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妹,你窮瘋了?”
“也沒有啦,那這樣賣符的靈石我分你一半怎麼樣?”
“賣我的符還想用一半的贓款收買我?”
“那四六分?”
“……”
林棲一咬牙“三七是底線了!”
顧奕之無可奈何鬆開了她的後衣領“不要你的靈石,木魚還我。”
林棲抱緊了懷裡的木魚“大師兄,餘生還長能躺平的日子還多著呢,不急於這一時……”
“聽你的,不躺平,但是木魚還是要還我。”
“都不躺平了,為什麼還要?”
“相處久了,有感情了,沒它睡不著。”
“……好吧。”
林棲半信半疑把木魚還給了他。
“那你把鍋也還我,我也是有感情的。”
顧奕之一臉複雜,眾目睽睽之下又掏出那口鍋。
周遭的視線有好奇有鄙夷,顧奕之頂著壓力把鍋遞給林棲。
早知道剛剛就應該挑個沒人的地談話了。
“小師妹,鍋該洗洗了。”
“你懂什麼,這多香啊聞著就餓了。”
陸淮遙探過頭“小師妹,你用它燉了什麼?好幾天了,真的好香啊。”
“那今天就趁著慶祝大師兄一戰告捷給你們展現一下我真正的技術吧。”
玄雲宗落腳的小院裡架起了一口大鍋,林棲從兜裡掏出了各種蔥薑蒜雞鴨魚統統下鍋。
“你……這些東西是哪來的?”
鶴歸盯著她的靈袋看了半天,明明還是她初到那日給她裝靈石的靈袋,記得裡面也沒有這些東西,這到底又是哪來的?
“唔……在宗門下山的時候買的,掌門你不知道的我這個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容易餓吃的多,多備些很正常。”
鶴歸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以前養的幾個孩子不都是幾顆辟穀丸搞定的,他們破鏡也快很快就不需要進食了。
小師妹嘛,嬌氣一點很正常。
林棲又掏出一把大鏟在鍋裡翻炒。
香氣四溢,香得很誘人。
這次沒有用靈罩,香氣都飄散得很遠。
除了在場的幾個玄雲宗弟子被迷住了心神,還吸引了不少別宗弟子,尤其是修為越高聞得越透徹。
“我去,誰在山上做飯,這也太香了吧。”
“穩住心神,接著打坐,這不過是別宗競爭的手段!為的就是擾亂我們心神阻止我們修煉!”
“哪個宗這麼缺德,好歹毒的手段,還是師兄有遠見,不然我們差點就著了敵人的道!”
缺德宗門此刻正端端正正地把大鍋圍成一全圈,視線緊盯著林棲手裡的動作。
凌澤調動著靈火為林棲控溫,把持火候,好歹也是下鍋廚房這麼多年的人,雖然菜一般都不能吃但功底還是在的。
兩人合作,效率高多了,都不用多加等候就可以出鍋了。
林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從靈袋裡掏出碗筷盛好遞給每個人。
鶴歸眉心一跳,小心翼翼地問道“小棲啊,宗門大比你不會只帶了這些玩意吧?”
“當然不會”
還沒等鶴歸鬆口氣,林棲又道“鍋碗瓢盆烤架土炕,各種作料各種食材糕點水果,我可都是一應俱全。”
鶴歸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看出來了她就是來吃的,他早就應該知道能被他這麼輕易拐回來的能是什麼正常人。
一個想出家,一個戀愛腦,一個二傻子,一個廚子,現在還有一個飯桶。
他們宗門,休矣!
可當碗送到面前時,一點憂傷一掃而空。
一口下去,他瞬間覺得能吃是福,孩子長身體呢吃點東西怎麼了?
“好吃!”
“好香!”
“嗯!”
這麼多年了除了看到四師弟不人不鬼的吃食,第一次見到人能吃的正常東西,甚至覺得築基後不食凡間吃食太可惜了。
“小師妹,你太厲害了,怎麼會做這麼好吃的東西?”
陸淮遙剛到手的碗已經快見底了,含糊問道。
“我無父無母又住在荒山野嶺,就只能自食其力了,這可是我從小就練就的技能。”
空氣沉靜了一瞬。
江瑾年好像覺得哪裡不太對“……小師妹,我咋記得初次見面的時候,你說家有酗酒的爹早逝的娘,兇殘的哥,腦癱的弟嘛。”
林棲頓住了,沒想到二師姐記性這麼好,初次見面為騙口飯編的瞎話還能記到現在。
“哈哈哈,宿主,翻車了吧。”
“閉嘴吧,狗系統!”
