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敬業啊大姐姐。還沒下班呢?”
咦?獨孤秀安愣了一下,然後推開前臺的事務抬起頭看了一眼。
此時她發現那個第一階的少年已經走遠了,也不再多管。
獨孤秀安站了起來,如同蛇一般柔軟地伸了一個懶腰。她要去看看他那個表弟了。
女子走到獨孤鈴的身旁,發現自己的弟弟正在聚精會神地盯著棋盤。
突然,少年開口說話了。
“秀安姐,他真的是第一階嗎?”
獨孤秀安一下子沒聽懂,以為自家弟弟是覺得對手不夠格,於是笑著說:
“正常啦,第一階很弱的。你看,之前被你一直說很弱的我在昨天也拿到第一階的證明了。”
獨孤鈴搖了搖頭。
“不對,不是弱,你仔細看看。”
少年指了指棋盤。獨孤秀安這才仔細觀察起了棋局。
“這不是白棋很好嗎?怎麼……嗯?”女子終於發現了不對勁,又湊近了幾分。逐漸的,秀安開始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還在棋盤上連連擺了幾步。
“啊!”她終於意識到了問題,不禁提高了聲音說道,“是三劫迴圈無勝負!”
多劫迴圈無勝負,這是一個在葉文清前世歷史上都很少見的情況,一般出現在激烈的纏鬥之中。
正常情況下完一盤棋,圍棋不是你輸就是我贏。
可是在圍棋中,有一種叫做打劫的技術手段,就是說在你吃掉對方一子之後,對方不能將你為了吃掉它那顆子而下出的那顆子在下一手立馬吃掉,需要再到別的地方下一手之後才能再回來吃掉。這是為了避免兩位棋手對於一顆很重要的棋子吃來吃去產生死迴圈的問題。
可是,聰明的人立馬就會發現問題,如果有三個或者三個以上的劫同時出現的話,對弈者仍然會陷入死迴圈。沒錯,這就叫做多劫迴圈無勝負,是極其罕見的情況。
獨孤秀安這才意識到了葉文清的實力,不禁稱讚道:
“那個孩子還真是天賦異稟,竟然能在那麼劣勢的情況之下把你逼成無勝負。”
“不對,”獨孤鈴指出了姐姐的錯誤,再度語出驚人,“我拿的是黑子,是我在劣勢之下把他給逼和了。”
“什麼?!”獨孤秀安一下子沒有控制住聲音,驚得幾個在棋館中專心下棋的人別過了頭。不過,獨孤秀安已經沒空再去管這些瑣事了。
“你不是執黑不敗嗎?”
獨孤鈴苦笑了一下。
“執黑不敗,那只是對弱者的一個笑話罷了,況且……”
少年露出了一個扭曲的笑容,像是被猴啃了一口的蘋果。
“我把他給逼和了不是嗎?這怎麼也不能算敗吧?”
獨孤秀安很快就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有些不可思議地喃喃道:
“那他豈不是有接近那個人的實力了……”
獨孤鈴點了點頭,給予了肯定。
“不行,那我得趕快上報給家主!”
“回來!”
獨孤鈴叫住了即將離開的秀安。
“這事你先別告訴父親。交給我處理,我自有分寸。”
看著少年那與身材不相符的堅毅目光,秀安只得打消了上報訊息的念頭。
。。。。。。
葉文清感受著街頭的清風,任憑那一絲絲涼意衝散自己因為高強度思考而發熱的頭腦。
真不錯,那個小子也真是強悍啊。不愧是獨孤家的人,應該也有第一階的實力了。少年早就察覺到了那個奇特的姓氏。
雖然整盤棋看似是自己領先,但是這只是棋風帶來的問題。還有就是那個少年的反撲實在是很有力量,如果不是這幾天看了那個老頭給的書的話想必自己還不一定能撐住。那少年跟自己應該是實力相當的,所以在最後下了個三劫迴圈無勝負葉文清也沒覺得很可惜。
不過話說回來,總感覺自己在哪裡見過那種棋風。究竟是在哪裡呢……
葉文清感覺自己抓住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於是瘋狂搜尋了起來那些置於深層的記憶。
一個名字呼之欲出:
本因坊秀策!
這把葉文清嚇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是別的棋聖,葉文清可能無法僅憑棋風來判斷出來。可他是秀策。
他的棋譜自己看的最多了。
前世那部很有名氣的動漫之中就提到了這一位日本棋聖。
秀策是日本三大棋聖之一的中聖,一度被視為日本最強棋士,並有“執黑不敗”的美譽。其棋風是典型的後發制人,不過同時代的大部分棋手都沒有等到秀策的制人手段就已經認輸了。可惜秀策英年早逝,沒有正式接手本因坊的名號。
自己已經在無意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嗎?我就說我是天賦異稟。葉文清自豪地想到。
可是前世的棋聖到這邊竟然也只是第一階嗎?這個世界的圍棋還真是厲害呢。少年不禁由衷地稱讚道。
頓時少年心情大好,一蹦一跳地走向歐陽府。
。。。。。。
咦?他在幹嘛?他不是說要什麼備戰劍會嗎?
葉文清剛回到歐陽府就看見成酒德鬼鬼祟祟地趴在牆後偷聽兩個家丁說話。
什麼嘛,原來只是不想陪我出門的藉口。
想到這裡葉文清氣憤地向成酒德走去。
“噓!”
葉文清一拍成酒德的肩膀,而成酒德彷彿早有預料,立馬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葉文清不禁有些好奇:這傢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於是好奇的葉文清也加入了偷聽的行列。
“家主同意歐陽琴嫁到羅家了?”
第一句話就讓葉文清差點繃不住了。
話說這小子這麼關心人家的事指定是看上人家了。於是葉文清就更加好奇接下來的對話了。
“怎麼會不同意呢?長老們可是一直在施壓,鐵了心要和羅家聯姻。族長一個人可改變不了長老們的決定。”
“只是苦了歐陽琴小姐,多好的一個姑娘啊……”
聽到這,葉文清就發現成酒德準備離開了。
“你幹什麼去?”
少年問道。
“練劍!”
成酒德粗暴地回答道,看上去心情很差。
隨即,他轉過了身,拉起了葉文清的手。
“你幹什麼?!”
成酒德手勁可不小,葉文清感覺自己整個手臂都要被拽下來了,連忙痛呼道。
“喝酒!”
成酒德的回答還是那麼簡潔。
“不練劍了?”
“練個屁!”
於是二人就出門尋起了附近的酒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