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幾個小娃娃玩了一下午，林星河瞧了瞧時間，已經下午五點了。
再待下去，恐怕會撞上程巖松。
林星河起身跟三小隻以及兩位王姓女生告辭，“下次哥哥再陪你們玩，現在哥哥要走啦。”
三小隻眼淚汪汪的望著林星河，林星河挨個摸了摸頭，說好下次再來，才得以脫身。
王娟也跟著站了起來，“不再多待會了啊？”
“不了，”林星河說，“再晚點就回不去家了。”
“那我送送你吧。”
林星河同意了。
臨走出門口時，林星河扭頭看向房間內繼續和王青玩遊戲的三小隻。
心中頗有感慨，下一次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這種地方他沒辦法多來，萬一某一次碰到程巖松，豈不是會被對方視為不安好心啊。
他凝了凝神，轉回身正打算走，程媛媛笑著從一旁的辦公室出來了，“小河要走啊？不等小松了？那我送送你，小娟你去和孩子們玩吧。”
王娟頗有遺憾的回去了，她還想跟小帥哥多待一會呢。
林星河捏了捏手指，不太好意思道：“不等啦，時間太晚了，家裡人發訊息讓我回去，院長，我自己走就可以了。”
“走吧，就這兩步，我在辦公室坐的也累了。”程媛媛沒理會他的拒絕，率先走了出去。
林星河作罷，老實的跟在後面。
“其實就是想跟你說說話，”程媛媛看他這麼緊張，解釋了一句，“我覺得你是個好孩子，給人很溫和的感覺，這應該就是親和力吧。”
“啊，大概是吧。”林星河附和道。
程媛媛挑了下眉，明白對方不想過多交流，也就不再囉嗦，“到門口了，我也就不多送你了，小河，有空就多來玩，這裡的孩子們都很喜歡你。”
林星河彎了彎唇，道：“嗯，那院長再見了，我先走了。”
緊繃了一路的神經總算是鬆了下來，他急忙跑到了車上，步伐有些慌亂，看上去像是落荒而逃。
“張叔，走吧。”
剛進車裡，林星河立刻像沒什麼骨頭樣癱在了後座上。
後腦勺倚在車窗上，呆愣地望著另一邊的車窗，眼神沒什麼焦距，不知道在在想什麼。
一窗之隔的柏油路邊，一人一車擦肩而過。
緩步向前走的高挑身影似有所覺，回頭看了一眼消失在路口的黑色轎車。
他站在原地，眸子緊緊盯著路口，眼底深處露出一抹含義不明的神色。
“小松！站那幹嘛呢？”
聽到有人叫自己，程巖松轉過頭來，看清來人，眼睛裡的情緒消失不見，慢慢走到了程媛媛面前。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程媛媛疑惑地問道。
從對方轉過彎來，她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誰知道對方站在原地不動了，她還以為認錯人了。
“沒事了。”程巖松冷然道。
程媛媛說：“看到剛從這裡走的人了嗎？”
程巖松皺了皺眉。
“就是他，”程媛媛仰視著他，說：“跟幾年前不太一樣了，你覺得呢。”
程媛媛知道他的性子，也不勉強他多說，只是隨口說了這麼一句。
程巖松沒答話，而是垂下了眼皮，長長的睫毛一掃，遮住了眼裡的情緒。
程媛媛輕輕嘆了口氣，“回去吧，你現在高三了，既然兼職沒事了，那就用剩下的時間來學習吧，不管怎麼說，福利院都是你的家，我永遠是你的程媽。”
程巖松輕輕“嗯”了一聲。
程媛媛沒再說什麼，伸手拍了拍程巖松的胳膊，邁著步子回了福利院。
北城十一月底的下午五點鐘，天空已經有些發暗了。
程巖松站在福利院門口，大門上的照燈打在他的身上，忽明忽暗。
大門沒關嚴實被吹得來回晃盪，他在冷風中站了一會兒，推門走了進去。
——
連續好幾天，林星河都沒在家撞上過程巖松。
他本想看看對方穿上新衣服的樣子，卻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林星河猜想對方還是在兼職。
他忽然有點莫名的煩躁。
可能是他的聖母心犯了，看不得對方這樣，或者說看不得對方浪費這麼好的頭腦。
也或許是他不想讓對方在林家過的太過艱難了。
他不是沒想過直接給對方送錢，可又覺得這個年齡的他們正是最好面子的時候。
如果直接送錢，不僅崩了人設，說不準還會讓程巖松覺得他是個神經病。
然後更加的記恨他。
思來想去，林星河找到一個好辦法。
他抬頭瞧了瞧時間，現在已經八點半了。
怕錯過程巖松回來的時間，他拿著卷子搬了個椅子坐在樓梯口上，耐心地等了起來。
等了幾分鐘，沒等到想要等的人，反而等到了起來上廁所的徐姨。
徐姨剛踏出房門，餘光裡看到一道影子在二樓轉角處，嚇得她“啊”了一聲。
這聲音在寂靜的別墅內顯得很突兀，林星河伸頭朝下看去。
視線一瞬間和徐姨對上，林星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這幅樣子讓老人家產生了驚嚇。
“星星，你在哪幹嘛呢，”徐姨拍了拍胸口，奇怪道：“房間裡太熱了嗎？”
林星河撓了撓頭，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徐姨，我在這等程巖松呢，有點事找他。”
雖然不知道能不能等到，按理說應該是能等到的。
徐姨皺了皺眉，“那你在房間等呀，在哪不冷嗎？”
“沒事，我穿著衣服呢，不冷，再等一會我就回去了，”林星河說，“徐姨你是要上廁所嗎，快去吧別凍到了。”
他的話說的冠冕堂皇的，讓人找不出反駁的點。
徐姨瞧了他一眼，拖沓著拖鞋去上廁所了。
上完出來後，她看著那個認真做作業的身影，沒忍住又叮囑了一句：“星星，你身體剛有起色，不要在外面待太久，一會就回去吧。”
林星河連連點頭，保證自己就在這再坐一會兒。
其實地暖燒的很暖和，根本就不冷。
他在這坐了十分鐘了，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
方才說的也是為了讓徐姨放心，要不然徐姨恐怕會陪著他一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