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該擁有美好的人生和光明的未來。
可是劇情卻硬生生掠奪走他的雙腿和自由。
他被關在小白屋裡一待就是六年。
哪怕對待犯人也沒有這麼殘酷無情的。
宣遙心中激起一股怒意,她一定要保住這個世界的談墨白。
區區汙染物,上輩子就一敗塗地全部命喪她手,以為換個世界就能打敗她了!?
無論重來多少次,她也絕不會認輸!
而如今改變的關鍵,就在於如何保住這個被她改變過後的世界。
宣遙看了眼窗外,飛機已經在下降,從上空能看到山海市的地標建築——高聳入雲的雙子塔。
車輛在高架上川流不息,霓虹燈在夜色裡閃爍光芒,黑暗被照得燈火通明。
厲無名放下電腦,若有所思道:“能構建出如此這麼龐大完好的世界,這個汙染物的能力未免太逆天了,倘若它真有這麼強大的力量,當初怎麼會被方曉曉一刀砍死?”
宣遙點頭:“確實,這個世界太過真實。”
“就拿你的‘安樂’來說,如果需要構建這樣的世界,你的精神力能維持多久?”
宣遙蹙眉,思考片刻:“安樂最強大的地方在於,施術者構建出的一切不足,都可以由承受者自行想象補充,施術者和承受者的思維連結在一起,相互補足一個完美的世界。”
“它的本質是一場美夢,而不是真實世界此這樣的情況下,我耗費的能力不算多,大概能維持二十年左右,如果吸取承受者的生命,則能維持更久。”
她頓了頓,“這樣說來,這個汙染物似乎比我還厲害點?”
“這樣強大的汙染物不會輕易死亡,如果它死了,那隻能說明,這世界與它有關,但又不一定是它一個人的手筆。”
宣遙嘆氣:“都這時候了,我可不希望再跳出來一個幕後主使。”
“希望六歲的‘紀囡囡’不會讓我們失望。”
飛機落地時已是夜裡十一點。
厲無名剛好在這邊有個研究會議,對接的工作人員開車過來接兩人去酒店。
“厲博士,您看一下,這是明天的行程。”
厲無名問:“我可以帶個助手嗎?”
接待人員看了宣遙一眼。
“這位先生……似乎是生面孔?”接待員面露難色,“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提供資料和身份證明,稽核後才允許參會。”
他為難道:“您知道的,這次會議有聯合國親自參與,各個國家主腦也都會影片上線,所以對於安保方面比較嚴格……”
“他不進去,就在外面會客室坐一會兒。”
接待人員笑著點頭:“那自然可以。”
正好宣遙也不太想參加這種嚴肅的學術會議,她怕自已睡著打呼嚕,上輩子因為這事導致她開一次會就寫一次檢討。
第二天天不亮,她就打著哈欠跟在厲無名身後,體驗了一把全程被服務的快樂。
“厲隊,我要是你我就開開心心待在這裡,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這小日子也太爽了。”宣遙躺在按摩椅裡舒坦地閉著眼,簡直不想起身。
厲無名:“你試試每個月脫一次皮疼得死去活來就不會這麼想了。”
“我要進去了,可能會待一天,你記得自已找飯吃,有事等我出來說,不要惹禍。”
宣遙擺擺手:“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厲無名不置可否。
是他把宣遙從汙染物的肚子裡取出來的。
也是他看著宣遙從一個小小的胚胎,長成奇形怪狀的小怪物,最後艱難進化成人類。
這人沒心沒肺慣了,恐怕早就忘了當時還是小怪物的時候,天天抱著他的褲腳縮在他身後嚶嚶嚶的樣子了。
厲無名走了兩步,半路遇到一個身形高挑的女研究員。對方挑染了酒紅色波浪長髮,妝容精緻明豔,清一色的白大褂穿在她身上,卻有種別樣誘惑張揚的氣勢。
厲無名看了看她,又看看不遠處躺著沒骨頭的宣遙。
這兩人,長得好像。
她笑著打招呼:“請問是厲無名厲博士嗎?”
厲無名點點頭。
“久仰大名,一直聽聞厲博士年輕英俊,如今看來果然不同凡響,您上次在論壇發表的《汙染物馴化實驗記錄貼》令我獲益匪淺,多虧您,我的實驗又有了新的進展。”
厲無名:“女士,很榮幸能幫到您,請問您怎麼稱呼?”
“靳千凰。”
哦,怪不得。
厲無名心想,原來是這個世界宣遙的媽媽。
“靳博士,您的研究也總是給我新的靈感與啟發,每次來研究院出差都與您陰差陽錯,這次總算見到真人了。”
靳千凰神色抱歉:“我身體一直不好,總是在醫院療養,讓您費心了。”
“您客氣了。”
兩人一邊寒暄,一邊進了會議室。
宣遙遠遠看著,倒是沒有認親的打算。
一來她和這個世界的父母沒什麼感情,二來現在這個身體是小白的,也不合適去打招呼。
厲無名參加的這個國際會議非常正式,場外圍著荷槍實彈的特種部隊,會議主題則是探討如何進一步遏制汙染異化。
會議地點在山海市的研究院對異化分部,也就是宣遙以後工作的部門。
因為是秘密會議,知曉的人也少得可憐。
宣遙對這裡熟悉,也不太熟悉。
因為這個世界被改變過的原因,這裡的各項設施和研究進度都比三年後她所在的大院要先進得多。
其中最明顯的,就是對異化特別行動組的人員擴充。
從本來的二隊,到現在四隊整整一百二十人,其中一隊二隊,全部都是接受了異化感染的人類。
從武裝力量來看,比她所在的那個時空要強大更多。
宣遙正仔細觀摩他們的訓練,忽然察覺到異樣,側身避開的同時,手腕極快一轉,掐住那人肩膀狠狠一個下壓。
“哎?臥槽臥槽?輕點、我沒有惡意!”
宣遙看了眼被她反剪手臂壓制的青年。
他身上穿著研究員訓練部隊的黑色作戰服,是個生面孔,但身上有異化波動。
她鬆開五指,活動了下手腕:“有事?”
青年吃痛地揉揉肩膀,有些抱怨:“你反應真快,力氣也好大,至於嗎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
“抱歉,習慣了。”
到底怎樣才會養成這樣恐怖的習慣啊!
青年道:“你是什麼人?研究院新來的實習生?訓練期間不能進入,你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