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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16章

我們背道分開,我心中仍舊半信半疑,他會不會去警局?要知道如果他碰上什麼倒黴事,以他變幻無常的性格,是一定會找個藉口推辭的。我試想打電話向他確認態度,但又怕逼得太緊,使他心中不快。算了,我還不如把他和盤托出的事告訴給鍾銳。一旦他變卦,由鍾銳出面定能給他壓力。我撥打了電話,那頭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聽。

“事情搞定了,他向我交代了事實。所謂的‘驚喜’果然非同你我的想象。”

“好事成雙。”他說,“我聽見了你走路的喘息聲,現在應該還在路上吧?”

“是的。”

“等你來了,再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我聽吧。現在我把黑衣人的住院地址發給你。他恢復了意識,決定接受我們的審問。”

“真是太好了。”

“不錯,你可以馬上趕過來,我們正準備吃飯呢。”

“不了,你們先吃吧,我在外面隨便吃點兒什麼,然後直接去醫院找你們。”

“也行,路上注意安全。”

好事成雙原來是這個意思,我興奮了起來。走在林蔭道上,感覺背後的風彷彿在推著我,迫使我加快了腳步。

我路過了一家麥當勞,買了一份午餐。我很快吃完了漢堡,喝光了檸檬紅茶。然後我訂了一輛快車,沒到五分鐘它就準時出現在我面前。速度飛快,而且距離本身不遠,我便抵達了這家給人希望的醫院,接著來到鍾銳告知的病房。透過玻璃我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他們比我來的早。於是我輕輕敲門,轉動門把手。

病房沒有想象中那麼大,但採光很好,顯得室內寬敞明亮。另一張病床上還沒有人入住。

有三個人穿著很顯眼,分別是鍾銳、胡曉毅,以及一個女性警員。向熟識的兩人點頭致意後,我又對她送出了微笑。我猜她的職責大概和我一樣,專門負責記錄證詞,做一些雜事。他們站在病床一側,我終於看到了這個神秘的黑衣人。他現在穿著白色的上衣,臉色蒼白得像個病人,卻不像壞人。他瞥了一眼,垂下有亂糟糟頭髮的腦袋,雙手搭放在腹上,背靠著枕頭。我打量了從頭到腳的長度,粗略得出他的身高,一米八五。他的臉上沒有贅肉,臂膀粗壯,想必平常沒少做運動。他的面相完全不與邪惡沾邊,很難想象他就是那個黑衣人。

“你來得很準時,我們也才來不久。”鍾銳起身將身下的椅子讓給了我。病房裡的椅子本就不多,我擺手拒絕了。

“司機大概知道我心急,於是開得快了些。”

“你的好訊息稍後再告訴給我吧,現在我們來解決另一件事。”他向我使了眼色,然後面向病床上的男人。

“如果你準備好了,我就開始提問了?”

鍾銳看著他,他沉默不語,只是點了點頭。

“好,於洋,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鄧小芸有非分之想的?”

“是去年,我入職不久後。”他支支吾吾地說,“具體時間忘了。”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她和我的店長很熟悉,總是在路過時進店聊上幾句。我到來後,便會和我致意。久而久之,就和我說上話了,但幾乎都是短暫的。她喜歡問我們店借東西。”

“於是也就自然而然地知道了對方的住址。”鍾銳提高了音量,他點點頭。“你認為這是種緣分?”

“對,一般來說,當你知道一位熟人與你相距不遠,都會覺得很奇妙,彷彿能感受到吸引。說是緣分也不過分。”

“你也會乘坐315路公交車回家吧?”胡曉毅在一旁問。

“是的。”

“有時碰巧也能和她同乘一輛車吧?”

“是的,但即使我看到了她,也不會主動和她打招呼。除非她靠近我,或坐到我身旁的空位上。不過這樣我會受不了的。”

一閃念,我想起了小芸說過有人在車上偷看她的事,其中就有他吧。

“聽起來像是普通相識之人之間的關係。”鍾銳指出,“你又是怎麼知道她當晚的行蹤的?”

“是無意間聽到的。”他低聲說,抬頭看了眼鍾銳。

“請解釋一下‘無意間’?”

“那天我因為抽菸而去到安全通道內,正巧聽到有聲音從樓下傳來,原來是她在打電話。她沒有注意到有人進來,也沒有降低聲音,所以我很清楚地聽清了她的話。她提到會在七月八日晚,去馬口峪附近的涼亭。更巧的是,我對那個地方也頗為熟悉。我以為是什麼再正常不過的事,直到我聽到了‘我會帶上安全套’這句話。我即刻意識到她應該是去和男友做愛。可我不明白為什麼選擇那種地方和漆黑的夜晚。但從她的口氣中又能聽出雙方認真的態度。於是我決定去跟蹤,甚至想對她做點兒什麼。”

“你就制定了一個計劃,是嗎?”鍾銳問。

“是的。”他做了一個扭動身體的動作。

“這個計劃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幾乎是從認識她的第一刻開始的。”他回答道,“然後每每見到她,我心中都有種莫名的興奮感,想和她有進一步的發展。但這不可能,她在與店長交談的過程中明確提到自已有男朋友。我覺得很失落,只好在腦中胡思亂想,其中就包括強姦她,滿足自已的慾望。”

