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修煉到一定境界,其武器也會隨之增強,留下的傷痕除了一些特殊之法,就只有本人才能解開。
就比如白辛夷,他的劍痕落在人身上,就會形成一道劍意,在人體瘋狂肆虐。
修為比他強的,可以用靈力強勢除去,修為不如他的,只能任由其發展。
楚鈴兒其實不記得是什麼時候傷過白辛夷他爹,不過既然是風華造成的傷口,便只有她才能解。
風華與別的武器不一樣,與她心意相同,沒有她的首肯,不管是誰拿著風華,也發揮不出其本來作用。
不過,這倒是讓楚鈴兒想到了一個收回風華的方法。
她抬眸看向林青黛,故意問:“林夫人,若是讓這刀認主,是不是就可以去除白辛夷他爹的傷痕?”
林青黛也是這個想法,她點點頭:“若是那刀的主人真的死了,讓它認主後確實可以。”
楚鈴兒還沒死,風華想認主也只能認她
楚鈴兒忍著心中高興,假裝皺眉:“但現在風華在鴻鵠手中,我們要如何將風華拿過來?”
這....
鴻鵠剛救回來的幾年,顧南星尚且能與它說幾句話,這幾年,它連顧南星都不理了。
林青黛陷入沉思,片刻後她對著白辛夷道:“辛夷,這事急不得,等南星將茯苓的毒解了,我與他說,讓他去與鴻鵠談談。”
白辛夷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知道孰輕孰重。
他頷首應好:“我爹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不急於這一時。”
說定後,幾人起身回家。
到家後,林青黛立馬就讓顧白青去修煉,顧白青癟了癟嘴,知道逃不掉,便叫白辛夷同他一起,指導他。
楚鈴兒則和林青黛一起準備晚飯。
看著楚鈴兒和林青黛的身影消失,顧白青一臉討好的看著白辛夷:“辛夷哥哥,今天能不能不修煉?”
白辛夷含笑拒絕:“不可以。”
唉。
顧白青嘆了口氣,就知道白辛夷是個鐵石心腸的。
不過他叫白辛夷過來不是為了求情的,他不情不願的紮好馬步,四處瞟了瞟,沒看見人後,緊張兮兮的同白辛夷講:“辛夷哥哥,你們日後將那黑刀取回來,可千萬不要讓楚姐姐認主。”
白辛夷挑眉:“為何?”
“你不知道,今天我們去看鴻鵠,本來都要走了,楚姐姐忽然看見那黑刀,就非要上前看看。”顧白青想到當時的場景,還心有餘悸:“她拿著那黑刀的時候就像是陷入了夢魘一樣,後面還問我怎麼才能讓鴻鵠把那把刀給她。”
後來聽見白辛夷說這是一把魔刀的時候,他就更懷疑,是那把刀對楚鈴兒做了什麼。
只是當時楚鈴兒在場,他不好說出來。
聯想到楚鈴兒剛剛提出的認主之事,白辛夷若有所思,難道楚鈴兒認得這刀?
越想越是有這種可能。
白辛夷皺著眉望向楚鈴兒身處的廚房。
半晌後,轉頭對顧白青道:“這件事你別跟其他人講,楚姑娘那邊我會看好她的。”
顧白青應好。
有白辛夷看著,他就放心了。
楚鈴兒還不知道自已被顧白青賣了,正在和一團面打的不可開交。
她活了兩百多年,從未自已做過飯。
倒不是什麼君子遠庖廚,只是沒有這個機會。
林青黛要做飯,她就說來幫忙。
本來也只是客氣一下,誰想到林青黛一點不客氣,還真讓她來和麵。
她按照林青黛說的步驟搗鼓了半天,終於弄出了一團,似面非面的東西。她舉著沾滿面粉的手,仰天嘆了口氣。
這比殺人難多了。
一旁備菜的林青黛抽空看了她一眼,樂呵呵的打趣道:“楚姑娘在家定是沒做過這種粗活吧。”
楚鈴兒:“沒做過。”
頓了一下,她又道:“我做不好,不如修煉。”
這是實話,要是讓她在做飯和修煉二選一,她肯定選修煉。
林青黛卻不覺得,她走過來捏了捏她做的麵糰,做出評價:“你第一次做成這樣已經很好了,多做幾次你就會覺得很簡單的。”
沒有下一次了,楚鈴兒暗想。
楚鈴兒在林青黛的指導下將麵糰分好,林青黛見她如臨大敵的樣子,不由失笑。
等麵糰分好,就讓她站在一旁看著。
自已三下來兩除二的將麵糰製成一張張肉餅。
又做了幾道菜,才開口讓楚鈴兒將菜端出去。
用過晚膳後,只有顧白青繼續修煉,其他人都回了房間。
第二天,楚鈴兒起來時,林青黛還沒去善醫堂。
正好她無事,就和她一起去了。
她們剛走一會兒,白辛夷和顧白青就追了上來。
顧白青上前走到楚鈴兒旁邊,不滿撇嘴:“楚姐姐,你怎麼不等我一起?”
