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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吳仁興之死

對小雨和小雪的營救沒有任何驚險,陳冬兩隻綠毛怪物感覺到陳冬的靠近就跑開了小雨和小雪還擺出一臉沒玩夠的失落。眾人沒什麼危險也就散了,陳冬抱起兩個小傢伙回了樓裡。

“今天是誰看樓門?兩個孩子跑出去都不知道!”陳冬進門的第一句話是質問今天值班的人。

“我……我和韓良!”張晨走上前對陳冬說。

“怎麼回事?”這時楚淵也進了樓門看到張晨在和陳冬說話就猜到了陳冬在問什麼。

“今天上午我和韓良看樓門,我們兩個每一個半小時換一次班,到韓良值班我就上衛生間了等我回來孩子就已經出去了,我想出去把孩子抱回來韓良說這是楚淵和陳冬的事和咱們無關之後我就去找楚淵了。”張晨說話時兩眼一直向已經散開的眾人掃視顯然他在找韓良。

“好的,我知道了,現在你繼續值班,一會兒我來替你。”楚淵說回頭看向陳冬。

“咱們先去找吳仁興,處理完吳仁興再去找韓良。”陳冬幾乎想好了怎麼對付吳仁興再用吳仁興震懾韓良。

“看到吳仁興了嗎?”楚淵大聲問道。

“在東側門外面。”不知誰回了一句。

陳冬和楚淵走到東側門時吳仁興正蜷縮在東側門的門簷下,身下鋪著一件制服棉大衣身上還蓋著一件,整個身體被裹得嚴嚴實實,從遠處看沒有一點活人的樣子,身旁還放著一節繩子大概是昨夜上吊的道具。

“吳仁興!”楚淵喊了一聲此時一動不動的吳仁興。

吳仁興依舊一動不動,突然一陣莫名的寒意湧上陳冬心頭,他疾走兩步到吳仁興身邊用手推了推吳仁興。

“什麼情況?”陳冬自言自語倒抽了一口涼氣,吳仁興此時依然沒有一點反應。

“別動,叫人!歐陽靜,朱旗儘量多的人”楚淵見吳仁興沒動靜也想上手推一下試試卻被陳冬叫住了。

“好……好……我去叫人!”楚淵第一次見陳冬突如其來的嚴肅。

“別去,就在這兒叫一樓的人能聽見!”陳冬對楚淵說完馬上大聲喊道“歐陽靜!歐陽靜!來救人!快出來人救人!”楚淵也跟著喊。

不到一分鐘西側門簷下已經圍滿了人,陳冬和楚淵擋在人群前不讓眾人靠近直到朱旗和文娟都到了。

“歐陽醫生,你來看看吳仁興是什麼情況。”陳冬對最先到現場的歐陽靜說道,歐陽靜來了以後也很是識趣的就在一邊看著。

陳冬說完歐陽靜上前當著眾人的面揭開了吳仁興裹在上面的大衣,隨著一聲尖叫歐陽靜連退了幾步撞了楚淵一個滿懷,之後則是在場所有人的尖叫。

吳仁興雙目圓睜眼球向外暴突眼球上的出血點清晰可見,一張臉呈紫紅色,舌頭耷拉在嘴外邊竟有半尺,就是一般人也能看出吳仁興是死硬了。

“……退後……大家退後……”楚淵伸出雙臂向後慢慢退去把在場的人向後推,他見此狀也是臉色煞白喘著粗氣,但理智驅使他阻止在場的眾人靠近屍體。

見歐陽靜沒有再上前的意思陳冬上前用手搭在吳仁興的頸部試了試脈搏,結果顯然,吳仁興已經沒有了心跳而隨著吳仁興屍體上包裹的大衣被掀開一陣濃烈的臭味飄散開來那是吳仁興死後失禁屎尿的味道。

“吳仁興死了。”陳冬的聲音小到幾乎自己都聽不到。他說完後一聲尖叫從人群中傳來,陳冬猜想應該是吳璐,之後有人大喊吳璐暈倒了快來人。歐陽靜聽到後馬上跑了過去和幾個人把吳璐抬回了樓裡。

