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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我知道弟弟在哪兒

看著從來嬌嬌弱弱的女兒突然這麼嚴肅地說話,長寧郡主一時怔住。

見慕離又指了指門外,長寧郡主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吸吸鼻子止住了哭道:“你去後頭躲一下,我交待她們兩句。”

慕離點點頭走進了裡間,片刻之後就聽見長寧郡主輕喚了一聲:“書影。”

“奴婢在。”書影打簾進來,輕聲地問:“夫人?”

“把這香撤下去吧,我聞著憋悶。”

“是。”書影應了一聲就去端那小几上的薰香。

長寧郡主又懨懨地吩咐道:“我乏了,小憩一會兒,吩咐下去,有什麼事兒讓老夫人做主就是,不必再來問我。”說罷就背過身躺了下去。

“是。”書影福了福退出去帶上了門,長寧郡主一把掀了身上的薄被起身往後頭走去。

“離兒?”長寧郡主一進臥房就看到慕離正拿著她妝臺上的脂粉描眉畫眼,一時之間心情複雜。女兒什麼時候學會了這些,她這個做母親的竟然一丁點兒都不知道。

看著長寧郡主欲言又止的樣子,慕離連忙起身,扶著她坐下才開口道:“娘,我是裝成送魚的混進來的,為防萬一,還是恢復成先前的樣子好,娘先稍坐坐。“

“哎,好。”長寧郡主點點頭坐下。

慕離餘光看到她的侷促,也不欲多解釋什麼。

這樣的事情以後還很多,她若是事事都解釋反倒顯得她心虛,於是邊化妝邊問道:“娘,我方才進來的時候,聽廚房的人議論說,野哥兒丟了?”

一說到這個,長寧郡主的眼淚又止不住地往外流,慕離忙開口道:“娘彆著急,我知道弟弟在哪兒。”

“你說什麼?”長寧郡主激動地站起來,一臉詫異地看著慕離問道。

慕離打一開始就沒想著要鋪墊,因為她沒那麼多時間,而且長寧郡主連受打擊,此時打直球更容易取信於人。

畫完了最後兩筆,慕離拉著長寧郡主的手坐下,鄭重地點點頭說:“接到家書的前一日晚上,我吃多了睡不著,就一個人出去走走。

沒想到居然在舅公家的後花園聽到二嬸和一個男人躲在假山後面說話。

我當時嚇壞了,心想著一定是我聽錯了,二嬸怎麼可能說的出這麼惡毒的話來。

可現在想來,又覺得,也許我沒聽錯。”

“她說什麼?”長寧郡主急急地問道。

“二嬸說,除掉那個小的,那賤婦一下連失兩子,又死了丈夫,剩下那一個愣頭青,不用我出手他自己也能作死自己,到時候我看她還有什麼力氣和我爭!”

慕離模仿的惟妙惟肖,這就是白氏平日裡說話的語氣,長寧郡主一聽就能聽出來慕離不像是在說謊。

慕離說罷也不急於得到回應,就這麼靜靜地看著長寧郡主。

這些話雖然是她信口胡謅的,但勝在好用。

只有現在把防備地種子埋下,慕離才能放開手安心去做後面的事兒,所以她必須這麼做。

長寧郡主怔愣了許久。那婆媳兩個雖與她不睦已久,可礙於她郡主的身份,明面上一直都是和和氣氣的。

而且都是為人母親的,長寧郡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一口鍋裡吃飯的親人居然會對她的孩子下手。

可即便如此,她也絲毫沒有懷疑慕離的話,只是一時之間不知該有什麼反應。

好半晌,長寧郡主才艱難地說道:“他們,這是蓄謀已久?”

慕離滿意地挑挑嘴角,繼續輸出道:“恐怕是。娘你仔細想想,爹爹前腳剛接到出征的軍令,祖母后腳就鬧著要回鄉省親,這不年不節的,祖母為何如此心急?

還有,她要探親帶著慕阮琳一家就是了,為何非要帶上我?她畢竟只是我的繼祖母,又不是親的,她那邊兒的親戚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再者說來,既要帶著我去,為何不帶著弟弟一起?

祖母那麼要面子的人,國公府長房嫡孫隨侍左右,她這個慕國公府老夫人的面上不是更有光嗎?”

慕離這一堆問題砸下來,長寧郡主聽了後面忘了前面,卻記住了最關鍵的那句“為何不帶著弟弟一起?”

想她自小在高門大戶里長大,後宅婦人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她不知聽說了多少。

如此前後一聯絡,長寧郡主很快就想明白了這其中的彎彎繞。

她氣得渾身發抖,哆嗦著嘴唇恨恨地說道:“因為,她不能讓我的兩個孩子,都在她的手上出了事兒!”

“是這個理兒!”

長寧郡主一下就說到了點子上,慕離深覺她實在是聰慧,遂又趁熱打鐵道:“日前爹爹戰死的家書一傳來,祖母就催促著馬不停蹄地往回趕。

可這一路上卻又總是停停歇歇的,不是今日二嬸抱恙就是明日祖母不安,原本六天就能趕回來的路程,生生拖了十天才走到,這又是為何呢?”

不給長寧郡主反應的時間,慕離自問自答道:“因為她們要給那人動手的時間。

娘你仔細想想,前個兒才發現弟弟丟了,昨日我就落了水,娘你現在可不就如人所願地病倒了!

這還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我們留啊!”

聽到這裡長寧郡主眉毛一挑,寒氣森然地篤定道:“所以,你落水,也是他們動的手?!”

慕離立馬紅了眼圈低著頭說:“當時只有大姐姐在我身後。於嬤嬤和默蘭兩個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真是好的很!”

長寧郡主握緊了拳頭,強忍著怒氣說道:”他們這是掐好了時間讓你落的水,否則這一路上有的是機會,怎的偏偏快到城門口了卻出了岔子!

現在又大張旗鼓的派人出去找人,不就是為了坐實了這是個意外麼!!”

賓果!不得不說這便宜孃親真是太上道了,都不用她刻意引導,三言兩語就猜出個大概。

慕離繼續放大招:“所以,娘,我懷疑爹爹也沒死。”

長寧郡主嚇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慕離,好半晌才顫顫巍巍地問:“離兒,你。。你方才說什麼?”

慕離嘆了口氣。

自家孃親和父親是少時夫妻,母親更是隨著父親一路從戰場走到了朝堂,感情自是深厚無比。

如今聽聞慕雲蒼還有生還的可能,母親這個反應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瞧著實在叫人心疼,狠狠地疼。

慕離忍不住輕輕抱著長寧郡主,一邊輕撫她的後背,一邊柔聲說道:“娘,你別忘了,二嬸說的是連失兩子,又死了丈夫。

可那時候我們還沒收到家書呢,二嬸又如何能夠未卜先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