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一回的時間過的飛快。
林星河從宿舍出發時才三點多,這會兒已經五點了。
今天是週六,許多人的休息日。
林星河沒選擇坐公交,直接滴了個車來到了程巖松現在所在的錦繡小區。
這個小區的位置略微偏僻了些,看不到城市裡的車水馬龍。
是個極其安靜的地方。
林星河喜歡這樣的環境。
作為一個打著來看病人旗號的林星河,在來的路上順便買了幾盒藥。
畢竟不知道程巖松是怎麼了,索性就隨便拿了幾種。
錦繡小區雖然偏僻,但勝在環境極好。
要說有一點不好的,就是太大了,林星河進來後逛了好幾圈才找到程巖松住的那棟樓。
程媛媛給他的資訊簡單明瞭:錦繡小區22號樓2802。
現如今,林星河便站在2802的門口。
他深吸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
半晌,門內傳來腳步聲,門緩緩開啟。
林星河嘴角彎彎,剛準備乖乖問好,看到裡面是個高大的陌生男人,想要說的話卡在了喉嚨裡。
他歪了歪腦袋,仰頭看了一眼門牌號。
是2802啊,他確定沒有走錯。
在他看門牌號的這幾秒,門內的人也在觀察他。
“小美人找誰?”兩人對視片刻,門內的人懶散問道。
林星河抽抽嘴角,直覺這不是什麼好人。
“程巖松是住在這吧。”林星河決定按兵不動。
“呦,都找到這來了,小美人能力不賴哦,”門裡的人眼睛一眯,嘲諷道,“找他什麼事?”
這樣的人他見多了,就是沒想到竟然有人能直接找上門來。
這個住址可沒幾個人知道。
看來得從心腹裡找找誰是這個洩密者了。
林星河沒在意他的態度,“聽說程老師病了,我來看看他。”
這話一出,門內的人愣了下,程老師?
多麼正經的稱呼,讓他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整個房間安靜的很,程巖松早就聽到了門口的動靜。
“裴言澈,讓他進來吧。”
門口的男人也就是裴言澈聽到這話聳了聳肩,側身讓出門口的位置,衝他抬了抬下巴。
林星河小聲地說了聲謝謝。
裴言澈看到他這麼乖巧,沒忍住在心裡“嘖”了一聲。
他就說程巖松忙的要死為什麼要去當這個代課老師。
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裴言澈領著林星河來到了程巖松所在的臥室。
進去後,裴言澈便四仰八叉地躺在了窗前的沙發上,一點正形都沒有。
程巖松瞥了他一眼,沒管他。
林星河自從進了程巖松家後就變得非常拘謹,對於家裡的一切,他乾脆選擇不看。
這會兒進了臥室,想要不看也不可能。
他沒有亂看,只看了程巖松躺著的床,這一眼看過去,就讓他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是什麼商務男士的標配啊。
整個房間除了黑白灰,他就沒看到任何鮮豔的顏色。
就連房間裡的兩個人穿的都是一身黑。
他反而成了整個房間最鮮豔的那個。
他在看房間的佈局,程巖松在看他。
林星河腦袋上頂著剛燙了的小卷發,身上穿著牛油果綠的半袖和一個五分褲。
而露在外面的小腿筆直,並沒有很多腿毛。
他站在那,也不知道是陽光的問題還是他本身就很白,給人感覺像是落入凡間的天使一般。
裴言澈也看到了這一幕,沒忍住吹了聲流氓哨。
這動靜直接把沉默的房間變得更沉默了。
林星河無語地看了他一眼。
在場的就三個人,口哨吹的誰,這不是一目瞭然嗎。
“來都來了,不是要看病號嗎?”裴言澈摸了摸鼻子,“他這不是在這坐著嗎?”
裴言澈最看不慣的就是明明有話說卻安靜的人了。
林星河回過頭來看向床頭倚著的人。
剛剛他的注意力全被房間的佈局引走了,現如今看到程巖松後才發覺,這人似乎是真的生病了。
來之前他還想,程巖松是誰啊,怎麼會生病。
來了後意識到,程巖松也是人,人怎麼可能一直不生病。
程巖松倚靠在床頭,以往打理的井井有序的頭髮這會全都散落了下來。
濃厚的頭髮遮住了眉毛,讓他少了些戾氣。
整個人反倒是懶洋洋的。
即使這樣,程巖松仍舊是抱著一臺筆記本。
看樣子還在工作。
林星河從見過這個樣子的程巖松。
一時之間,竟然忘記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了。
“你來做什麼?”程巖松嗓音低沉了許多,聲音不大,聽著有些啞。
林星河回過神來,“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你。”
這個理由用的多了,好像他真的就是來看望生病的程老師一樣。
程巖松挑了下眉,沒說話。
他這麼沒有攻擊力的樣子,給人的感受也不一樣了。
臥室裡的窗戶開著,彷彿是為了給病號換換新鮮空氣。
微風吹進,窗簾悉悉索索,林星河直愣愣地望著程巖松,在他看著對方的時候,耳朵裡除了風聲,還有自己的心跳聲。
如同擂鼓,快速而有力。
像是不相信這是自己的心跳,他伸手摸了摸。
程巖松仰著頭靠著那,神色淡淡,漆黑的眸子裡明明沒有什麼情緒,卻好似深邃的旋渦,讓人深陷其中。
林星河沒忍住合了閤眼。
他覺得自己再看下去,真的要陷進去了。
程巖松看他一眼,意識到自己要是不說話,兩人會一直這麼僵持著。
他垂下眸子遮住了眼裡的情緒,纖長的手指放在鍵盤上,動作迅速地打了幾個字,略微蒼白的薄唇輕啟:“現在看過了,還有事嗎?”
林星河的到來對他來說並不重要,林星河的目的也不重要。
相比較他現在的工作來說。
“有,”林星河重新看向他,“不知道你生的是什麼病,所以我買了好幾樣藥,程老師,你看看你有能用的嗎?”
程巖松保持著拿著筆記本的動作,打字的雙手一頓,臉上表情僵了一瞬。
他抬起頭望著他,眼睛眯了眯,像是想搞清楚他在弄什麼名堂。
他始終覺得,林星河巴不得他生病,好從他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