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很在乎自已的形象,哪怕堆沙,他也不肯坐到地上放鬆自已。
長時間的蹲姿,顯然讓他有些不穩,偏生強撐著,生怕弄髒了身上的衣服。
他的面容嚴肅,非常嚴謹的堆出每一個部位。
兩個小時過去了,他依舊維持同樣的姿勢。
此時,他在描繪她的眼睛,做為臉上最富有表現力的特徵,他尤其仔細。
就連蘇海藍何時繞到他身邊,他都沒有察覺。
肩膀搭上一隻手,力量從上壓下,迫使他坐下。
姜白抬頭,蘇海藍笑看他,“不累嗎?”
“放心吧,有墊子。”
不知什麼時候,蘇海藍弄來一張墊子放到他身下,即便坐下,身上也不會沾染汙漬。
姜白的手很漂亮,修長完美,猶如藝術家的手,天生就是搞創作的。
視線從他的手上移開,轉移到堆沙上,發現因為她的動作,使得臉上劃出巨大的疤痕,醜陋盤旋。
幸好面前是沙子,很快就能恢復原樣。
當大功告成時,時間已過去很久,落日的餘暉灑在海面上,夕陽染紅天邊,半沉入海平線。
“咔嚓——”
快門聲從不遠處傳來,一張充滿藝術氣息的照片出現在相機裡。
畫面中,姜白和美人沙堆佔據中央視角,往後拉長,是傍晚的海平面,朦朧的光暈灑下,調整鏡頭,美到讓人窒息。
趁著姜白回眸看她,又是一張照片出爐。
人漂亮,怎麼拍都漂亮。
看見美好的事物,心情總是控制不住的變好。
她小跑來,把相機遞到姜白麵前,得意道:“我的拍照技術怎麼樣?”
姜白微笑,“很好,但我不是很滿意。”
蘇海藍看他,“哪裡不滿意?”
“畫面裡沒有你。”
“我要拍照,當然沒有我。”
出來時沒有帶相機支架,只能她手動拍攝。
“等著。”
話落,姜白起身,來到一名遊客跟前,用外語溝通了幾句話。
然後相機交到那名遊客的手中,他示意二人擺好姿勢,就可以開拍了。
姜白回到她身邊,“可以了。”
在她還沒回過神時,撫上她的臉頰,以一種從下往上的虔誠吻法碰上她的唇,無需她仰面。
蘇海藍的瞳孔微微放大,心驀然劇烈跳動,被相機完美記錄下來。
剛才那一刻,是心動的感覺。
眼睫微顫,她的神情劃過不自然。
姜白離開,從遊客手中取回相機,並說了聲謝謝。
對著相機中的畫面,姜白滿意極了,嘴角不自覺挽起。
【姜白好感度+2,目前好感度37。】
蘇海藍靜靜看著,或許幾天之後,她就可以離開了。
不是或許,是她一定要離開。
不然,她死定了。
這個世界設定中,四大家族的勢力近乎覆蓋了整片大陸,而她玩弄了四大家族的少爺,怕是不會有她的容身之處了。
天色已暗,蘇海藍回到房間後,檢視手機資訊。
如她預料的那樣,葉華池在接近中午的時候清醒過來,併傳送來一條資訊。
[葉華池]:“你去哪裡了?”
傍晚,他查出了什麼。
[葉華池]:“去國外了?刻意防著我。”
[葉華池]:“我是不是失去利用價值了?失落jpg.”
這些,已經是半個小時前的資訊了。
蘇海藍敲擊螢幕。
[蘇海藍]:“出國散散心,又不是不回來了。”
他秒回。
[葉華池]:“什麼時候回來?”
[蘇海藍]:“一個星期以後。”
[葉華池]:“好吧,我等你。可憐jpg.”
離開他的頁面,蘇海藍給顧漠和百里永逸分別發去了晚安問候。
不多時,兩人近乎同時回覆。
[顧漠]:“嗯。”
[百里永逸]:“怎麼突然給我發晚安?”
[蘇海藍]:“想你了。”
那邊遲疑了一會兒。
[百里永逸]:“我也想你,等我處理完家裡的麻煩事,會第一時間去見你的。”
[蘇海藍]:“大概需要多久?”
[百里永逸]:“還不清楚,不過我會盡快的。”
[蘇海藍]:“好。”
透過傳送問候,可以得知對方會在什麼時間點檢視手機。
她必須得找到一個三人同時可以檢視手機的時間點,才有可能在一分鐘內完成攻略。
第一次試探不夠準確,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她準備每天都分早、中、晚傳送三次問候。
房間內有一間小型電影院,不過座椅換成了寬大的沙發,可以坐著,也可以躺著。
反正,蘇海藍選擇躺著,腦袋靠在姜白的腿上,愜意的很。
眼前播放的是關於青春愛情的電影,男女主角把影片中想要表達出來的青澀表現的很好。
他們似乎連牽手都會心情澎湃,不敢直視對方。
她曾經,何嘗沒有過那樣的時候。
可惜,她現在的內心早就腐爛了。
闔上雙眼,聽著影片的聲音沉沉睡去,她好像回到了十三四歲的年紀。
正是豆蔻年華,春心萌動。
那一年,她才上初中,雖說年紀不大,但周遭已經情侶遍地了。
也不知道他們是覺得有趣玩玩而已,還是真的喜歡。
但她是真的喜歡過一個男孩子,他青春陽光,跟她截然不同。
她記得他喜歡打籃球,在陽光下揮灑汗水的樣子,格外讓人心動。
許是喜歡籃球的緣故,他比同齡人的個子要高,手臂和腿部的肌肉線條也很完美。
她是自卑的,不敢跟他表白。
可是她沒有想到,對方會主動跟她表白。
並且把她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她欣然同意了他的表白。
此後的一段時間裡,二人相處就跟影片中一樣。
不過,最後他們是為什麼分開的?
她想不起來了。
就連他叫什麼名字,她也想不起來。
什麼都消散了,唯有那短暫心悸的片段。
姜白垂眸,指尖劃過她的發,撫平她不安的眉眼。
她在睡夢中無意識摟緊他的腰,緊緊貼著他的小腹,偏偏一副毫無所覺的模樣,屬實磨人。
他將她抱起,放到柔軟的床鋪上,為她掖好被角。
抑制心中的惡魔,他略顯悵然,“晚安,我的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