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遙不敢置信,啞著嗓子:“先生。”
談今庭:“嗯?”
“您認識...談墨白嗎?”
談今庭似乎訝異:“你怎麼知道我給你起的名字叫?路離告訴你的?”
“......”
好好好。
《失蹤多年的大佬竟在我身邊》
這個該死的狗血世界,趕緊異變毀滅算了!
談今庭看她突然生無可戀:“怎麼了,做我兒子就讓你這麼受打擊?”
“......不,我覺得自已不配。”
她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惡毒女配。
談今庭沉吟片刻。
他居然點頭了:“確實。”
“......”我靠。
“所以我為你請了20名家教,制定了8760個小時的學習計劃,在你學完之前,就待在公館裡不用出門了。”
“......”讓她穿回去!快!現在就穿!
可惜這次時間延長了。
宣遙被迫不眠不休地學習了24小時,知識以一種歹毒方式鑽進了腦海。
宣遙想吐,她寧願現在去殺汙染物也好過在這裡學小學三年級的課本!
強撐著一口氣,在草稿紙上敘述路秋綁架的前因後果。
首先出於人道主義關懷,她省略了蔣青背叛的事,只說他是被談今庭派來暗中保護的。
其次信的重點指出世界異變的危險,讓他一定要把厲無名和研究所留下。
最後總結一定要去山海市稻花村找一個紀囡囡的女孩。
最後的最後,把大腿借給她抱抱!
寫了滿滿一頁紙,她才終於累得閉上眼。
熟悉的拉扯感。
宣遙陷入了昏迷。
與此同時。
山海市。
談墨白也正拿著筆和本子,坐在院裡的小板凳上,給宣遙留資訊。
蔣青和幾個黑衣西裝戴墨鏡的保鏢站在葡萄藤架下。
“青哥,我們真的要把這小孩帶回去?”
“不是我說,她怕不是哪個精神病院偷跑出來的吧,居然說自已和先生有婚約??”
“先生再禽獸再飢渴也不會找這麼小麻桿吧!她才十歲!”
“呵呵,她要是先生未婚妻,那我就是先生二房姨奶奶。”
“我打賭先生肯定會把我們都噶了的。”
蔣青不語,匕首在手裡翻飛得像蝴蝶展翅,深青色的髮梢在太陽底下反射著森冷的光芒。
半個月前,一個自稱是談墨白的人給他打電話,說自已重生了。
無稽之談。
——放到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這麼想。
如果蔣青不知道異變這件事的話,也會覺得可笑。
但偏偏他是知道這世界真相的那一部分極少數人之一。
在世界觀和科學體系都崩塌的情況下,重生這種事聽起來也並不是那麼匪夷所思。
為了求證,蔣青按照電話給的地址,來到山海市。
可惜調查之後發現,這人誤入劫匪綁架,為了制服綁匪,受傷住院。
巧就巧在,這綁匪居然還是他們談家的人。
談徽硯和先生不對付已久,近些年行為作風更是張狂,被抓也是活該。
蔣青樂得看他吃癟。
有警察盯著,他沒有接近醫院。
等了半個月,直到這小孩出院,他才找過來。
本以為是對家設下的圈套,來之前他都做好了死戰的準備。
不過沒想到......
蔣青盯著對面認真寫信的女孩,視線微微暗沉。
靜默片刻,他起身走過去。
——宣遙眼前一晃,失重和暈眩感傳來,整個人向前栽去。
那一瞬間她想的是自已的本來就虛弱的身體又要雪上加霜。
但奇怪的是額頭並沒有傳來痛感。
她沒有摔倒,而是靠在了什麼溫熱的東西上。
宣遙定定神。
入目是一條垂感十足面料昂貴的西裝長褲。
這是一雙腿。
一雙又長又直的男人的雙腿。
宣遙順著長腿懵逼地抬頭向上看。
潔白的襯衣底下隱約可以窺見結實的腹肌,黑色的皮質褲腰帶將腰線勒得十足勾人,健壯寬闊的肩膀又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極具安全感。
極品身材啊。
宣遙正這麼想著。
就看見了男人那張臉。
很熟悉,前兩天才剛見過。
唯一不同的是眉眼鼻樑已經全部長開,相應的那股豔麗又尖銳的氣質愈發明顯。
他甚至在髮尾做了青色挑染,半長及肩的碎髮被隨意攏起,在耳畔鬆散地抓了個丸子頭。
若不是手裡的刀閃爍著寒冷的鋒芒,恐怕會有無數人為美人趨之若鶩。
蔣青很美,只是這美色裡帶著荊棘。
宣遙眨巴眨巴眼:“你怎麼會在這裡?”
難道是她留給小白的訊息奏效了?
“我一直在這裡。”蔣青說著微微蹙眉,盯著抱著自已雙腿不放的女孩:“先生?”
宣遙恍然:“你說的是路白白?......或者談墨白?我們現在已經換回來了,我是紀囡囡呀。”
她互換靈魂的時候告訴過蔣青自已的名字。
既然她是穿回過去,那麼現在的蔣青應該也會記得才對。
——但蔣青的表現顯然並非如此。
他只愣了一瞬,便道:“我知道,先生同我說過你的情況。”
宣遙疑惑:“你不記得我了?你小時候我們還見過?”
蔣青:“?”
宣遙:“?”
宣遙又糊塗了:“你現在幾歲?”
“28。”
被路秋綁架那一年,蔣青22歲。
也就是說已經過去六年。
六年間能淡忘很多事,但靈魂互換這種不可思議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會忘的吧!
宣遙忍不住試探:“你記不記得小時候和路白白在小鎮生活的日子?”
“...你怎麼知道?”蔣青手裡刀光一閃,看她的眼神裡都帶上了懷疑,淬著冰似的。
“那我和路白白互穿的事,你也不知道唄?”
“先生沒告訴過我,他只說自已是重生而來。”
頓了頓,蔣青覺得這女孩也不似普通十歲小孩單純,“你也是重生?”
“......”
她的確是在末世死了之後重生到這個世界的。
這麼說倒也沒錯。
但這個“重生”和路白白的“重生”肯定是兩碼事啊!
她穿到了過去的路白白...哦,不,現在應該是談墨白。
她穿到了過去的談墨白身上,但穿到她身上的卻不是過去的談墨白,而是重生...亦或者說未來的談墨白。
而她在過去和蔣青產生的交集也被抹去了。
那現在的談墨白,他還記得自已嗎?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過去互穿的情分,他的大腿還給自已抱嗎?
宣遙感覺眼前一團亂麻。
本來就不夠用的腦子,更加不夠用了。
蔣青看了眼時間:“去收拾東西,車馬上到。”
“什麼車?”宣遙茫然。
“你的事,先生已經知道了,他現在想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