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做什麼呢？”
瞭望露臺上，白夜月對著漫天的星辰發呆，一改平時又賤又喜感的樣子，格外地平靜，充滿了神性。
“……”
“在想什麼啊？過去的事嗎？”
“……”
白夜月還是沒有回覆。
羌笛想了一下，悄悄湊到他旁邊，陪他一起看星辰的生滅，天體的旋轉…
好久好久…沒有交流。
“團長啊，這幾天整理嵐武大人的修行筆記，有一段話沒有讀懂。”
“唔…我看看。”
白夜月緩過神，表情又恢復如常，接過筆記本，思索了一會兒。
轉過身，一臉認真地看向小笛姐。
“你可以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嗎？”
“嗯，說唄，只要不是太過分。”
“做我女朋友吧。一秒就好，一秒之後，我們便分手。”
“真的假的…啊？！”
羌笛被白夜月這話給弄懵了，試探性地問了一下：“為什麼啊？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嗎？”
“伸出手，便是拿起，鬆開手，便是放下。不會有一絲猶豫，不會有一絲遲疑，愛便愛的深沉，走便走的瀟灑。”
“一秒鐘，若是不太熟悉的人，連喊出名字都來不及吧？”
“一秒剛好，多了一點，哪怕真的只是聽到熟悉的名字，便生了貪慾，放不下了。少了一點，人還沒反應過來呢，怎麼能叫拿起呢？”
“可不可以，就那樣，不放下了呢？”
“你要別人一直舉著，多累啊？一秒，不夠兩個人過完一生嗎？”
羌笛表情有些複雜，很是糾結…
“你說，有些人寧願困頓一生，也不願意放下執念嗎？”
“因為，沒有拿起來過，又怎麼放得下呢？”
“你這樣解釋，這個問題好沉重啊，我一下子不知道該不該答應你了。”
“嗯哼～不想回答，那就不回答好了。畢竟，更多的人，連問出這個問題的機會都沒有。執念，是謂拿不起，放不下啊～”
白夜月從口袋裡摸出紙菸，點了幾下…然後意識到了宇宙中沒有空氣，點不著，最後尷尬地掏出電子煙，抿了一口味道。
“給我，嚐嚐？”
“哎呀！不給！對身體不好！”
“那你還抽！”
“我修不了仙，更沒小武境界高。”
……
打打鬧鬧的，一會的功夫，便恢復了寧靜。
“你不覺得，很自私嗎？擅自讓別人接受你的觀點，擅自要求別人去回應你！”
“說話只是說話，不是為了聽到回答。喜歡也好愛也罷，是一個人的事情。我喜歡你，與你何干？反之亦然。”
“你等我找一下掃帚…我想揍你，也與你無關。你是不是覺得自已很帥啊？你知道你這樣子多傷人嗎？你又為什麼總是要去傷害一個，很關心你的人呢？”
一道掃帚閃過，羌笛用盡了畢生修為，準備把白夜月揍成灰的那種…
然後，掃帚停在了一道無色的屏障前，好像一個圓滾滾的雪花球，護住白夜月。
“平時，你不是這樣讓我揍的嗎？為什麼啊…”
“因為，我害怕啊。”
“神也會害怕嗎？”
“三維的世界，六維的神明。二維的世界，三維的神明…每個人眼中的神，不過是另一個世界，另一處風景裡的普通人，無論，多麼充滿神性。”
“你怕什麼？”
“我可以低下頭俯瞰芸芸眾生，也可以為了你湊近看看。但若是我就那樣站在你身前，本體被你打到，會受傷，會流血，那，我還是神明嗎？”
“原來，你也會受傷，會流血的啊？”
“神不會，人會。”
“那我以後不打你了，你也不要惹我生氣，可以嗎？”
“可是，若連帶給你情緒波動都做不到，我們之間還有因果線相連嗎？”
“咳咳…我收回之前說的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只能不理你了。”
“……”
白夜月看著羌笛背過身生悶氣的樣子，有些不忍心，不過他能看見思想。
“哼～一生不低頭的死傲嬌是吧？那本小姐偏要讓你低頭啊啊！”
白：“哼～一直不肯正面表達自已情感的死傲嬌是吧？那神明就是要讓她說出自已的想法，這樣才有趣呢！”
“混蛋團長啊啊啊！平時偷看別人的想法就算了，你居然說出來！而且還敢學我說話！變態！噁心！”
羌笛好像是真的生氣了…
“小笛姐，你還沒有成仙的時候，是不是赤裸的生靈呢？”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可是，百毒的每個居民的成仙路我都看著啊，誰不是生來赤裸的呢？”
“等等，你的意思是，你到底看光了…”
“一生坦蕩，又為什麼怕被看透呢？生來無垢，死去時亦是赤裸。”
“那你為什麼要穿衣服呢？乾脆天天光著開會，光著上街算了！”
“可是，就算努力用衣服遮掩自已，就算不停用修辭藉口來隱藏自已…表象之下的大家，本來就是赤裸的啊？被不被看光，又怎麼樣？”
“行了，我知道你有暴露癖了…”
“？？？”
“喂！偷窺狂，我是在給你臺階下哦！你天花亂墜的說辭，又何嘗不是在掩飾你的本質呢？”
“……”
“在我面前，不管你展示的有多屑，多愛販劍，你也是赤裸的神明。”
“啊…我也被看光了嗎？”
“對啊，而且很短很小。”
“？？？”
“標榜自已很壞的傢伙，往往不怎麼壞。要不然，這麼屑的你，怎麼可能會有人喜歡嘛？”
……
“那個，我還是比較在意，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哎？你其實沒偷看我的記憶嗎？”
“額…我還是挺尊重隊友隱私的，誰都有點小心思嘛，要是我什麼都看，那連一個真心待我的友人都沒有了，多無趣啊？”
“……”
羌笛紅著臉，一路小跑回了房間，照例是把門一鎖，關到自已心情好了才會出來…
白夜月露出會心一笑，“不看記憶，難道我不能看自已房間的監控嗎？小笛姐不會覺得她那天早上悄悄溜進我房間看我睡懶覺的那件事，我發現不了吧？”
“嗯…果然，逗一逗小傢伙，能量條回覆了不少，繼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