楚鈴兒:“我以為你今日要修煉。”
昨日林青黛下了命令,顧白青每日最少都得修煉兩個時辰,楚鈴兒不想耽誤他的修煉進度,所以才沒等他的。
修煉對於顧白青實在是折磨,特別是他們都走了,他更坐不住。
所以便央求白辛夷,把修煉時間改到晚上。
反正早晚都要修煉的,早與晚沒區別,幾人便任由他去了。
善醫堂是醫宗弟子學習的地方,從進門開始,每一間房間裡面都有醫宗長老授課,有的是行醫,有的是解毒。
林青黛帶著幾人進了最裡面的房子,這間房更像是一個藥房,一踏進,濃烈的藥香撲鼻而來。
正在抓藥的人聽見動靜抬頭看過來,向他們一一打招呼:
“師孃,白青,白公子,楚姑娘。”
楚鈴兒一看,是之前在茶鋪見過的蕭玉竹。
蕭玉竹打完招呼後,放下藥材,走過來問林青黛:“師孃,昨日我給那幾人吃了藥,他們的症狀緩解了很多,今日繼續喂這藥嗎?”
蕭玉竹說的幾人正是白辛夷在中都救的那四個修士。
林青黛擺手道不用:“我去看看他們的情況,可以就給他們換一副藥。”
他們一起來到偏房,那四個修士躺在床上。
他們雖然還未甦醒,但呼吸沉穩,經脈也很平靜,與初見時大不相同。
林青黛翻起其中一人的眼皮,看了看眼白,又捏著他的嘴,看了看舌苔,才轉頭對著蕭玉竹道:“這毒差不多穩定下來,可以換藥了。”
蕭玉竹應聲,轉頭出去煎藥。
林青黛又檢查起另外三人的情況,一邊看一邊同顧白青講述其中原理。
顧白青雖然醫術不行,但對醫術的熱愛一點不比他們少,因此聽的格外認真。
這時白辛夷忽然拉了楚鈴兒一下。
楚鈴兒抬頭看他,意會後同他走出門外。
白辛夷從懷中拿出一個藥瓶遞給她:“這裡面是固魂丹,你每日服用一顆。”
楚鈴兒垂眸看向他手中的藥瓶,怔住。
她忽然有些心虛。
她沒想到自已都不在意的事,白辛夷卻一直記在心中。
“怎麼了?”白辛夷見她表情不對,眉頭一蹙:“這藥不行嗎?”
楚鈴兒搖搖頭,將藥接了過來。
“沒問題,多謝你了。”
白辛夷唇角微微勾起,他不以為意道:“順手的事。”
楚鈴兒又不是不知道其中過程,知道白辛夷不願居功,她抿了抿唇,心中再記一份人情。
白辛夷垂眸看向楚鈴兒,想要問問黑刀的事,話在嘴角打了個轉,又咽了回去 。
楚鈴兒大概是不會對他說實話的。
楚鈴兒將藥瓶收好,抬眸就看見白辛夷躊躇的神色。
她奇怪:“怎麼了?”
