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山寨不算大,也就二百多個人,成天干著打家劫舍的活兒。不過這三個夥子也還算仁義,從來不欺負老百姓,專挑有錢有權的下傢伙。
我在這兒待了三天就待不住了,倒不是因為燕順他們招待的不好,主要是我著急啊。
自打我知道閻惜嬌懷孕之後,我這個心啊,就跟飛了似的,巴不得趕緊消停下來,完全沒有以前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
可是天就是不能讓你隨了人願,越不想要啥越來啥,我都準備明天就走了,偏偏今天就來事兒。
剛準備吃中午飯,我來到大廳,看見燕順和鄭天壽都在,王英沒影了,隨口問了句:“王英又上哪兒玩去了,連飯都不吃。”
燕順隨口答道:“這不是哥哥明天要走,他非要下山找點兒東西給您餞行,去了一上午,估計快回來了。”
我也沒當回事,張羅大夥開飯。
剛吃兩口,就看見王英上躥下跳的蹦進來,滿臉歡喜的坐在桌前:“嘿,今天收穫頗豐啊,讓我趕上了票大的。”
我看了看他:“咋的,誰這麼倒黴碰見你了。”
王英拿著個饅頭嚼著:“我著急回來就沒多問,但是看著像是大官兒家的,人不多,貨不少。”
我胡亂聽著王英彙報,也沒當回事兒,還和燕順侃山呢。
突然,我腦子裡一個閃現,心想不會這麼巧吧。
我放下手裡的飯碗,很認真的問王英:“你不會是把劉高家給劫了吧?”
王英一愣,傻呵的看著我:“我不知道啊,誰是劉高?哥哥,我不是說了嗎,我著急回來,還沒來得及問呢。”
我算了算,估計八成就是了,也沒說什麼,飯也吃不進去了,坐在那兒胡琢磨。
燕順他們看我在想事兒,也放下了碗筷:“哥哥, 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不妥嗎?”
“不妥倒是沒有,就是得想想這事兒能咋辦。”
燕順隨意的笑著:“哈哈哈,還能怎麼辦,跟以前一樣唄。要真是那狗官的家眷,直接殺了拉到,也算給大傢伙出出氣。”
我看著燕順:“怎麼的,你們跟劉高有過節?”
鄭天壽咳嗽兩聲:“咳咳,哥哥有所不知,清風寨知寨是個小人,整日除了四處斂財就是欺壓百姓,兄弟們都恨他恨得緊,只是……咳咳。”
我看鄭天壽這個體格真是夠嗆,連句整話都說不全:“你還是歇著吧,回頭想點兒辦法,把你這過敏性咽喉炎給治治。”
燕順接過話頭:“就是這個姓劉的膽兒小,出門辦事啥的都前呼後擁的,我們就算想下手,也沒找著個好機會。”
王英插話說:“什麼?這個狗官原來這麼不是東西,看來我這回還幹了件正事兒,可不能饒了這小子。”
我聽王英這麼說,猛地站起來:“我去,你不會把劉高給整來了吧?”
王英又拿了個雞腿啃了兩口:“那倒沒有,就是抓了幾個女的,您還別說啊,這幾個女的裡,有一個那叫一個有味兒。”說著,也不知道是精蟲上腦還是啃雞腿啃美了,王英傻呵的看著我直流哈喇子。
狗還是改不了吃屎啊,你小子就是色中的惡鬼。上輩子就因為一念之差,到最後還是讓你把扈三娘給禍禍了,這回我可不能浪,跟劉高那樣的,講不了啥道不道義。
我一陣壞笑:“咋的,相中了?”
王英有點靦腆:“哥哥不知道,小弟沒別的,就是老大不小了,還沒成個家,憋得慌啊。”
我走過來摟著他的肩膀:“得了,今兒就是今兒了,哥哥我給你幫幫忙。”
王英眼睛一亮,拉著我的手一個勁兒的搖:“哥哥,您要是能幫我辦了這事兒,您就是我親哥哥,不,您就是我親爹。”
我急忙撒開手:“上一邊兒去,瞅你這德行,長得比我都老,你都能當我爹了。”
王英隨口說:“那也行,您要是能行,我就是你爹。”
我蹦起來捶著他腦袋:“還反了你了,你還想當我爹,臭不要臉的。”
王英捂著腦袋滿屋跑:“哥哥,我錯了,我一時高興說走嘴了,別打了,別打了,您是我爹,我爹。”
滿屋人看著我追王英,鬨堂大笑,就連陶宗旺這個傻子都湊熱鬧,嘴裡叼個豬蹄子指著王英吆喝:“對,俺也是你爹,嘿嘿嘿。”
燕順一把攔住我,笑著說:“好了哥哥,休要和這廝一般見識。您說有辦法,不知此話怎講啊。”
我追的呼哧帶喘,拿起桌上的酒碗灌了一口;“具體的我還沒想好,得先見見這些人,回頭再研究。”
吃完了飯,我來到專門關押肉票的地方,王英推開門,我走進去一看,差點氣的撅過去。
“這就是你十好幾個人劫來的?”我指著屋裡的人問王英。
王英一臉不以為然,仰著頭:“是啊,虧得我帶著兄弟們,這幾個人還挺不好弄。”
我直接一個飛踹:“倆女的加一個老頭兒,你告訴告送我怎麼不好弄了。”
王英委屈的揉著腿:“就是不好弄,還沒怎麼樣就瞎咋呼,攪得人心煩。”
我也沒工夫搭理這個二貨,轉身走進屋內。
一個小丫鬟造型的小女孩見我走了過來,慌忙站起身擋在那個女的身前,顫顫巍巍的說:“你,你想幹什麼?我家老爺可是清風寨知寨,你們,你們要是敢傷害我們,我們老,老爺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一看這狀態就是好笑:“行啦,都這身價了還窮橫呢,你靠邊兒,沒你啥事兒。”
這小女孩被我扒拉到一邊,靠著那個老頭兒瑟瑟發抖,一個勁兒的哭。
我蹲在那個女人身前,上下打量著:“確實啊,你這個形象還真別說,要不是我媳婦比你好看,我也動心了。”
這女人哆嗦著抬頭看著我,直接跪在地上磕頭:“大王饒命,大王饒命。”
“我又沒說要把你怎麼滴,瞅把你給嚇得。”
這女人一邊磕頭一邊說:“大王讓我幹什麼都行,求大王饒我一命,饒我一命。”
我看著就來氣:現在這慫德行,回頭就不是你,還煽風點火,差點沒坑死我兄弟。
我站起身,對著王英說:”那個啥,把這個女的單獨看好,你懂的。“
王英一臉壞笑:“懂,小弟太懂了。”
一陣哭喊之後,這女人被王英帶走了,留下哭昏過去的小丫頭和哆嗦亂顫的老頭兒。
安置完畢,我拉過王英:“我說,你呀,先關著她,別動手,等我信兒。早晚是你的,彆著急。”
王英看樣子賊著急,恨不得現在就把事兒辦了,可聽我這麼說,也不好說什麼,極不情願的拱拱手:“聽哥哥的,不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