陳冬看著吳仁興的屍體大腦一片空白,在場的其他人大概也都一樣只是直矗矗的呆站著。

“趙警官,你有沒有屍檢的經驗?”不知過了多久楚淵先開口說話。

“我……我就是鎮裡派出所的一個小輔警……去年剛上班我……沒有特殊情況我自己都不能開警車……”趙虎顯然已經被這一幕嚇壞了聽楚淵想讓他屍檢趙虎說話都開始了顫抖。

“你們誰能看看吳仁興是怎麼死的。”楚淵又說。在場的人鴉雀無聲,現在所有的女人都在剛才和歐陽靜回了樓裡而男人也都儘量不看吳仁興的慘狀。

“我來!”眾人背後傳來文娟的聲音。

“文站長,我來,誰去幫我拿兩雙一次性手套過來。”陳冬對後面的人說此時文娟已經走到了陳冬身邊。

“他是被人勒死的。”文娟的聲音冷到了冰點卻堅定又肯定。“面色紫紅眼球上有血點這是一般被勒死人的特點。”

“文站長,節哀!”在一邊站了很久的朱旗終於憋出了一句話,文娟幾乎沒有看他。

陳冬和文娟帶上手套陳冬緊走了兩步把文娟擋在了身後,“文站長,你說我動手。”

“先看脖子,脖子後面。”文娟冷靜的像是死的吳仁興和他沒有一點關係。

陳冬慢慢抬起吳仁興的頭,誰知剛微微抬起就從吳仁興口鼻噴出一大口血,血色發黑已經有濃烈的腥臭味。陳冬下意識的縮回手血液順著吳仁興的垂下的頭沿著吐出的舌頭流了一身,看到這一幕眾人又不由的後退了幾步,張晨和常遠這時已經乾嘔了起來。

“幫我把他放平。”文娟對旁邊極力剋制噁心的陳冬說道。

陳冬沒有回答只是上前托住吳仁興的頭肩和文娟配合把吳仁興的屍體往兩節臺階下的平地移動,陳冬知道他只要是一張嘴很可能也要開始乾嘔。可畢竟文娟是女人她一個人抱吳仁興的腿往下抬很是吃力,楚淵看到後上前幫忙才把屍體抬到平地。

不知是誰遞來兩個口罩,因為手上帶著手套朱旗給陳冬和文娟分別帶上,“要把屍體翻過來嗎?”陳冬問文娟。

“翻過去,看看八字紋有沒有交叉。”文娟說著和陳冬合力翻過吳仁興的屍體,頸後的兩條紫色的勒痕明顯的重疊著,甚至有血從皮肉中滲出。

“這是很明確的就是想要他的命!”文娟長嘆一口氣後閉上了眼睛久久沒有再說一句話,在場的眾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勸解都一言不發的站著。

“文站長,咱們看看兇手是不是用的這根繩子。”陳冬想起一開始就看到的繩子。

“把他翻過來。”聽到陳冬的話文娟才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地上的繩子說。

陳冬拿著繩子在吳仁興側頸部的勒痕處對比了一下,勒痕只比繩子寬了一點點,應該就是兇器,“文站長你看……”陳冬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

“吳仁興是被人勒死的,兇器就是這根繩子但我看不出死亡時間也不可能提取指紋之類的證據,是誰殺了他需要用作案時間其他方法找出兇手。”文娟說到此時又閉上了眼睛,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強裝堅強。

“我去看看吳璐,如果她身體允許的話讓她再來看一眼吳仁興,之後要拜託各位把他埋了。”文娟說完轉身朝還在場的人深深的鞠了一躬,離得最近的陳冬看到了文娟眼角的淚水。

“文站長,節哀!”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呂樂終於找到了機會,他和文娟搭檔了一年多的時間雖然沒有一起經歷過多大的事件但還算是配合默契相處融洽。

文娟也沒有回呂樂的話徑直走回樓裡,應該是去看吳璐了。

“楚淵……現在怎麼辦?”朱旗看向楚淵。

“抓住兇手,弄死他!”楚淵則看著吳仁興的屍體回答。

“怎麼抓?沒有指紋,沒有監控,沒有死亡時間,我們現在需要福爾摩斯一樣的推理但福爾摩斯身邊還有一個能推測出死亡時間的華生。”陳冬也一直看著吳仁興的屍體。

“趙虎,你有沒有這方面的知識,你們不接受這類培訓?”楚淵被陳冬問的語塞只能再次寄希望於輔警趙虎。

“我只是個小鎮上的輔警,這些事都是刑警和法醫乾的,我一概不懂!”趙虎連忙解釋道。“我只學過法制教育、警示教育、政治理論、紀律條令、基本體能、崗位技能、佇列警姿這些。”趙虎當輔警以來第一次把自己所學的所有技能都背了一遍。

