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過去往霍星河面前一站,雙手抱胸,鼻孔朝天。
“喂,敢不敢跟我交手!”
霍星河看他一眼,繼續綁沙袋。
捲髮陳昊急了:“跟你說話呢!長耳朵了嗎?”
霍星河朝卜七赫努努嘴。
“助教說了自己練,長耳朵了嗎?”
卜七赫聽到有人提到他,朝這邊轉過頭來,掃一眼捲髮陳昊和霍星河。
捲髮陳昊立馬熄滅氣焰,退回來。
旗杆見狀怒罵一聲:“真特麼沒用!”
雄赳赳氣昂昂地走上前:“陪我練練!”
他站著看霍星河的眼神,居高臨下,傲氣非凡。
“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死了,卜七赫也不會說一個字.”
這讓霍星河有點驚訝,什麼意思,卜七赫是你霍家的奴才?周茜在一旁不經意地說了一聲:“辛老師就快要回來了.”
旗杆沒理會她,仍舊挑釁地瞪著霍星河。
霍星河笑了笑,輸贏先不說,這種挑戰要是不敢接,往後大概也不用在學堂混了。
甩了甩膀子活動一下。
“來唄!”
二人各自退開到場邊,轉身。
旗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掠過二人之間的距離,身形如同一支激射的飛箭,朝對面尚未轉過身來的霍星河衝去。
二人既然以武道比拼,就不能動用任何真魂之力,所以旗杆純粹是以肉身力量達到這種可怕的速度。
旗杆這個人雖然性格驕傲,但在修煉上也是著實下了一番苦功的。
而且家族中能人長輩不少,見到這麼一個修煉的好苗子自然十分愛惜,因此雖然備受寵愛,但在修煉上也被盯住不放,平時沒少吃苦頭。
二人之間的這段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可是旗杆的身形一閃一動之間,就好像只用了一步,便跨越過去,下一步便已經來到霍星河面前,一拳轟出!如果說他腿腳快,那麼拳頭更快,根本看不清從何處出拳,只覺勁風呼嘯,拳頭已經到達鼻尖!在一旁觀戰的周茜看在眼裡,心中一驚,這是什麼招數,武道課從未教過!這個時候,就體現出家學淵源的好處了。
修煉這件事,老師授課只是其中的要素之一,自身悟性和家學,也是非常重要的二大因素。
同樣在江津城學堂求學,同班同學之中旗杆之所以能夠脫穎而出,天資只是其中一個佔到小頭的原因,大頭還是因為背後家族中的優渥資源。
像周茜這樣的學生,怎麼可能像旗杆那樣,天天有人開小灶?不僅沒有小灶,甚至課餘時間還要去打工賺生活費,又怎麼可能有多餘空閒修煉?旗杆的這一招在周茜看來,不僅拳風剛勁,更兼有後勁綿長,是一種極高明的拳法。
武道課教授的拳法雖然也不錯,但畢竟要兼顧良莠不齊的眾人,就不得不選擇最基礎的拳法。
周茜心裡來不及羨慕旗杆背靠大山,因為旗杆飛奔、出拳只在一瞬間,她甚至來不及驚呼一聲提醒霍星河。
但下一刻,就在她以為霍星河要結結實實捱上一拳的時候,眼前一幕讓她再次驚呆。
原本站在面前的霍星河,忽然身形一閃,消失不見!周茜下意識地以為霍星河違規使用了真魂之力加快速度閃避,但隨即發現不是,他是真的移動得極快,快到幾乎看不清!因為人的視覺殘留,霍星河留在原地的身形,映在周茜眼中就成了一道殘影,所以看起來就像是憑空消失一般!隨後,霍星河再一次出現,已經在旗杆的側後方!只見他腳步尚未停頓,拳影已經鋪天蓋地而來!周茜瞪大眼睛不敢眨一下,生怕漏過了任何一個動作,可是霍星河的拳實在太快了。
拳散百影開!彷彿腋下的手臂有百十來雙,拳到處,空氣為止震盪,周身盪開一陣迅猛罡風!幾招之間,旗杆已經落了下風。
他幾乎接不住對方凌厲的拳腳,肩膀、後背等非要害處,已經硬碰硬扛了幾拳。
旗杆心下暗暗憋氣,避開對方攻勢,轉身幾步快跑,去武器架前抽了一柄長槍,一個回馬槍就刺!周茜憤憤不平地喝了一聲:“作弊!”
