詭途。

“哈哈哈。”

葉文清的話引來了林淵的笑聲。

葉文清有些好奇地看向這位平日裡端莊得可怕，而此時卻無比豪放的老者。他靜靜地看著老者大笑，默默地等著。

“就像圍棋，是嗎？”笑完以後，老人少見的露出了像是對待晚輩一般和藹的表情，“任何一個人也不知道一子落下後會發生什麼。”

“是啊，就像圍棋，”葉文清也有所慨嘆，他腦海中浮現出了前世那位韓國棋豪於逆境中逆轉AI的畫面，“哪怕是神也預料不到啊。”

而老人卻露出了戲謔的神色，彷彿嘲弄起了少年人的無知：

“等你見過神之後再說吧。”

葉文清沒有領會這句話的意思，只當老者的古怪又發作了。

“拿著。”

老人從懷中取出一本冊子，遞向葉文清。

葉文清疑惑了一下，老人解釋道：

“這是我這些年來的一些中盤研究，你一路上多翻翻看看，別老是下那種半吊子中盤。”

看著老人有些不屑，葉文清接過書之後故意激到：

“有用嗎？你難道很強嗎？”

一句話說得林淵那幾束鬍子都立了起來。

“不要就拿來！”

老人一把想把冊子搶來，葉文清急忙收到了懷裡。

“不許反悔！”

開玩笑，這個世界能找到一本這樣的冊子何其之難——就算到時候看了沒用，賣了也還能換不少錢呢。葉文清可是精的很。

。。。。。。

黑夜深沉，如墨玉，溫潤，凝重。

蕭雲看著眼前的中年人一言不發。

中年人即便貴為金丹期卻在此刻也流下了冷汗。

“這麼說，我唯一的兒子就死在了慕容家那丫頭的手裡？”

面對蕭雲古井不波的聲音，中年人萬分惶恐，卻又不敢說謊，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沉默，僅有蟲鳴在空中蕭瑟。

金丹期的中年人開始發抖，他已經有所預感了。

絕望之中，他跪倒在蕭雲的身前。

可是不等他說些什麼，就已然化作了一團血霧，消散在了漆黑的夜中。

“慕容清雪！”

蕭雲緊緊地咬住了牙齒。

。。。。。。

清晨，如同以往，葉文清告別了家人。

可這次不同，他要赴往遠方。

他將老人的冊子放在了懷中，將棋盤揹負在背上，緊緊地跟著慕容清雪，第一次離開了村子。

小春花早已離開了，追隨著那位桃花齋的強者。

此刻還早，老者也緊閉房門，沒有像往日那樣坐在門前等候著葉文清。

懷著告別過往的決心，他走出了昔日的小天地。

“我們離京城很遠嗎？”

慕容清雪點了點頭。

“是的，你們的村子實在是太偏僻了。我到這邊來主要是為了尋找一位隱士做門客，結果卻……”

慕容清雪似乎又想起了母親，她不想去面對那個事實——曾經最疼她愛她的那個母親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不說這個了。你知道棋士的等級劃分嗎？”

“知道有這個東西，但不具體。”

葉文清想了想就說。

“我和你簡單的說一說吧。棋士等級由低至高分為第一至九階。歸塵國——也就是我國，目前有且僅有五位第五階的高手。”

慕容清雪介紹道。

僅有五位第五階嗎？那會和老人是一個水平嗎？葉文清不禁想到。

還有一點葉文清有些在意。

“你說歸塵國僅有五位第五階，那你的意思是還有別的國家？”

“當然啦，難不成你以為世界上就只有歸塵國一個國家啊？”似乎是對葉文清的無知有些無奈，慕容清雪扶著額頭繼續說，“據我所知，隔壁和我們勢力相當的國家就有臨月國和花林國。”

“那它們實力如何呢？”

“臨月國稍佔優勢，雖然他們只有一個第五階，但他們最近出了一個天才少年。那少年年紀輕輕卻是第六階的高手；”

“花林國就差一些，只有兩位第五階。至於第七八九階就不是我們這種小國可以接觸的到的了。你也知道如今我們要靠圍棋來爭奪靈氣，而靈氣顯然有與國力息息相關。所以棋運興，國運興這句話就是說你必須有高階棋士，並且有留住高階棋士的能力才有可能成為大國。”

“這樣嗎……”

葉文清快速在腦中仔細整理了剛剛接收到的資訊：

1、棋力從高至低分為第一至第九階；

2、第五階是本國尖端棋士；

3、棋運和國運直接掛鉤；

4、由2、3條可推出鄰國有花林國和臨月國兩個國家與本國勢力相當；

5、已知最強棋士是花林國的第六階少年。

。。。。。。

“那麼，這個級別又是怎麼判斷的呢？它有什麼作用呢？”

葉文清再次發問。

“主要透過棋士賽，再加上一些比賽表現成績來綜合判斷。”

“級別越高的棋士待遇越好，可以享受各種特權。還有就是大部分爭奪靈氣的正規大賽會設定參賽標準，防止濫竽充數。”

“這一次的標準是棋力第一階以上，我原本來請的這位隱士據說就是一位第二階。”

“你肯定還沒有認證階位。所以為了能參賽，還得麻煩你先在沿途城市的圍棋協會進行棋力認證，如果你沒有第一階的話……”

慕容清雪沒有將話說完。葉文清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我知道了，如果沒有第一階的話我會自己一個人回去的。”

“謝謝。”

少女不敢看向少年，只能低著頭，緊握劍鞘，默默地說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