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聲音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出現的,最近越發頻繁了,不停的誘導姜白,引出他心裡的惡魔。
還是說,那本就是他的一部分,根本沒有什麼耳邊的低語。
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蘇海藍不在他身邊,令他產生不安感,他就會被這種聲音侵蝕。
聲音?
蘇海藍問道:“它都跟你說什麼?”
本是隨口一問,姜白卻當真能回答上來。
“它讓我殺掉其他男主,成為唯一男主。”
“一個世界,本來就該只有一位男主才對,是這個世界不正常。”
“它說,我這樣做,是在維護世界的平衡。”
【這個世界,確實有些不正常,竟然同時出現四位男主。】
【往常我待過的世界,都是單一男主和單一女主的。】
你去過很多世界?
【我去過的世界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了。】
【像現在這樣的世界,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我確實曾見過被世界意志控制的男女主,他們必須按照劇情人設行走,否則算人設崩塌,世界也會岌岌可危。】
也就是,姜白有可能說的是實話。
劇本中,屬於他的人設是病嬌反派。
倘若他偏離人設,世界意志會介入指揮他去做符合人設的事情。
再反過來想,姜白可能也不是真正喜歡她,他的這種執念,只是因為她佔據了女主的身份而已。
男主,必定會喜歡女主。
懸掛在心頭許久的巨石落下了。
蘇海藍雙眸清亮,她不必有負罪感,也不必愧疚。
四位男主的行為是受世界意志的控制,只要她離開了,一切應該會恢復原樣。
握在門把手上的手掌滑落,“好,我不走。”
姜白的臉上浮現一抹喜色,好似完全感受不到傷口的疼痛。
他想要像往常那樣親吻她,被她側臉避開了。
唇堪堪擦過她的側臉,落在她的耳根處。
姜白的心迅速往下跌去,她還是介意的。
他們二人的距離分明這樣近,他卻覺得她的心遠在天邊。
敷衍,沒有半分情意。
連縱容和憐惜都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側眼看她,唇落在她的下顎角,帶來一陣溼潤和癢意。
她想要跟他保持距離,他就攬著她的腰,把她抵到牆面上。
“音音,不要拒絕我。”
他的身子在顫抖,像只軟弱無助的小獸。
蘇海藍垂眸,“你受傷了,需要包紮一下。”
她的眼中,沒有半分情動。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平心靜氣的跟他說包紮。
姜白覺得頹敗,額頭抵在她肩上,“你幫我包紮好不好?”
她沉默片刻,“好。”
房間內沒有醫藥箱,一通電話的功夫,酒店的工作人員把醫藥箱送到蘇海藍手中。
她一語未發,房間內唯有藥香蔓延,塗抹好之後用紗布纏繞。
過程中,姜白緊盯著她的容顏,觀察她的情緒變化。
蘇海藍抬眸,對上他的視線,終於啟唇,“你先睡吧。”
他不安的抓住她手掌,“你要去哪裡?”
“哪裡也不去,就是不困。”
“那我陪你看電視。”
姜白神經緊繃,十分警惕她會趁著他睡著偷偷離開。
蘇海藍應允,試圖放鬆他的警惕心。
約莫看了三個多小時,姜白終於有睏意,他偷看蘇海藍一眼,發覺她注意力全部放在電視上,一直懸著的心稍稍放下。
姜白睡著之後,蘇海藍沒有直接離開,她等待了約莫半個小時,等到他進入深度睡眠,才起身離開。
葉華池的狀況,她還是要確認的。
醫院中。
蘇海藍詢問得知病房的位置,來到拐角處走廊。
“他什麼時候能清醒過來?”
顧漠的聲音,不知在詢問誰。
“醫生查不出來是什麼毒,生命體徵還在,就是無法清醒過來。”
這是,秦儷的聲音。
她是葉華池的母親,葉華池變成這副模樣,她的表現未免太平靜了一些。
“怎麼會查不出來是什麼毒?”
有些古怪啊,這家醫院,已經是市裡最好的一家了。
不說比肩醫學專家,至少不該連什麼毒都查不出來。
秦儷的表現也不太對勁,她的演技一向不好,心裡想的什麼,就差直接寫在臉上了。
“我已經聯絡國外的醫學專家了,應該很快能趕過來,到時候或許能知道吧。”
聽聞二人對話,蘇海藍心想,該不是姜白真的用了什麼道具?
【女王大人能想辦法進入病房嗎?一米範圍之內,我可以檢測到葉華池身上有沒有被施展道具。】
秦儷對她向來是不喜歡的,想要當著她的面進入病房,要麼是醫生,要麼是護士。
還好蘇海藍手頭充裕,收買護士獲取一套醫院的護士服並不是難事。
當然,她編造了一個謊言,說是很久沒見一位親人,想要換上護士服突然出現在親人面前,給對方一個驚喜。
並且這套護士服使用時間不會超過一個小時,很快歸還。
蘇海藍出手大方,很快獲得一身護士服。
穿戴完畢,帶上口罩,若非十分熟悉她的人,是不可能僅透過一雙眼睛認出她的。
再加上她低垂眉眼,把自已的存在感壓到極低。
在秦儷的勸說下,顧漠離開醫院。
蘇海藍推著藥品推車經過的時候,已經不見顧漠的身影。
這令蘇海藍鬆一口氣,顧漠在的話,她不好瞞過他的眼睛。
換做秦儷的話,只要口罩不摘,哪怕兩人對視,她也可以保證秦儷認不出她。
來到葉華池病房外,秦儷很快制止她擰動門把手的行為。
“你做什麼?”
“注射葡萄糖。”
一直昏迷的人,是沒辦法進食的。
注射葡萄糖,可以維持葉華池的身體機能。
蘇海藍自然無比的回答秦儷的話,讓她稍稍放鬆下來。
“進去吧。”
她放行了。
蘇海藍隱藏在口罩下的唇角微微挽起,眼神沒有半分波動。
進入病房,站在葉華池的床邊。
蘇海藍看到他此時的狀態,不似在片場時的臉色灰敗,而是氣色紅潤,彷彿只是睡著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