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客棧。
“大姐啊,你真是慕容家的人嗎?”
葉文清總感覺自己被騙了,沮喪地問道。
“千真萬確,騙你幹什麼?”
慕容清雪泰然自若地回答。
“可我們都到你老家了,不去慕容府住旅館作甚?!”
葉文清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我不是嫡系,只能住外面。”
慕容清雪的冷淡澆滅了葉文清想要刨根問底的心。
看上去她也有很多難處。葉文清心想。
可少年實在不甘心,於是鼓足勇氣最後問了一句:
“那你之前說慕容家會庇佑我也是空話咯?”
“不是。”
“可你連家都回不去……”
“只要你能保住我的修為,或是讓我能有一絲絲的提升,家族一定會做到的!”
這樣嗎?那就再試試吧。旅館就旅館,也還行。
葉文清自我催眠著和少女走入了客棧。
。。。。。。
“她來了?你確定?”
面對探子的情報,中年人一拍大腿站了起來。
探子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哈哈哈,好啊!”蕭雲猛然轉身大笑,向天空望去,咬牙切齒地說,“慕容清雪,我要你死!”
。。。。。。
慕容家。
“什麼?你說弈兒輸給了一個十歲出頭的少年?不可能!他可是第五階的大棋士!”
慕容家家主慕容武不敢相信這樣的結果,從椅子上坐直了。
然而,探子帶回來的棋譜讓他不得不相信了這個事實。
慕容武雖然不精通棋道,但也能從棋譜看得出那名叫獨孤鈴的少年絕不是隻比慕容弈強了一星半點的貨色,那是境界上的差異。
曾幾何時,慕容弈被稱作歸塵國最年輕的第五階。然而,這個說法已然被那個叫獨孤鈴的少年給改寫。
棋界的格局,看來是要大變了。
“還有一件事。”
當慕容武還在感慨時,那探子繼續說。
“你說。”
慕容武看見下人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樣,於是催促道。
“小姐回來了。”
慕容武愣了一下,隨後臉上露出了愧疚之色。
“清雪嗎?唉……”
沉默了半晌,慕容武還是說道:
“你到時候帶些財物給她吧。”
說完這話彷彿付出了家主很大的氣力,以至於慕容武再次癱倒在了座椅之上。
“喏。”
。。。。。。
旅館,夜間。
燈火闌珊。
明亮的月光之下,掠過了三道黑影。
有在街頭遊蕩的人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麼,抬頭向屋簷望去——可是什麼也沒有。
行人只當是飛鳥之流。
悄無聲息間,三道黑影就站在了旅館的屋頂之上。
三人沒有說話,相互對視了一眼,然後頗有默契地同時點頭。
正當一人要提前下去時,一柄刀從暗處砍來。
那人連逃跑的反應都沒來得及產生就被劈成了兩截。
後面二人一見形勢不對,轉身就要逃跑。
可是獨孤家的精英暗衛怎會犯低階失誤?
刀光,在月下,再度發出兩次閃爍,緊接著就是兩次重物落地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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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是母親的懷抱。
然而,母親的身影愈發遙遠,愈發虛幻,然後……
“砰砰!”
“別走!”
慕容清雪從夢中驚醒,驚魂未定地大口喘氣。
然而,終究是夢。
母親到底是前往另一片淨土了。
慕容清雪有些沮喪地想著,然後再度躺下,閉目安神。
另一間房內。
葉文清把被子踹開了,四仰八叉地躺在了床上——或者說身體的一半放在了床上。
沒心沒肺的少年沒有想起生死未卜的葉無離和成酒德,沒有想起慕容清雪,也沒有想起龍且,父母,林淵,小春花。
他喃喃地在夢中囈語:
“可樂,炸雞翅……bia唧bia唧……”
真是令人羨慕的缺乏煩惱啊。
。。。。。。
蕭雲端起茶,不緊不慢的品著。
深沉的夜色之下,他又想起了死去的蕭恆。
正所謂虎毒不食子。
即便像蕭雲這樣惡毒的人,白髮人送黑髮人也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可是,就在他一算時辰,覺得手下人已經為自己的兒子報過仇了之時,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起。
蕭雲低頭一看,手中那幾個下人的命牌已經碎成了粉末。
“可惡!豈有此理!豈有此理!!真是欺人太甚!!!”
平日裡一副溫文爾雅示人的蕭家家主此刻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樣。
蕭雲氣急敗壞地一拳打向石柱。
轟隆。
石柱瞬間炸裂,鬧出了不小的動靜。
“家主!”
幾名護衛急忙趕來詢問。
“無事。”
蕭雲強忍住怒火,擺了擺手讓護衛退下。
冷靜下來的他才開始感到不對勁:
他派出去的那三人都是實打實的金丹期高手,沒有道理拿不下那個築基期的丫頭。
就算慕容清雪路途中有奇遇,也不可能從築基期直升到金丹大圓滿——只要不是金丹大圓滿,那些人就絕不會失手。
所以……
蕭雲陰沉著臉看向慕容家的方向。
“慕容老賊,你還在保護你的私生女嗎?”
遠方,早已步入元嬰大圓滿的慕容武竟然像凡人一樣打了一個噴嚏,然後翻了個身。期間慕容武並未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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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曉霧未散。
少年迷迷糊糊地被少女吵醒,不滿地問道:
“今天比賽不是還沒有開始嗎?你要是老是這麼把我吵醒的話,到時候我精神不濟輸棋了你可別怪我!!”
慕容清雪有些頭疼。
她從未見過如此懶惰的人,可偏偏自己有求於他,奈何不了這少年。不然……
慕容清雪於是一改往日的風格,和顏悅色地說:
“和我去一個地方。”
少年哪裡見過這樣的慕容清雪,不由得被激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於是葉文清連忙說:
“好了好了,我起來還不行嗎?去哪裡?”
“成家。”
少女沒有表情地說道。葉文清啞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