“沒事趙警官,還有其他辦法找到兇手,之後我請你來財務室細說,我需要你的幫助。”陳冬勸慰著已經著急到臉紅的趙虎。

“誰能證明你不是兇手!”突然有人發問。“誰都知道昨天吳仁興想殺你難道不是你報復他?你還有楚淵都有可能,你們一直看不慣吳仁興!而且吳仁興死是你們兩個發現的也只有你們兩個在場!”陳冬回頭看到說話的是韓良。

“按你的邏輯我打過你一槍,是不是哪天我死了就是你報復的?”還沒等陳冬說話楚淵先開了口。楚淵一句話讓韓良再不敢說話但陳冬知道猜忌的種子這一刻已經種進了站裡每一個人的心裡。

這時歐陽靜和文娟攙扶著吳璐走出了樓門,看樣子吳璐已經哭到崩潰了幾次,看到吳璐的樣子有幾個人也跟著哭了起來。陳冬看她們走過來忙又用大衣蓋住了吳仁興的上半身,吳璐看到吳仁興的慘狀保不齊會當場暈死過去。

“哥!”吳璐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像是一道雷轟在了在場每個人心上,“我就剩下你一個親人了……”之後是吳璐不住的哭喊聲。

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可能失去所有的親人,父母、子女、配偶和曾經的一切,吳璐的哭聲打破了所有人最後的堅強,所有人都開始放聲大哭淚水如雨點一樣打在地面上,哭聲、哀嚎聲,撕心裂肺的迴響在這個核戰爭後的收費站。眾人比上次朱旗在食堂點名時哭的更痛心,上次人們大多驚魂未定這兩天的時間又沉澱出了太多的悲哀。

不知過了多久人們才停下了哭聲,一個個如行屍走肉的站著,坐著,癱倒著,一動不動,哭聲停下來不是逃離了悲傷而是眼淚已經流光嗓子已經喊啞,從現在開始他們只能面對現實,面對這世上只有自己的現實。

“幫我把吳仁興埋了!”文娟沙啞的聲音打破了死一樣的安靜,“死的人已經死了,我們還要活下去!”

聽到文娟的話最先行動的是陳冬,他進樓裡拿出四把鐵鍬把其中的三班發給張晨,趙虎和呂樂因為這三個人還癱坐在地上,接過鐵鍬三個人才回過神來跟著陳冬走向之前的花池,那裡一天多前曾買了一隻劍齒虎。

“挖深一點,這裡風大別讓吳仁興不安寧!”陳冬對埋頭挖地的三個人說,三個人像機械一樣不停的挖著地。

一個小時後埋藏吳仁興的坑挖好了,陳冬走回吳仁興放著吳仁興屍體的地方,“韓良,常遠,朱站長,楚淵來幫我送吳班長一程!”

四人抓著吳仁興死時裹著的大衣把吳仁興往花池抬去,陳冬走在最前面文娟攙著吳璐跟在後面,再往後是站裡的其他人,只有寧萍和兩個孩子沒過來。

“哥!”吳璐最後一聲哥幾乎用盡了全身力氣,所有人又跟著默默的流著眼淚。

“我來送你最後一程。”文娟拿起鐵鍬把第一剷土撒在吳仁興身上,之後由陳冬楚淵和朱旗把土填滿。

看著土一點一點填平,所有人的心上也像是壓了厚厚的土,像是要喘不過氣的樣子,吳仁興是北山收費站自核戰爭以來第一個在人們眼前死去的人。

“所有人馬上回樓裡,外面不安全!”朱旗走出了悲哀的第一時間還是想著他收費站人員的安全。

隨著眾人回到樓裡,楚淵和朱旗兩人親自把樓門用鐵櫃堵住,還檢查了其他所有門窗確認沒有人或其他東西進出的可能後才放下心組織人們到食堂吃今天的第一頓飯,此時已經是中午一點。

臨近黃昏陳冬一人呆坐在財務室,他和楚淵朱旗幾個人說好吃完晚飯再來財務室開會所以一下午的時間他都在自己的床上發呆。三聲敲門聲後沒等陳冬做出反應門開了,是吳璐。

“吳璐……”陳冬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吳璐兩眼哭的通紅盯著陳冬。

“陳冬,如果你昨天讓我哥進來我哥是不是就不會死!”吳璐用沙啞的聲音質問陳冬而陳冬低著頭一句話都說不出。

“對不起!”過了很久陳冬終於說出一句話而他再抬頭時吳璐已經不知道走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