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無名：“所以你在這個世界是有身份的？你的劇情是什麼？”
“迫害男女主感情的惡毒真千金啊。”
宣遙知道自已瞞不下去，索性破罐子破摔。
“宣氏你聽過沒有？我這個身份是宣氏當家人宣離和他夫人靳千凰的孩子。”
厲無名很聰明，立刻猜出劇情：“真假千金？你被抱錯了？”
宣遙點頭：“是的，但不是無意抱錯，是故意設計。”
“現在劇情還沒開始，過幾年我長大以後，就會因為容貌神似宣離過世的妹妹而被認回宣家。”
“之後我就會愛上男主宴律，緊接著各種作死嫉妒陷害女主，最後因為故意傷人淚灑鐵窗，成為男女主感情的催化劑。”
宣遙悲從中來：“上輩子苦，這輩子更苦，我怎麼這麼命苦呀。”
“......”厲無名神色不變，“你若是真沒辦法，早把他們殺了。”
以宣遙的能力，就算她將這些所謂的男女主全部殺光，也沒有能懷疑到她頭上。
宣遙洩氣，“可我似乎不是一週目玩家了。”
厲無名：“什麼意思？”
“我有個弟弟，他在這個世界重生過很多次並且都保有記憶。”
“據他所說，我已經重生不下百次，我試探過，確定重生的是我本人。”
“換句話說，這個世界意已經重啟數次，我們都是多周目玩家，只是沒有記憶。”
“而且劇情是不可逆的，每一次無論我做出什麼改變，最後的結局都逃脫不了慘死。”
厲無名罕見地皺眉。
“聽起來像是汙染物製造的幻境。”
宣遙同意他的猜測：“結合這本書的作者本身就是汙染物，倒也合理，或許所有接觸過這本書的人都被感染了。”
她又皺眉：“但有一點不通，我姑且算是精神系異能者，如果我們不知不覺誤入幻境，我不可能過這麼久還察覺不出來。更何況，我確定和汙染源的最後一戰不是我的幻覺。”
厲無名糾正她的話：“也有可能，我們的世界的確已經不存在了，而在世界消亡的那一刻，因為汙染物的能力，我們都被拉進了它所創造的小說世界裡。”
“普通人進來之後受到異化影響，失去了本身的記憶，而守序者則因為本身存在異化基因，因此能夠免疫保留理智。”
厲無名繼續猜測：“汙染物雖然死了，但它的意志就是世界本身的意志，所以這個世界才會處處針對你，或者說，所有守序者。”
宣遙驚訝：“你是什麼情況？”
厲無名將襯衫袖子摺疊起來，露出一小截手腕。
他的面板像是即將枯死的樹皮那樣斑駁，佈滿嶙峋的紋路。
“衰老。”
他說，“不過我當初發現之後，用毒蛇的異化基因感染了自已，因此衰亡之後會蛻皮重生，不至於老死。”
宣遙蹙眉：“代價？”
“有點痛而已，還能忍受。”
厲無名一邊說一邊在本子上記著。
“我是衰老，你是慘死，方曉曉是精神病，向慈......他目前還沒看出來，但如果我猜得沒錯，他估計也逃不了。”
說著嘆息：“樣本太少了，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的守序者活著，目前異化的訊息被官方嚴格封鎖，想找人也不容易。”
宣遙好奇：“那你們是怎麼找到我的？”
“不是我找的，是談先生。”
厲無名轉著指尖的筆，茶色的眼眸看她：“你和談墨白是怎麼回事？你們認識？這麼多年，我只見他對你不設防。”
說到這個宣遙就頭疼。
“談墨白之前還沒有回到談家的時候，我好幾次穿到他的身體裡。”
厲無名：“是靈魂並存？還是你們互穿？”
“我不知道，但我沒有察覺到談墨白的意識，我每次穿過去，都是他瀕臨危險的時候。但是我今天見到他，卻發現他根本不認識我。”
厲無名指尖的筆停下了。
他神色凝重：“仔細說說。”
於是宣遙就把之前幾次穿越的詳情告訴他。
又困惑不已：“一歲和三歲那兩次路白白年紀還小，他不記得是正常的，可後面那兩次，他已經長大了，甚至上一次穿越還是他回談家之前，我給他留過字條，他不可能不記得。”
宣遙蹙著眉。
方曉曉已經看完一本小說，又換了另一本。
宣遙幫她把散亂的長髮梳起來抓了個馬尾。
她沒有搭理，完全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喜怒哀樂都給了小說人物，絲毫沒有身在現實的意識了。
宣遙一邊嘆氣一邊說：“而且我在衝突爆發的時候制服了路秋，所以路白白絕不可能瘸腿，可現在他還是坐上了輪椅，我也試探過蔣青，他對我也沒有印象。”
“這六年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劇情真的無法改變嗎？”
厲無名沉默不語，只有眉頭越擰越深。
“我絲毫沒有察覺到時空紊亂或者談墨白換人的情況。”
他是個科研人員，加上異能特性，對身邊一切微小的改變都瞭如指掌。
“兩個可能。”
他伸出手指。
“一，你穿的是平行世界，所以改變的也是平行世界的歷史。”
“二，你的確改變了過去發生的事。”
宣遙搖頭：“平行世界不太可能，汙染物的能力還不足以支撐它構建這麼多個世界。”
“沒錯，每一個選擇的不同都可能衍生不同的平行世界，但世界意識是唯一的，所以它不惜一切代價都要保持結果的唯一性。不管你重生多少次，你的結果都只能是慘死。”
“所以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嘍？那為什麼一切還是和原來一樣。”
厲無名指尖收緊，聲音凝重：“只有一個原因，你死在了過去的那六年裡。”
宣遙：“？”
宣遙：“不不不，我不可能死。”
厲無名：“你的精神是唯一可以與世界一直抗衡的存在，只有你死了，你做過的一切改變才能被抹去。”
宣遙：“如果我死在了這六年裡，那現在站在這裡和你說話的我又是誰？”
厲無名：“時間不是一個靜止的點，你可以把它想象成一條流動向前的河流，現在這一秒是流動向前的，下一秒也是流動向前的，無數條河流匯聚在一起形成了龐大的不可逆的時間長流。”
“而現在的你還沒有到達該死的那一秒，所以即便你在過去已經死去，現在的你仍然可以活著。”
宣遙：“......”
宣遙：“？？？”
大師，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