“……他們對我不管不顧,我也就當從沒過他們,可不就靠自食其力了。”
“原來小師妹身世這麼可憐啊,還好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有記憶的時候就在玄雲宗了。”
咦?三師兄也有故事?
“這有啥的,來了玄雲宗大家就是一家人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了。”
鶴歸出口打斷他們追溯往事。
“放心吧,小師妹以後師兄保護你。”
林棲聽三師兄說得信誓旦旦,內心感動,暗暗發誓她好不容易有了個家只要有她在玄雲宗就散不了。
天色漸暗,夜幕降臨。
林棲以犯困為由回到屋內,實際上開始探查大師兄的前塵往事。
【上帝視角】載入了好一會,中央的圓圈一直不停轉動。
林棲聚精會神地看著,不敢有絲毫懈怠。
載入完畢了,展現在林棲眼前的依舊是一片空白。
“這是怎麼回事?”
難不成是她猜錯了?
解鎖身世的契機究竟是什麼?
四師兄的那場比試展現了實力,贏得了比賽。
這些條件大師兄也都具備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是挽回了形象,打破了人們對他是廢物的認知。”
一到飯點就不吱聲的小金的聲音在林棲腦內響起。
“大師兄不是也想所有人展現了實力,那麼多人瘋搶的符籙不也正是認可了他的實力。”
一書一統先後開口像某種連鎖反應。
“怎麼會,他們比試的符籙都是事先準備好的,又沒有現場作畫,不會所有人都認可那張符真是大師兄自己親手畫的。”
小金說得似乎有點道理。
“就這?如果真是這樣那【上帝視角】也太膚淺了吧。”
白屏上一個大字顯現【哼!】
“看吧,它自己都否定了。”
林棲翻了個白眼。
“不對!”
“不對!”
一人一統反應過來了。
“既然它有意識為什麼不直接問它。”
“把大師兄的身世交出來!”
林棲衝它握拳示威。
【切!】
【上帝視角】表示不屑。
【未達顯示標準】
末了還補充一句。
林棲氣不打一處來,一拳上去卻撲了個空。
“宿主別生氣,要不再想想?”
“還能是什麼……身世,過往,人事物……”
林棲猛然坐起身“是於過往相關的人!四師兄在擂臺上的對手之一是來自他曾經待過的家族中的人,並且對他抱有一定的惡意。四師兄贏了他還打了他的臉,算是對過去的一種報復,所以他的身世顯現了。”
“宿主好聰明!”
不論事實與否,系統都無條件地給宿主在腦內放煙花。
想要驗證的話只能等到下一個契機了,大師兄隨緣,明天二師姐的比試也是個機會。
之前答應過要給二師姐的驚喜也該兌現了。
一夜無夢,有人徹夜難眠。
一大早江瑾年就攥著牌子站在院子裡,深擰著眉顯示了她的焦躁不安。
很難想象一想英姿颯爽的二師姐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林棲飄到她的身後,輕飄飄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二師姐,大早上不睡覺,你幹啥呢?”
江瑾年虎軀一震被嚇了一跳“我……不是為了比試絞盡腦汁呢嗎……”
她心虛的眼神背叛了她。
“二師姐,都這麼多回了,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我聽掌門說你比試一般都是拿著武器上去硬剛的,雖然時不時操作有誤出現失控的情況,但你一向坦然甚至無所謂。今天這是怎麼了?
是要碰到你不想看到的對手了嗎?”
一下就被猜中了心事,但江瑾年也不欲多說。
只是含糊其辭道“沒事的沒事的,放心好了,這次比試師姐一定會盡力的。”
“那好吧,二師姐你先好好琢磨著吧。”
林棲打了個哈欠沒有多問。
每個人都有不願提及的過往,目前看來他們宗門裡的每個人都有故事,但不可避免的都能用同一個字總結,那就是,慘!
開局慘,結局更慘!
