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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5

清晨,到達警局後,李傑去了一趟局長的辦公室,向他簡短地彙報了昨日得到的資訊以及心中的看法。

“沒關係,相信自已,憑直覺去做。”局長的語調親切,表情慈祥。這使他信心大增。他想,怪不得隊長總能在與局長的交談後,變得信心滿滿。他激動地離開了辦公室,這是他第一次主導刑事案件,他想借此機會提升能力,把這個案子查得水落石出。

三人再一次來到案發現場。和那日不同的是,現場沒有圍觀的群眾,但一些在對面早餐店購買完餐品的居民,以及正在搬運水桶的工人看見有外人到來後,紛紛多瞥了幾眼。另一方面,肆意堆放在房前的垃圾廢品被一清而空,豁然乾淨了許多,被掩蓋了長年累月的地面終於重見陽光。

當日找到了死者的房門鑰匙後,警方暫且把它們交給了社群保管。但從今天起,他們決定掌握鑰匙的使用權。李傑聯絡了社群負責人李波,向他取得鑰匙。他匆匆趕來,遞交了鑰匙,緊接著就詢問結果。李傑表示還不能說明結果。然後他說有要事在身,又匆匆地離開了。

“我們還沒把事情交代清楚呢。”湯鐸說。

“一會兒再聯絡他吧。”李傑說,接著提醒大家戴上手套和口罩。

一條生鏽的鎖鏈拴在第一道鐵門上。李傑開啟鎖鏈,把他們掛在門把手上。進入中間這塊小區域後,便能感到像是走進了另一個世界。一個彷彿電影中的魔法掃帚立在角落裡,下面是一個生鏽破損的簸箕。兩雙破舊不堪的鞋躺在一旁,像是被主人遺棄了多年。另一側的三個花盆裡只剩下僵硬貧瘠的土壤,或許是來不及種上綠植。

開啟第二道門,稍微能聞到的刺鼻陳腐氣味和陰暗的環境則告知眾人已經步入了另一個世界。

“我應該多噴點兒香水,這一定不會影響我們查案。”湯鐸隔著口罩大聲地說。

“嗯,我同意。不過我們趕快行動,不就能早點兒離開了嗎?”閆明笑著說,他知道沒人能看見他的嘴張開了。

提議不錯,接著大家便轉過身開始按照計劃默默行動。起初的一刻靜默無聲,而後便響起翻箱倒櫃的動靜,猶如壞人在實施犯罪。他們知道自已不是壞人,而如果死者泉下有知,一定不會怪罪。

世上本就無鬼神,也沒有人死後會去黃泉的事,湯鐸這樣安慰著自已,然後對書桌展開勘查。隔著手套感覺到了難以拉出的抽屜與滑槽之間的巨大摩擦力。可能是東西太多或某塊布料卡在了滑槽上。他加大了臂力,終於把抽屜拉了出來。他大口喘氣,並不擔心吸入灰塵。他掃視費勁拉開的抽屜,裡面果然有很多物件:沾有汙漬的手帕、補丁和破洞並存的襪子、皮筋、針線盒和縮水泛黃的毛巾。看到這,湯鐸一下子就明白了,這是老人儲放小規格衣物的地方。阻礙他的拉拽動作的大概就是那個伸出一角的毛巾。

他又用力拉出第二個抽屜,卻比預想那樣更容易地拉了出來。內部的物品卻因粗暴的動作而劇烈碰撞。這些東西他更熟悉,一把鉗子、一柄木鑿、一把羊角錘、部分裝在塑膠碗中的鐵釘、大小共計四種不同型號的螺絲刀等工匠所使用的工具。顯然,這個抽屜又是死者的工具箱,同時透露出一個訊息,死者擁有維修和改造的技能。

書桌面上的一層玻璃下整齊拼放著尺寸不一的微微泛黃的照片,有單人照、頭像照和多人照。其中出現次數最多的是一個女性。透過對比,湯鐸認為這是老人的妻子。一張年代更久遠的照片上,展示了她年輕時的面貌,她靚麗的外貌足以使她成為那個年代的美女。而她一旁的那位男子,也稱得上是那個時代的英俊之人。毫無疑問,他就是不久前倒地而死的那個邋遢老人。物是人非,他感嘆著站直身子,目光又落在前方掛在一顆釘子上的夫妻合照,相框較大,佔據了中間的一大塊地方。照片上印著拍攝日期和原由:“二零一三年九月十日,紀念結婚四十五週年。”他被這充滿溫情的老照片驚得怔住了,口罩裡的嘴不由得微微張開。他們笑得甜蜜而幸福,折煞了觀者。另外有幾個小尺寸照片,眾星捧月地圍繞在四周。所有照片上的人物都有著一個表情,那就是燦爛而幸福的微笑,他們絲毫不在乎暗黃、殘缺的牙齒。

“前輩,您看起來心事重重呀。”負責翻看書籍的閆明小聲地說。

“沒有,”湯鐸搖搖頭,“你有什麼發現?”

“暫時沒有,他的書倒是挺多的,如果您願意幫我的話,說不定一下子就能解決。”閆明說的沒錯,一個木質書架上,擺滿了無數不同型別的書。

“我看不用那麼麻煩了。”兩人背後響起了李傑的勸告聲,他們應聲回頭,只見他站在方桌前,手裡捧著一個16開大小的作業本。

“老人家用圓珠筆寫得字跡很清楚,嚴格的說,這根本不是寫日記用的載體,而是有感而發時隨意落筆的草稿本。其他頁面上還有他練習書法時寫下的毛筆字。”

二人湊了上來,李傑隱約聞見了一股湯鐸身上的男士香水味。他又感到了鼻子不通氣,所以無法分辨其中的成份。湯鐸伸手接了過來,攤在兩人眼前。左邊一頁就是老人用來練手的地方,他寫的字很工整,每個字都保證寫在了線格內,只是每行的字數不一樣,有的寫滿了,有的寥寥幾字。右頁上卻寫滿了一大半,開頭便是憎恨之言:“那些壞人為什麼針對我,為什麼要不斷打擾我……我將來做了鬼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雖然沒有明確的姓名指向,但真的有人惹毛了他,就是‘那些人’。看完這些抒發憤怒的言辭,我敢推測‘那些人’一定與他有著秘密一樣的糾紛。”湯鐸把作業本遞給了閆明。他接過來,又看了一遍。

“我們找到這些人不就可以展開調查了嗎?”湯鐸說。

“對,看來不少於三人。”李傑說,“一個我行我素的老人,一定與很多人結下了樑子,而這些人,也會對他抱有偏見,嚴重的說,是對他恨之入骨。”

閆明合上了寫滿了一肚子痛苦和憤恨的作業本,交給了李傑。“但我們又怎麼能夠知道這些人的真實身份呢?”

“常用的辦法就是挨個詢問所有認識他的人,但也有可能某個人就知道這些人的身份。”

“但願如此,那接下來我們還要繼續待在這兒嗎?”湯鐸感到有些頭暈。

“當然不了,我們要離開這裡,去找第一個要詢問的人。”李傑說,“但在這之前,我們要取走一些對破案有價值的物證。閆明,你去車上拿幾個證物袋。”他又轉過身子,指著進口處長桌上的那盆巧克力說:“我們一定要帶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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