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個消防員,在一次化學制品大爆炸中,因為無良商人提供的錯誤資訊,導致他帶領的一箇中隊,全部葬身火海。媽媽接受不了父親的犧牲,也跟隨他離開了這個世界。
那年我16歲,無依無靠,也上不起學,只能硬著頭皮闖社會。
做過洗碗工,扛過水泥包,翻過垃圾桶,也睡過立交橋。在人間冷暖的淬鍊下,除了苟且偷生之外,練就了一顆刀槍不入的心。
我的理論只有一個,就是在儘量不損人的情況下,絕對的維護自己的利益,哪怕只有一點點,屬於我的也必須屬於我。如果真要損人才能利己,我也只會選擇利己,因為沒人會幫我,只能自己救自己,也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在這兒的二十九年裡,雖然過的也不是太理想,可也不差。有個安分守己的爹,一個彬彬有禮的弟弟,在政府機關有一份不錯的工作,讓我起碼不用撿垃圾吃,睡橋洞子。
尤其是這幾年在這小小的鄆城縣,是我最輕鬆自在的幾年,街坊鄰居的關心,普通百姓的愛護,同事之間的和諧,這些都是我在那個還有些許陌生的世界體會不到的。
可是有些玩笑就是這麼開的,帶著使命的我,註定不會消停的過完我在這兒的一生。
我站在大街中央,苦笑的搖了搖頭:“如果我能順利的辦完我的事,我會回來的。”
轉過街角,前面幾十米就是我那個三層小樓。剛拐過彎,我就看見一個亭亭玉立的美女站在我家門口。
我一眼就認出了,閻婆惜。別問我是怎麼認出來的,是個人都能認出來,長這麼哇塞,我又不瞎。
我走到她近前站在那看著她,她也早就看見了我,只是她比我要更拘謹,看著我一步一步的走近,肩膀有些顫抖,頭很低,像是等待爸媽家長會歸來的孩子,心跳嘣嘣的。
我笑了笑:“咋的,我還能吃人啊,這麼怕我。”
很明顯能看出閻婆惜深吸了幾口氣,努力的抬起頭,紅著臉:“我不怕你,我才不怕你呢,我就是,就是有點……”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有點啥啊,走,回家。”說著,我就開啟樓門,拉著閻婆惜上了樓。
說起我的這個家啊,那可有的說了。
我的這個小樓,面積不是特別大,但是長得賊講究。
不把山不臨街,坐北朝南採光好,東西通透氣氛足,整體風格偏向於晚清到民國初年,結合了哥特式、巴洛克式、中式風格之精華,並保留了北宋中晚期室內裝飾的清新與簡約,精緻又奢華的專享品質。
怎麼說呢,在我家這片兒,我的裝修,花老錢了。
來到二樓客廳,我把閻婆惜按在座椅上,開啟窗戶,陽光灑進屋內,照在她的臉上,有句詩怎麼說的來著?
算了,想不出來,此處略過。總之就是美啊,太美了。
我對著她坐下,手裡端著茶壺喝著:“怎麼,不在家裡安慰你老媽,來找我是有事?”
閻婆惜看著我,多少有點磨不開:“多謝押司關心,阿母已經安頓好了,請您安心。奴家前來,是專程來感謝押司為家父安排喪事,請受惜嬌一拜。”
話還沒說完,閻婆惜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砰砰磕響頭。
這把我給嚇得,蹭一下從椅子上蹦起來,貓腰攙住她的雙臂:“哎媽呀,你這是幹啥,嚇我這一跳。趕緊起來,跟我不興這一套,我最見不得動不動就下跪磕頭的,不過年不過節的,這是圖啥。”
閻婆惜重新坐回桌旁,用手拭去臉上的淚痕:“能遇見宋押司,是我閻家和惜嬌修了八輩子攢下的陰德,奴家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押司。”
我揮了揮手:“嗨,這都不叫事,就是花點錢而已嘛。再說了,等你爹的事過去了,咱們就該成親了,到時候你爹就是我爹,你媽就是我媽,咱都是一家人,什麼你的我的,都是你的。”
閻婆惜抬頭看著我在那一臉賤賤的笑,也是破涕為笑。
“宋押司,只要您不嫌棄,讓我做牛做馬我都心甘情願。”
我把茶壺放下,略帶嚴厲的批評閻婆惜:“這我就得批評你了,啥玩意上來就做牛做馬了,我不缺牛也不缺馬,就缺老婆一個。以後別再說這種話了,再說我就打屁股。”
閻婆惜先是一愣,隨後不解的問:“打、打屁股?”
我的表情更賤了,摩擦著雙手:“嘿嘿嘿,打屁股你不知道嗎,打屁股就是把你的褲子脫下,用手扇屁股蛋兒啊,可爽,可解乏了,試試不。”說著,我就準備站起身來往她身邊湊合。
閻婆惜在我還沒說完的時候,嫩白的小臉兒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而且迅速的越來越紅,在我準備起身時達到了頂點。
我看著紅的要滴出血來的這張完美的臉時,下意識的嚥了咽口水:哎呀我去,可要了親命了。這個該死的宋老三,身邊放著這麼一個,你不知道稀罕也就算了,你還給捅死了,你個大山炮。
此時閻婆惜的頭都快塞到桌子底下去了,我急忙往回圓:“行行行,我不打屁股了行不,你在往裡塞,就拔不出來了。”
過了好半天,閻婆惜才緩緩抬起頭,看到我還坐在他對面沒動,心情也慢慢平復下來,臉也不那麼紅了。
“宋押司,再過幾天我們就要成親了,那到時候,到時候……”
我一隻手撐著腮幫子,滿臉笑嘻嘻:“到時候咋的呀!”
閻婆惜這時猛地跟我一對視,瞬間臉又紅了,連個正經的回應都沒了,起身就往樓下跑。
我趕緊站起身,走到窗戶邊,趴在窗框上,迎著午後的陽光看著一身素衣的美人兒飄然遠去。
五月二十五那天,我和閻婆惜舉行了還算隆重的婚禮。但是古代婚禮實在是太麻煩了,從早上雞剛叫,我就得起床準備,先得去送禮求婚,完了還得讓媒人一頓操作才算完成第一步。
之後就是什麼納吉、納徵、親迎等等,反正一大堆亂七八糟的環節。早知道這麼費勁,還不如不結呢。
不只是我,我老弟宋清也忙活夠嗆。不過他喜歡幹這種攢局兒的事兒,張張羅羅的整的可明白了。
總算熬到天黑了,我琢磨終於能入洞房了吧,可好死不死被朱仝和雷橫這兩個大山炮給抓住,二話不說就開始往我嘴裡灌酒,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喝了二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