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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謀劃

於十三思索了片刻,他又接著說:“這兒可是使團的必經之路。”

元祿雙手撐著下巴,突然冒出一個主意:“那我們就不走那個官道。”他盯著地圖片刻,語氣歡悅,“我們走山上的小路。”

“不行。”寧遠舟率先開口拒絕,“就算我們能過去,殿下的車也過不去,而且我們還有黃金輜重,就算用小車一趟趟拉上去,動靜太大,還是會引起他們注意。”

元祿只得作罷,他的神色黯淡,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法子了。

“如果硬闖呢?”一旁的錢昭默默開口。

眾人沉默片刻——

“他們在塗山關安排了一千人,還有各種高手,咱們才多少人?”於十三掃視一圈,問向錢昭,“靠硬闖?”

他輕輕搖頭——這個法子,不太現實。

錢昭頓了頓,他的眸子沉了下去,便繼續盯著地圖。

寧遠舟聽罷,望向任如意:“你怎麼看?”

“殺。”

任如意半坐在一邊的長凳上,她一直垂眸在聽著。

眾人面面相覷——殺?

“擒賊先擒王,只要殺了周健,那收關的一千人就不足為懼。”

任如意淡淡開口,似乎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怎麼殺?”錢昭忙問著。

任如意的想法倒是與他的某些點子不謀而合。

“我去動手。”任如意回眸盯著寧遠舟,一字一句道,“你們要他幾時死?”

“你現在內力恢復了幾成?”寧遠舟看向任如意,緩緩問道。

“一半吧。”

“那不妥。”寧遠舟連忙搖頭,聲音低沉,“這周健是武探花出身,就算你僥倖成功了,八成也不能全身而退。”

任如意仰頭,眸子輕瞥,毫不在意:“他成名已久,我之前也看過他的卷宗,我算過,最多廢掉一條手臂,肯定能取了他性命。”

寧遠舟身子一愣,他想要開口勸阻些什麼,可當瞧見任如意的眸子,他還是作罷。

“還是我去吧。”

葉忘川突然開口,她本是靠在一邊的窗沿上打盹,並沒有人刻意地去觀察她的存在。

在迷迷糊糊間葉忘川也聽到了一些,大致內容她記不得了,但是按照她聽的內容來看,那個周健當是會影響阿楹的生命。

任如意側身從上到下打量著葉忘川:“我不需要別人幫忙。”

葉忘川繼續說著:“我贊成任姑娘剛才的法子,但是任姑娘你還要教授阿楹,不能有什麼閃失。還是我去吧,我今晚就能殺了這個人。”

“不可!”於十三連忙回頭,“那些要殺你的人應該就藏在周健府衙附近,你去,豈不是送死?”

葉忘川欲要反駁些什麼,卻被寧遠舟打斷:“你們還碰到其他人了?”

於十三輕輕點頭,聲音沉重:“我們在回來的路上遭到了北磐舊部的襲擊。”

“北磐舊部?”

錢昭眸子抬起,神色微驚。

於十三點點頭,噫籲道:“出手可毒了呢!”

元祿直起身子,繼續問著:“北磐舊部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來梧國?我之前聽頭兒說這幫人早就避世了。”

“大概是什麼陳年舊事,或者是有人想要斬草除根,不得不出動舊部。”於十三長嘆一聲,他的餘光瞥到一旁的葉忘川,她竟繼續打起了盹。

“所以她真的是北磐人?”錢昭直問道。

他靜靜盯著一邊的葉忘川,一雙眼睛埋在陰影裡,晦澀複雜。

“就目前我知道的來看,是這樣的。”於十三默默地點頭,輕嘆,“至少,一定和北磐有些關係。”

“所以頭兒才讓我給阿川姐下迷蝶蜜!一來可以保護阿川姐,二來,可以打探她的行蹤!”

元祿猛然想起什麼,忙驚道。

於十三輕輕拍了拍元祿的腦袋:“聰明!”

他又抬眸瞧著寧遠舟——那人的眉頭幾乎鎖在了一起。

“北磐舊部雖然是江湖組織,行蹤難以捉摸,但卻主要聽命於北磐狼主。”寧遠舟手指彎曲,他頭垂下,神色難懂,“果然——”

“你們說了這麼多,說到底,還是我去最合適。”

任如意忽然開口,將眾人的注意再次拉回,她聲音堅定,彷彿篤定了一切。

寧遠舟喉結滾動,反問向任如意:“那就算周健死了,塗山關還有他的兵把守呢,到時候我們還得硬闖。”

“使團裡的人功夫都不弱。”

“這樣折損太大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們讓我來做什麼?”任如意長眉蹙到一起,她的聲音有些怒意,“做我們這一行的,每天賭上性命不是必須要做的事嗎?”

“不是不能賭,只是不能隨便賭。”寧遠舟開口解釋道,“必須把勝率算到最大才行。這樣,你跟我說說,你看過周健卷宗裡的內容,我好跟我們六道堂的做個對比。”

任如意長吁一口氣,強行耐著性子道:“只記得他四十多歲,性豪爽,好飲酒,平常從不獨寢,不太通文墨,但卻愛看一些名將謀士的話本子。自稱是前朝都督的二十世孫。”

寧遠舟思索片刻,又問向於十三:“十三,你確定他不知道六道唐也在護送公主嗎?”

於十三沉默良久,最後篤定道:“我覺得——他不知道。”

“為何?”

“我們沒去過驛站,我和驛站的驛丞也打了招呼。他們——”於十三想了想,憑著記憶緩緩道,“還以為我們沒到塗山關呢,他同幕僚也說了,覺得我們一共就只有二十幾個護衛,殺了我們,那十萬兩黃金,一半獻給丹陽王,一半他們自已留作軍餉。”

寧遠舟眼眸微動:“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不如智取。如今周健在明,我們在暗,只要——”

“你們慢慢商量吧,楊楹該睡了,我也該過去了。”

任如意忽然開口將寧遠舟的話堵在咽喉,她瞧了眼眾人,便轉身離去。

“頭兒,如意姐是不是生氣了?”元祿探頭瞧著那離去的紅衣,撓撓頭。

“她不是生氣了,她只是不習慣跟這麼多人一塊商議事情。當過刺客,獨來獨往慣了。”

寧遠舟悵然道。

一旁的錢昭默默轉頭盯著寧遠舟,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話:“你好像很瞭解她。”

於十三眸子倏然睜大,他抿唇輕笑,時不時抬頭瞄著寧遠舟——錢昭對於老寧的事永遠那麼一針見血。

元祿也轉動著眼睛,小心翼翼拿餘光打探著寧遠舟。

“......”寧遠舟四下看著眾人,他眼角微抽,強行保持鎮定,“說正事!”

於十三幾乎是笑而不語,見氣氛有些微妙,他攤開手撐在桌子上頭笑道:“好了好了!我支援智取!”

“咦——朗哥呢?”

元祿端端正正坐好,本要聽些“正事”,卻眸子四下一掃,才發覺哪裡有幾分不對。

“這會兒應該是在巡邏。”寧遠舟淡淡開口,“咱們先商量,後面我再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