我站在一旁,絲毫不覺得累,心中思忖,有很多男人都是種情況,每當遇到一個欣賞的女人,便會止不住地幻想意淫,想和對方結成妙不可言的關係,最好是交往,再發生關係。希望破滅後惱羞成怒,於是就會計劃做點兒填補內心缺口的事。而意志力不強的人,或者說變態則會找準時機實施猥褻等違法行為。

“你是怎麼準備的?”鍾銳問。我注意到坐在椅子上的女警員在默默記錄著證詞。

“我從相關影視劇中知道了致人昏迷的方法,於是在家附近的藥店購買了酒精和醫用橡膠手套,又買了一塊方便浸溼的純棉方巾。我還準備了幾隻安全套,因為我知道不能在現場留下證實身份的痕跡。”

“當晚你是怎麼蹲守和襲擊死者的?”

“我先一步乘坐計程車抵達馬口峪站,那時大概二十二點了。雖然很早,但必須要趁早。我站在公交站牌下,觀察所有下車的人。大約過了三十分鐘,她出現了,卻是從快車上下來的,顯然很著急。她走在前面,我在後面跟著,隨她一前一後走上那條通往涼亭的路。我回身發現後方無人,便迅速將酒精倒在方巾上,然後飛快上前,一手摟住她,一手把方巾捂在她的口鼻上。片刻後,她就全身無力,意識模糊了。我把她拖到了幾步遠的一個角落裡。不,是井蓋上面。”

“井蓋上面?”我們幾人異口同聲地喊道。

“對,這就是我沒有殺害她的證據。我的確是把她丟在那裡的。”

“好,這個稍後再做解釋。”鍾銳說,“你接下來怎麼做了?”

“我……”他稍事停頓,“我當時勃起了,於是趕快拿出安全套戴上。然後把她的裙子推了上去,脫下了她的內褲。本想繼續,但……但我發現我早洩了。”

“這是先天性的,還是緊急情形下的特殊情況?”胡曉毅插進問題。

“後一種。”他的表情顯得為難。

“後來呢?”鍾銳接著問。

“我摘下安全套,穿上褲子。給安全套打了個結放進了口袋裡。又開啟手機電筒,檢查了一下現場。沒有問題後,我準備離開了。只能如此,我離開時她有甦醒的跡象,所以我頭也不回地走了。”他說,“安全套的事恐怕你們都知道了。我本以為是我遺留在現場的酒精瓶和方巾洩露了我的身份。”

“你把它們留在了現場?”鍾銳大聲問,身體明顯前傾,雙眼緊盯他。

他看到鍾銳情緒激動,不敢作聲,只是點點頭。

“你把它們扔在哪了?”

“是快要到那個井蓋處的地方,反正是圍牆邊下。對,就是那裡。”

“那個井蓋處又在哪?”

“在那條路的旁邊,離岔路口出口幾十米的地方,而整條路上似乎就只有那麼一個安置井蓋的地方。”

“我們會去調查這個地方的。”鍾銳說,“你檢查現場的時候,有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

“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麼?”

“比如說,死者身上或者包裡有東西掉落在地上,而你害怕留下指紋沒有去觸碰。”

“沒有,她身上沒有掉落任何東西。她的包也是鎖得嚴嚴實實的。我把她弄暈後,連人帶包一併扔到了井蓋上面。又或者光線不佳,我又太緊張沒有注意到其他方面。但我肯定,我走的時候,她就躺在那裡。”

“你是否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什麼東西嗎?”

“嗯……”他想了想,“我隱約記得她的一隻手上戴著手錶,另一隻上是手鍊。”

“你難道不怕別人發現你在強姦嗎?”

“很擔心,但就是無人發現。連她的男友也沒有過來。其實我更想他男友發現她,這樣他就有了襲擊女友的嫌疑。而現在我更加確信他是兇手,因為只有他可能在返回的路上看到女友,具體原因就難以猜測了。不過我絕非媒體宣傳的那樣,強姦、搶劫又殺害了她。這三樣,我一樣都沒有做。”

“你為什麼服藥自殺?”我突然開口發問。他們都被我的話吸引住了,紛紛看向我,我感到臉頰發紅了。鍾銳看著他,讓他回答。

“一旦我揹負了那些罪名,我就會失去工作和家人,給他們摸黑。所以我想一死了之,也稱得上以命換命。”

“可是如果你真的沒有殺人,這樣就是含冤而死。倒不如接受必要的懲罰,多年後還可以重新做人。”鍾銳說。

“不錯,甦醒後我便有了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接受你們的審訊。但請相信我,我只是弄暈了她,並沒有強姦她,更沒有殺害她,請為我洗脫一部分冤屈呀。”

“查明案情是我們的職責所在,我們會調查得一清二楚,最後一定會給你一個合適的交代。”鍾銳說,“不過,請暫時承擔嫌疑人的身份。”

他點點頭,嘴唇微微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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