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白駒過隙,轉瞬之間,蕭楓已在上院駐足了整整一年之久。
這一年來,在眾人可見的明面之上,蕭楓好似發了瘋一般全身心地投入到對肉身境界的瘋狂錘鍊之中。然而在暗地裡,他卻假借青玉老者的威名,四處蒐羅各類珍貴的藥材以及蘊含強大力量的獸核。
當然,他也絲毫沒有落下對自身靈氣的刻苦修煉。蕭楓心中隱隱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自已用不了多久便能成功地凝結出第四滴神秘而強大的“血滴”。到了那個時候,自已的修為必然會實現一次極具跨越性的質的昇華。
雖然那殘缺的靈根依舊如往昔一般沒有絲毫特殊的變化,但蕭楓內心卻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自信,他堅信自已絕對能夠成功突破後天境的桎梏。
而且,他所掌握的清聽之術和疾影步,如今也被他使用得爐火純青,熟練至極,僅僅只需稍微催動一下體內的靈力,便能在眨眼之間瞬間釋放出來,徹底免去了以往那漫長而又拖沓的準備時間。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他這些所謂的小動作其實根本無法逃脫某些人的眼睛。
青玉長老悠然地扶著那長白的鬍鬚,臉上笑吟吟地說道:“徒兒,來,讓為師好好看看你這一年以來是否有了實質性的精進。”
“是,師傅。”
蕭楓聞言緩緩纏上黑色的眼罩,手上也仔細綁好束帶,隨後調整著均勻的呼吸以及靈氣的運轉節奏,力求做到充足的準備。
“不必留手,全力向我攻過來吧。”
青玉長老說著,左手輕輕一抬,指尖輕輕一點,一道璀璨的金光法陣瞬間便出現在他的身前,其中的靈力緩緩轉動著,彷彿一道難以跨越的天塹,這讓蕭楓心中不禁暗自輕嘆。
“師傅,那你可要小心了。”
蕭楓也不再做過多的猶豫,趁著青玉長老沒有察覺之際,將那三滴“血滴”化作漩渦,周遭的靈氣如潮水般灌入體內的丹田之中。緊接著,蕭楓將化得的靈力一股腦兒地全部灌輸在右手上,只見他伸出右手掌心緩緩畫圓,然後突然緊緊攥緊拳頭,弓起身子,收腰,隨後竭盡全力向前猛然攻出一擊。
“力破千均!”
這一拳猶如一頭兇猛咆哮的洪荒巨獸,帶著無可匹敵的氣勢和力量,直直地衝向青玉長老。
轟!
只見蕭楓這一拳宛如出膛的炮彈一般,挾帶著雷霆萬鈞之勢,結結實實地猛然砸在了那法陣之上。剎那間,法陣僅僅只是如燭火般幻滅了一下,隨後便依舊如往昔那般堅實如初,仿若一座巍峨屹立的山嶽。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蕭楓怒吼一聲,全身的靈力瘋狂湧動,那原本已有些衰竭的拳勁,卻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一般,再度暴漲,如洶湧的浪潮一般狠狠砸向法陣。只聽得“咔嚓”一聲脆響,那堅如磐石的法陣終於出現了一道細微的裂痕。
青玉長老眼中的訝異之色瞬間如漣漪般層層擴散開來,他萬萬沒想到蕭楓竟能利用寸勁再突然爆發出如此強大的力量,做到這般驚人的地步。但,他依然沒有絲毫的慌亂,雙手如幻影般快速舞動,一道道更為雄渾、更為璀璨的玄幻靈力如流星雨般紛紛注入那法陣之中,那道剛剛出現的裂痕僅僅一瞬間便修復如初。
蕭楓豈會輕易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的眼中此時閃過一抹決然如鐵、堅毅似鋼的光芒,心中默唸“疾影步,啟”!身形再度如鬼魅般加速,如一道劃破夜空的閃電般衝向那法陣。
“給我破!”他聲嘶力竭地大喊著,將全身所有的力量都毫無保留地匯聚在這一拳之上,這一拳彷彿凝聚了天地間最為狂暴的能量。
伴隨著一陣彷彿能讓天地都為之震顫的驚天動地巨響,那法陣終於在這股無與倫比的力量衝擊下不堪重負,如破碎的琉璃般徹底分崩離析開來。蕭楓趁此機會,如一頭嗷嗷待哺的餓虎撲食一般兇猛無比地撲向青玉長老。
青玉長老卻忽然仰頭哈哈大笑起來,笑聲中滿是讚賞與欣慰,大聲讚道:“好徒兒,做得好!”只見他身形一晃,瞬間如瞬移般消失在原地,待再次出現時已出現在蕭楓身後。蕭楓心中一驚,急忙轉身,但青玉長老卻只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便化解了蕭楓全身的力道,擊散了所有匯聚的靈氣。
“今日便到此為止吧,你的進步為師甚是欣慰。”青玉長老帶著一抹溫和的笑意, 緩緩說道。蕭楓此時已氣喘吁吁,臉上汗如雨下。
透過這一次近乎瘋狂的、酣暢淋漓的、竭盡全力的輸出,蕭楓猶如在混沌中猛然覺醒一般,清晰而又深刻地清楚了自身所具備的具體實力。他感受到自已的力量如奔騰的洪流在體內激盪,每一絲肌肉的顫抖、每一縷氣息的湧動,都在向他訴說著自身的潛能與極限。那拳與法陣碰撞所產生的反饋,就像是一面鏡子,將他的長短之處毫無保留地映照出來,讓他在這激烈的對抗中,對自已有了更為精準的認知,明白了自已究竟站在怎樣的一個高度,又有著哪些方面還可以去提升和突破。
此時,夜幕宛如巨大的墨色綢緞一般,無聲無息且極為緩慢地漸漸降臨。在那清冷的宛如寒霜般的月色之下,卻有一人如同神祇般浮空而站。他的身形在月色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朦朧,卻又散發著一種令人難以忽視的強大氣息。彷彿他與這夜色融為一體,卻又超脫於這塵世之上,給人一種神秘莫測而又威嚴無比的感覺,就如同那黑夜中的主宰,靜靜地俯瞰著身下這片廣袤的天地。
蕭楓那尚處於低階層次的清聽之術,在此時完全失去了效用,根本就無法察覺到還有這樣一個神秘之人浮空而立。那清聽之術在平時或許能給他帶來一些細微的感知優勢,可面對如此強大而又隱匿氣息的存在,就如同螢火之光妄圖與皓月爭輝一般,顯得那樣的無能為力,根本無法捕捉到哪怕一絲一毫關於此人的蹤跡和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