立即去武器架前也抽了一柄長刀,拋給左右閃躲長槍的霍星河。
“接著!”
長槍飛旋,丁一聲碰撞,搶先把長刀撞飛。
隨後刷刷刷幾下飛刺,不給霍星河尋找武器的機會。
周茜氣得咬牙切齒,轉頭尋找卜七赫。
這樣明顯有失公允的切磋,還不立即制止!卜七赫正在慢吞吞地收拾沙袋,對武訓場上發生的事恍若無覺。
沙袋已經非常整齊了,還有什麼好收拾的,他是故意當做沒看見!周茜恨恨地在心裡罵一句,有錢有勢的人家,果然能量非同一般,連蠻族人都能聽他們使喚。
旗杆手中一柄長槍耍得虎虎生風,心中更是得意非凡,下手更是毫不留情!你不是跑得快嗎?你不是拳法好嗎?叫你猖狂!槍尖點點,舞成一片雪花,在霍星河面前鋪開一片白幕。
霍星河雖然兩手空空,但是腳步飛快錯動,在白幕之中游刃有餘。
他探手一抓,銀色槍尖在空中舞動的白幕陡然一頓,槍柄被他分毫不差抓在掌心!旗杆心中一凌,頓時有一種心如死灰的感覺。
長槍的厲害之處一是長度優勢,二是速度攻勢。
他一向得意於槍法,能把槍尖舞成一片白幕,可見他平時下的苦功。
可是眼下卻被人抓住槍柄,說明對方的實力水平比自己高了一個層次!還未等他有閒工夫沮喪,槍柄下已經飛起一腳,正中他的小腿脛骨!突如其來的痛楚傳遍全身,旗杆悶哼一聲,眼見得槍柄下第二腳再次飛起,他不得不鬆手,於是長槍被對方奪下。
霍星河舞了個槍花,隨手把長槍一立,插在場上,淡然看著面前抱住小腿的旗杆。
周茜忍不住拍手叫好!同時暗暗鄙視了一把旗杆,剛才是手下留情,若是不踢小腿,而是踢膝蓋,恐怕你的腿早就廢了!捲髮陳昊摸著鼻子,想要上前扶旗杆,又怕他好面子,只能假裝看不到這慘敗的一幕。
忽聽勁風呼嘯,劍鳴聲響起,一柄鋒利的寶劍破空!捲髮陳昊心下驚呼,旗杆居然連家傳寶劍都拿出來了。
他見過這柄劍,旗杆經常隨身攜帶,但今天還是頭一次出鞘,果然銀光流動,銳利無比!對面的霍星河一見寶劍,知道不是俗物,並未輕易出擊,只是舉槍格擋。
嗤!嗤!嗤!接連三招一過,長槍被削成四段。
一旁的周茜氣得大罵:“旗杆你耍賴!”
不使用內力的情況下,長槍的木製劍柄對上雙面開刃的寶劍,自然是稍遜一籌。
旗杆冷哼一聲,不予理睬,手中劍卻絲毫沒有停歇。
刷刷刷刷刷,劍刃在空中交織成密網,籠罩住對手全身。
霍星河快速閃避,身形如同一條遊蛇,從對方的密網中一穿而過,驟然提氣一個側踢,鐵棍般的腿踢在劍背,盪開劍鋒的同時,貼身近前!寶劍雖利,卻嫌太長,在武技格鬥中被對手近身,絕不是一件好事。
他手中短短一截槍尖隨即送至旗杆身前!槍尖的長度近似於匕首,此時正好發揮出靈活的一面,在他手中婉轉回環,猶如一條毒蛇的長舌,照著手腕處斬下!旗杆若是想要保住寶劍,就得斷去手腕。
若是想要保住手腕,就得捨棄寶劍。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二人忽覺眼前一花,一個人影飛身撲至,劈手切在霍星河的手臂!當,槍尖落地!旗杆後退兩步,回過神來,只見卜七赫不知何時擋在身前,替他接下這一招。
霍星河也後退兩步,臉色慘白,一手捏住右手腕,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