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蔣青的室友回來了。
宣遙見到人的時候愣了愣。
“厲無名!?”
厲無名剛剛加完班,摘了眼鏡老眼昏花,看到自家客廳出現一個少年,也愣住。
頓了一會才道:“少爺,你怎麼在這裡?”
宣遙:“我是宣遙。”
厲無名:“??”
厲無名以為自已幻聽:“你是誰?”
“宣遙。”
厲無名卡了一下。
像極了機器人突然程式錯亂時出現的卡頓掉線情況。
過了好一會,他把眼鏡重新戴上,冷靜地推了推:“你仔細說說。”
“。”
宣遙於是又把和三年後和厲無名說過的話原封不動搬過來。
順便再加上一句:“三年前我已經和你說過這件事了,但是你沒有印象,也沒有任何見過我的記憶。”
厲無名給了她和三年後一樣的答覆。
“也許是這一次,也許是下一次,你要死了。”
宣遙:“......”早知道不認了。
“不過,既然這個時空還有一個和你同名同姓的紀囡囡,我們不妨去看看她,找找會不會有什麼線索。”
宣遙蹙眉:“但是我明天要去參加談氏的宴會。”
“。”厲無名罕見地沉默了一下,“那你小心點吧,如果是小說的話,一般這種宴會上就會出現爆炸襲擊一類的劇情,是殺你的好時機。”
“或許你正好就會死在這時候呢?”他推了推眼鏡,“如果我是化身世界意識的汙染物,我一定會這麼做的。”
宣遙:“你有空在這裡分析,不如幫我想想明天怎麼逃脫。”
“那是宣隊你該操心的事。”
厲無名在沙發上倒頭就睡,疲憊的聲音含糊不清:“我這個007的社畜現在下班了。”
“......”
為什麼一個兩個都這麼不靠譜。
宣遙在緊張又期待的心情下迎來了宴會。
人靠衣裝馬靠鞍,更別說原本十八歲的小白就已經帥出了天際,繼承了路離的遠山眉秀麗溫和,眉峰處又增添幾分男性的鋒銳,斜長入鬢。
眉下一雙眸幽深陰寒,好似冬季的夜空,佈滿了烏沉沉的雲,但宣遙知道,那烏雲的背後,藏著令人心醉神迷的清冷月色。
小白的五官下頜精緻,鋒利挺拔,稜角分明,三年後是俊美,三年前,就是精緻。
尤其一雙高鼻樑,如同美神維納斯親手雕刻出來的,恰到好處地銜接了柔和的眉目和硬挺的面中。
宣遙站在穿衣鏡前左摸摸右捏捏,停不下來。
蔣青面無表情看著她:“再不走你就不用去了。”
“哎?可以嗎?”
蔣青拔出插在西裝袖口的匕首:“可以,你永遠留在這裡。”
“......”
宴會在談氏公館舉行,半山腰就能看見不少同行的豪車,一個賽一個的貴。
“在宴會上注意禮儀,不要埋頭苦吃,小白認識很多商界大佬,如果他們和你說話,你微笑點頭附和就行,不懂的事情不要多問,也不要瞎回答。”
蔣青戴著半指的黑手套,一邊開車一邊分心叮囑她。
宣遙點點頭,分出一部分精神力給身後一輛緊追不捨的大貨車。
“青青,我們被跟蹤了。”
“看見了。”蔣青猛打方向盤,貨車原本突然提速想撞上來,現在直接超了車。
它堵在路的前方,試圖將宣遙他們坐的小汽車往山崖欄杆處別。
蔣青看出它的意圖,放慢車速,這時後側方又出現一輛白色SUV,堵住了小汽車的退路。
宣遙本來還忙著吃薯片,畢竟蔣青說等會不能吃東西,她得先墊墊肚子,
結果就被這幾個不長眼的傢伙給攪和了,薯片碎碎撒了一車。
她氣得不行。
“淦,他們不會打算在半路上就動手吧。”
“車禍,墜崖,爆炸。比起在宴會上埋炸彈,這種方法省時省力還不會被人追究。”
“草,我非得給他們點教訓不可。”
宣遙從座位底下拉出一把軍火箱,掏了把AK47扒著窗戶就往外突突突地掃。
“動靜小點,被交警發現一起蹲局子。”
宣遙裝上消音和瞄準鏡,對著後面SUV裡的司機,藉助精神力探測到的視角,一槍瞬時爆頭。
緊接著她又朝左前胎開了一槍。
SUV失去控制,原地瘋狂扭頭,衝破護欄跌進山崖,隨後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黑色的蘑菇雲從山下蒸騰而起。
宣遙對著冒煙的槍口輕輕一吹,瞥到前方路邊攝像頭,不緊不慢收了槍。
倒是旁邊的大貨車已經發瘋了,不管不顧地把小汽車往山壁一側擠壓,副駕駛位置上彈出一個蒙面黑衣的大漢,舉槍就往蔣青那一側的窗戶上一頓猛烈射擊。
宣遙說:“雖然我相信你作為保鏢的專業性,但是從剛才起我就發現你這輛車的效能和其他的豪車似乎沒法比,看起來也有不少年頭了,所以我出於安全考慮冒昧問一句:你這車,防彈吧?”
蔣青專注開車,一會加速一會減速,聞言漫不經心回道:“二手車,不防。”
“。”
宣遙忍無可忍:“所以路白白到底給你多少工資,讓你窮摳成這樣?”
公寓,是合租的。
車,是二手的。
哦對,還有今天早上路白白的西裝,也是租的!
蔣青在心裡算了一下:“一個月十幾萬吧,沒數過。”
“你攢錢娶媳婦?”
“不,攢錢訂個金棺材。”
蔣青話落,突然狠狠一踩剎車,別他的貨車一不小心沒收住,整個車身往山壁上砸過去,蔣青伸手取出匕首,在攝像頭的監控死角,一甩手腕將刀柄射出。
貨車司機剛剛穩住車身,還來不及鬆口氣,脖子上就噴濺出一道血線。
大貨車翻倒在地,蔣青穩穩打方向盤繞過去,對宣遙說:“炸了它。”
“好嘞!”車頂開啟,宣遙跪在座椅上,瞄準後方貨車——
一聲巨響,煙火漫天。
抵達公館時,宴會剛好開始,蔣青帶著宣遙從正門入口進去。
陳伯在門口迎賓,看到他們進來,立刻上前給宣遙彎了個腰:“少爺。”
隨即就有侍者上前用手帕擦去他西裝皮鞋上的灰塵,整理衣服以及端著托盤詢問他需要什麼飲品。
和宣遙上次來時被忽視的待遇已經完全不同。
不愧是大佬,這麼快就得到了談家的認可。
宣遙後退半步,剛想說自已來,身旁就傳來一聲不懷好意地冷笑。
“喲,看這是誰來了,我們的小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