不過她不說,不代表她不管,只能自己去摸索了。
出了門一路晃盪過去,早晨勤奮的人還不少,也能從稀碎的談話中打聽出些訊息。
現在她知道了二師姐即將面臨的對手是江雲念,巧了,她也姓江。
來自著名練氣世家,跟師姐還是一個家門裡出來的。
在外傳言,她倆雖是姐妹,但天賦可謂是天差地別,一個是自幼便被極天宗收入師門的煉器天才,一個是被玄雲宗撿回師門練氣無靈的煉器廢材。
外界沒少把她們相提並論,命運捉弄現在兩人還能站在同一個擂臺上比試,這對於愛湊熱鬧的人來說就是天大的好事。
不過今天人應該會少很多,畢竟剛剛一些說話不中聽的正在被鳥追著拉屎呢。
如果不想一天都頂著片屎雨就最好老老實實待在房裡不出來。
但轉身的那一刻,林棲又想了想,打了個響指一直白羽鳥停在她的肩頭。
“再拉一個時辰就停下來吧。”
“咋?老大,不收拾他們了?”
“不,務必要讓他們在比試開始前趕到,要讓他們親自看看什麼叫打臉!”
“好嘞,老大。”
白羽鳥聽不大懂,但誰讓她武力值高是老大呢,老大發話照辦就是了!
比試開始前林棲特意叮囑二師姐帶上新發明的武器。
“可是還沒設計完備又沒有器靈,我無法操控它怎麼辦?”
林棲拍拍胸脯向她保證“放心吧二師姐,到時候你只要瘋狂向裡注入靈氣像你給二貨載靈一樣。”
“可是載靈的要求極高,必須是脫離了本體還是自願,靈魂達到一定強度能夠順利融入器物之中,而且時間太短缺少靈魂與器物的磨合期也是無法完全操縱的。”
不是江瑾年不相信小師妹,而是要求的確太多不然她也不會這麼多年只製作出二貨一個載靈體。
“這你只要交給我了,當初說了又驚喜,我就一定會兌現諾言的。你只要面對對手時刻保持氣勢,狠話能放多少就放多少,拿出咱玄雲宗王者的氣勢來!”
“……那好吧,我儘量!”
站上擂臺再次面對一個成為她心理陰影的人,她還是太高估自己了。
對面一身白衣的女人清婉可人,臉上無時無刻不掛著溫柔的笑意。
可那笑在江瑾年看來卻格外刺眼,她能深深感受到這溫柔的笑意背後藏著的惡意。
向過去無數次那樣,戲弄嘲諷。
她就像一根柔軟的刺,看似無害只有扎進去了才知道疼而且永遠無法取出。
“姐姐,放心吧,只要有我在你就永遠不可能爬起來。”
“那些話聽著很難受吧,可這就是事實啊,你就該和你娘一樣下賤的死去。”
“姐姐你看,你得不到的喜愛我輕而易舉,你愛的人也只能像條狗一樣匍匐在我腳邊。”
“他們心裡只有我,而你只是個無人在意的可憐玩意兒。”
那些話尤在耳畔,她下意識地緊握腰間的長鞭。
“姐姐,我們也許久未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在刻意躲著我呢,你啊,這麼多年連家也不回,知不知道家裡人也很想你,特別是我。”
江雲念紅了眼眶,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作為修真界出了名的美人追隨者眾多,見美人落淚都心疼地要命。
無端地指責嘲諷起江瑾年。
“一個廢物竟也值得雲念女神傷心。”
“怕是覺得丟人才不敢回的吧。”
“胡說八道什麼!”
陸淮遙怒瞪著他們,眼見要拔出劍。
“誒誒誒,幹什麼啊,非參賽者私下鬥毆可是要取消比試資格的!”
說話者囂張更甚。
林棲默默按回路淮遙要拔出的刀。
行走江湖多年要知道一個道理,不痛不癢的威脅毫無作用,對付無賴只能更無賴,明槍不能使那就暗箭戳死他。
“你是她哪條狗啊,在這狗叫什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無名無分的,你倒是先猖狂上了。”
“小姑娘,勸你說話注意點!我說什麼關你屁事!”
“那你鑽出來當什麼炮灰,就算顯得你有存在感。回家撒泡尿照照,話再多舔狗搖號也不可能到你。
勸你接下來謹言慎行,不然就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看看自己腦殼夠不夠硬抗不抗揍。來了這別隻守著自己那狗窩,多去別地兒看看吧,你會發現這裡小樹林還不少,最適合夜黑風高敲悶棍了。”
林棲笑得很甜,兩邊的小酒窩顯得她人畜無害,說出來的話確實一句比一句惡毒,到最後就成了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