白辛夷搖頭不作答。
楚鈴兒不是疑心重的人,白辛夷搖頭,她就當是他自已的事,轉身進屋繼續看林青黛解毒。
林青黛正在向顧白青講這毒該怎麼解:“這毒是由一種名叫陰陽彩蝶的毒物作為藥引,混合了虎刺梅,風信子,紫珍珠,金鑽.....研製而成,這毒有陰陽彩蝶的特性,無色無味,中毒後會血脈膨脹,呼吸困難,陷入昏迷中,若是不及時救治,會經脈迸發而死。”
說到這兒,她停了一下,給顧白青理解的時間,片刻後,繼續道:“想要解毒,首先需要剋制陰陽彩蝶,陰陽彩蝶最怕的就是天山雪蓮,所以我們需要用天山雪蓮做藥引,加上首烏,鉤吻....將他身上的毒性慢慢淡化,等他呼吸正常後,再用銀針為他疏通經脈,最後再服上幾服祛毒藥就可。”
不過短短兩天,就將這毒研究透徹。
楚鈴兒看著林青黛,心中暗忖:這林夫人當真厲害。
“阿孃,那要是沒有天山雪蓮怎麼辦?”在楚鈴兒出去的這段時間,林青黛向顧白青介紹過陰陽彩蝶這種毒,顧白青感嘆其厲害之時,不禁疑問:“除了天山雪蓮,就沒有別的東西能解陰陽彩蝶的毒了嗎?”
林青黛用錦帕擦拭手指,聽見顧白青的問題後,解釋道:“你若是單獨遇見陰陽彩蝶這種毒物,除了天山雪蓮外,還有兩個解法,其中一個是與人結合,散發其中毒氣,還有一個就是找一個比天山雪蓮還厲害的毒物將它吸出來,但你遇見的要是這種陰陽彩蝶煉製出來的毒藥,那就非天山雪蓮不可解了。”
“原來是這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白辛夷想起當初他們中了陰陽彩蝶之毒後,他本想將楚鈴兒收進法器,卻被楚鈴兒推開,再醒來他身上的毒全部移到了楚鈴兒身上。
除去天山雪蓮和結合,就只剩下一種。
楚鈴兒是比陰陽彩蝶還厲害的魔物。
這個想法在白辛夷腦中出現一瞬,又被他否決。
楚鈴兒若是魔物,他怎麼會感受不出來。
可不是,那毒又是怎麼回事。
白辛夷思緒陷入死迴圈,他側眸看向楚鈴兒。
楚鈴兒靠在門框上,雙手環胸,聽得十分認真。
感受到他的視線,轉過頭來,挑眉詢問:怎麼了?
白辛夷勉強露出一抹笑,收回視線。
楚鈴兒感覺今日白辛夷怪怪的,眼眸中藏著她看不懂的東西,她垂眸想了想,自已好像沒露出什麼馬腳吧。
林青黛同顧白青講完後,看向兩人,說道:“走吧,我帶你們去逛逛。”
善醫堂是醫宗最重要的地方,不僅有學堂,藥房,還有藏書樓。
醫宗與別處不同,不管是誰都可以去藏書樓,這裡無人看管,裡面的藏書大多都是醫宗弟子在外收集的。
林青黛帶著他們踏進藏書樓,指著書架道:“這裡的書有些可行,有些純屬胡編亂造,你們隨意看。”
楚鈴兒拿了幾本翻了翻,都是些她看不懂的東西,她又放回原處。
對林青黛進門說的話,她有些不解:“既然是胡編的,為何還要放在這裡,那些剛入門的弟子豈不是很容易被帶偏?”
她這話一出,林青黛先是愣了兩秒,接著捧腹大笑:“哈哈哈,我跟你說,白青就是那個被帶偏的,哈哈哈。”
一般醫宗弟子看了藏書樓的書,會產生懷疑,再去詢問長老,長老這時候就會替他們糾正。
所以一般不存在被帶偏的情況。
除了顧白青,她的傻兒子。
顧白青非常喜歡看醫書,經常來藏書樓,在書中遇見不同見解時,他不會產生懷疑,而是繼續看下一本。
這就導致他腦海中一種病,幾個解法,有的好,有的不行。
他又摸不準那個是好的,那個是壞的。
於是救人的時候,經常用了壞的法子,導致越治越嚴重。
等她和顧南星察覺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只能慢慢糾正了。
楚鈴兒不敢置信的看向顧白青,她是萬萬沒想到,顧白青醫術不行的原因竟是這樣。
顧白青被她看得很是羞赧,臉頰通紅的對著林青黛忸怩道:“阿孃,你別笑了...”
林青黛見顧白青害羞,更是忍俊不禁:“他那時可聰明瞭,還知道躲著我們偷摸看書。”
“阿孃~”見林青黛還說,顧白青氣的跺腳。
“好好好,我不說了。”
楚鈴兒笑著安慰:“白青,這未必是一件壞事,有朝一日你將你腦中的糟粕祛除後,你定能成為一個厲害的醫師。”
他的這條路比常人要難一些,但收穫也會比其他人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