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星星已經在一旁臉色複雜地看了他很久。
看他從一臉陰鬱求死到顫抖不可置信再到生出微末希望期待然後到失而復得喜極而泣最後到貪戀病嬌摸著自已的臉不放手。
紀星星:“......”
就,突然成了變態我還怪害怕的。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噁心,想摸回去摸行嗎。”
談墨白指尖一頓,面色不變放下手:“臉被蚊子咬了。”
可現在是冬天。
紀星星眼神更加古怪,但他什麼都沒問,只說:“你今天打了張秀芳,等明天她醒了,肯定要找你麻煩,你自求多福。”
談墨白頷首。
上輩子他聽說過,宣原的生母貪婪潑辣,對宣遙這個養女也極盡虐待打罵,不停伸手朝兩個女兒要錢。
紀星星被捲入一場鬥毆中意外去世後,她也被宴律逼得無處求生,只能跳樓自盡。
這樣的人,在宣遙心裡是個可憐人,被愚昧無知束縛,被身份眼界所限,註定不得善終。
她不會落井下石,當然也並不同情。
她總是分得很清,因此時常覺得自已冷心冷清,殊不知在談墨白心裡簡直善良溫柔得過分。
談墨白知道她很有主見,也不打算干預她的決定和她目前的生活,只是她在紀家生活得太苦了。
宣遙今年十歲,卻還在放養,連小學都沒上。
紀家的條件明明過得去,張秀芳卻連九年義務教育都不打算讓宣遙學完,在她眼裡宣遙連工具都不如。
談墨白眼神陰沉,在宣遙破舊的小木床上坐了一晚。
他在宣遙的身體裡,那宣遙是不是也在他的身體裡?
他比宣遙大八歲,按時間算他現在已經是談家繼承人。
那幾個擋路的兄弟姐妹叔父族老都已經被他除乾淨,談家目前所有產業也走上正軌,身邊基本不會再有威脅。
如果可以,他希望宣遙能永遠待在他的身體裡,再也不要回到這具註定要死的身體裡。
第二天張秀芳一早就出院了。她心疼住院的錢。
紀星星上學之前建議他躲躲風頭,談墨白並沒有這麼做。
如果他躲了,以後張秀芳就會變本加厲虐待。
萬一他和宣遙換回了身體,受傷的也只會是宣遙。
所以當張秀芳怒氣衝衝過來給他一巴掌時,他沒有逃走。
他直接迎上去一把擒住張秀芳手腕,掐著她脖子按在了地上。
張秀芳還想大喊大叫,下一秒,一把菜刀就橫在了她脖子上。
談墨白沒殺過人。
但有無數人因他一句話而死。
他手上從來就不乾淨,都是冷冰冰的黏膩的血。
殺張秀芳,對他來說和宰雞一樣簡單。
張秀芳尖叫,聽到了自已脖頸在那雙鐵爪禁錮之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嘎吱”聲,看見了從脖子上汩汩湧出的血液。
“紀囡囡善良,願意原諒你,但我不。”
談墨白彎下腰,低沉的嗓音裡藏著滿滿的冰冷惡意。
如同陰暗深林裡爬行的毒蛇,如同地獄索命的惡鬼。
“張秀芳,這樣的日子我已經過夠了,如果你再惹我,我就把你的脖子砍了,放幹你的血喝掉,剁碎你的骨頭去餵狗,把你渾身的肉煮爛煮熟。”
他抑揚頓挫的語調像是在唸詩,“當然,這麼髒這麼老的肉我是不會吃的,我會餵給你兒子,一口一口看著他嚥下去。”
“你敢!死丫頭片子,你信不信我......”
她撒潑的聲音戛然而止。
談墨白手裡的菜刀穩穩插進她指縫,刀鋒離她的手指頭僅僅就差一毫米的距離,菜刀揮下來時帶過的寒意讓她不禁打了個寒戰。
“哎呀,抱歉,砍歪了。”
他把刀拔出來,厚重鋒利的砍骨刀在他手裡像紙片似的,輕飄飄沒有一點重量,任他隨意翻飛。
張秀芳驚恐地看著刀刃離自已越來越近,瞳孔緊張地收縮。
“放心,再有下次,我一定不會失手的。”
談墨白笑著安慰,聲音輕緩柔和,語速不急不慢。
若是忽略他正拿著一把刀架在別人脖子上威脅人,甚至就像舉著紅酒杯在晚宴談笑風生,稱得上一句優雅從容。
張秀芳已經被嚇得忘記了反抗,恐懼地瞪大眼看著這個以前隨意打罵的小孩,“你、你瘋了嗎,殺人犯法......”
“無所謂,我才十歲,不會量刑。”談墨白勾勾唇,宣遙的長相屬於明豔利落那一掛,在他身上卻顯得格外陰沉嚇人。
“再說,誰能看到是我殺了你?你會死得悄無聲息,所有人都只會以為你是因為紀強出軌而跑了。”
“對了,你不是很疼愛你的兒子?我殺了你,等紀星星放學,再送他去陪你怎麼樣?就算你這麼多年照顧我的回報。”
張秀芳牙關打顫,連話都說不完整,再也沒了以往撒潑的狠勁:“紀囡囡,你瘋了,你瘋了......”
“不要這麼說,我只是心情不太好。”
談墨白把刀子在她臉上比了比,刀刃深深划進了面板裡,翻開鮮紅的血肉。
“以後少惹我,逼急了我宰了你們所有人,左右我不想活,拉你們墊背也不孤單,不信你可以試試,看我做不做得出來。”
談墨白輕笑一聲,鬆開了禁錮。
張秀芳腿軟地跌倒在地上,一絲反抗的想法都不再有。
紀囡囡她就是個瘋子!她真的會殺人!
當初她就說這孩子不能留!
看看,看看她現在做了什麼,連殺人都會了!
她早就該把她賣進山溝溝裡去!
張秀芳悔不當初,坐在地上又哭又鬧拍打著地面。
談墨白提著刀走進廚房。他餓了。
下了一碗沒滋沒味的清湯寡水面,談墨白就坐在堂屋的桌子上吃了起來,絲毫不管張秀芳難堪的臉色。
廚房倒是有肉有菜,可恨的是他不會下廚,連自已吃的這碗麵都是半生不熟還坨了。
他會學的。
不能讓宣遙總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
填飽了肚子,談墨白出了門。
他要聯絡自已的下屬,打聽一下自已的情況。
如果宣遙在他的身體裡就再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