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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海倫探員

在海倫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從沒遇見過如此尷尬的糗事,甚至比那次在局裡聖誕派對上喝的酩酊大醉,瘋狂到邊跳脫衣舞邊對局長下三路瘋狂問候的事件,還要令人惱火!

自從那次醉酒事件後,海倫淪為局裡的笑柄,工作中還處處被局長針對,立功的機會從來輪不到她,這次私下裡擅自的取證行動,本該是她的翻身機會。

如果成功了,她將成為隻身扳倒伊萬犯罪集團的英雄,萬眾矚目,升職加薪都不在話下——可惜,卻落得這個戲劇化的結果!

伊萬的犯罪集團確實分崩離析,然而......

謝特!謝特!謝特!謝特!

“嘿!海倫!赫南德斯——那個東海岸最大的毒梟,正在夏威夷度假~”局長漢克彷彿看懂了海倫的窘境,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搭話道。

海倫斜著眼瞥了一下肥豬漢克,拿起一份檔案厭惡地打掉肩膀上的手,陰陽怪氣地回道:“你想怎麼著?要讓我去夏威夷辦案?您這位仁慈的先生會有這麼好心?”

“海倫,你誤會我了,我是說,也許你能去一趟,你知道”局長漢克挑了挑眉,努了努嘴“和他進行一整夜的‘促膝長談’!也許第二天他就死了呢?”

海倫瞪大眼睛,怒目而視。

局長眉飛色舞道:“我說真的,這樣局裡能省下不少經費,都給你做獎金,怎麼樣?哈哈哈~~”

四下裡響起“嗤嗤”的竊笑聲,海倫沒有心情抬頭去看局長擠眉弄眼的得意神色,只能垂著頭,鬱悶地對著幸災樂禍的肥豬漢克,豎起中指!

“OK!OK!你真是沒有幽默感!不管怎樣,是你立了功,我是來恭喜你的~~哈哈哈哈~~”局長大笑著走遠了。

事情的具體經過,是這樣的:

三番市紅十字會長、倒賣器官犯罪集團首領、灰熊幫的大BOSS——伊萬斯道奇,作為三番市最富有、最有權力、且影響力最大的罪犯之一,已經在三番市FBI分局的黑名單上掛名很久了。

然而由於他無比狡猾且極其謹慎,在三番市甚至在全漂亮國也有不俗的影響力,還從未有一項針對他的指控能夠透過初步聽證會,更別提進入庭審!

透過一個偶然的機會,海倫得知了伊萬經常去的夜總會,她認為這是一個絕佳的取證機會。她決心用自己耀眼的金髮、碧藍的眼睛和窈窕的身材,去誘惑伊萬。

經過一個月的蹲守,數次刻意製造巧合碰面,朦朧燈光下充滿誘惑力的搭訕,海倫她終於成功了!

海倫與伊萬一同回到莊園,雲雨過後,趁著伊萬熟睡,黑進了伊萬的個人電腦,蒐集到了不少證據,雖然仍不能讓伊萬得到應得的懲罰,但也能把他送進監獄至少50年!

凌晨5點鐘,海倫把載滿伊萬犯罪證據的隨身碟藏進bra的夾層,悄無聲息、小心翼翼地回到臥室,躺回伊萬的身邊。

誰料到卻發現伊萬早已沒有了呼吸.....

身為一個執法人員,她為了保護現場,洗脫嫌疑保全清白,第一時間聯絡了FBI本部。

悲劇就這樣發生了......

“最有愛的執法者”

“忄生愛毒藥”

“最致命的秘密武器”

無數她能想到和想不到的稱號紛至沓來,足夠海倫在FBI的恥辱牆上懸掛一個世紀,甚至在全美的執法部門裡,她都出名了......

眼看她視若生命的執法生涯,即將成為一個笑話,海倫很絕望。

除非...

除非...伊萬的死另有原因?

伊萬的屍檢結果是心室顫動和室性心動過速,從而導致心源性猝死。

海倫諮詢了局裡的法醫,像伊萬這種病情發作時,即使實在睡夢中人也會被身體的不適立即驚醒,而且屍檢也排除了中風導致伊萬失去行動能力的可能。

如果伊萬突然發病,也應該有時間大聲呼救,或者撥打911。

但實際上,海倫蒐集證據時,全程都在二樓活動,當時她神經緊繃耳聽八方,卻沒有聽到一牆之隔的主臥裡有任何動靜。

[屍檢報告排除了毒素致死的可能,所以如果是某種原因導致伊萬的死亡,那麼就最可能發生在那座莊園裡...]

海倫越想越覺得伊萬死的不合常理。

為了拯救自己的事業,哪怕是再站不住腳的線索,海倫也要一追到底。

四周壓抑著的哧笑聲此起彼伏,同事們時不時裝腔作勢般的安慰,把海倫的腦子攪得一團漿糊,她需要安靜,她需要思考。

逃也似的闖進衛生間,海倫把隔間的門鎖上,一屁股坐在馬桶蓋上,環境總算安靜了下來。

海倫當年在哈佛大學上學的時候,專門訓練過對自己的淺催眠,能夠喚醒自己幾天內的全部記憶。

現在,她要靜下心來,應用這個催眠技巧去挖掘自己內心,把事件的經過仔細地梳理一遍,每一個微小的細節,每一秒模糊的記憶都不放過。

她雙目緊閉,放鬆身體,試圖將雜念排出大腦。

幾次深深地呼吸之後,海倫的大腦逐漸放空。

洗手池水龍頭的水滴聲...

換氣扇低沉的嗡鳴聲...

雜聲在一片寧靜的黑暗中逐漸放大,又在大腦的刻意聯想中發散...

嗡嗡的觸發音讓她不由自主想起了伊萬的跑車轟鳴聲...

這一刻,時間在海倫腦海裡倒退了...

那是一輛純銀的蘭博基尼Aventador,流線型的車身,怪獸一般的引擎轟鳴...

跑車駛入莊園的大門,大門兩側分別有一組全副武裝的保安,突擊步槍、防彈衣、頭盔夜視儀,全套特種作戰的裝備...

車燈晃過,大道兩旁的園藝樹叢深處有兩個位置發現反光,推測至少有兩組暗哨潛伏在陰影裡...

車庫進入別墅主樓的門禁是指紋掃描加輸入密碼雙重驗證...

從別墅一樓到二樓過程中,她在和伊萬親熱的同時,用眼角餘光對屋子的佈置進行了觀察,並未看到明顯的監控裝置...

但海倫還清楚地記得,當時感覺到了一道不同尋常的目光在注視著她...

[難道是當時有另外一個人隱藏在某個角落?]

伊萬抱起自己去了臥室,臥室裡一切正常...

伊萬關上了臥室的門,隨後拉著她一塊兒去浴室沐浴...

兩人在浴室忍不住激戰了起來,隨後激戰地點從浴室漸漸轉移到臥室的大床上...

[沐浴前後,臥室內的佈置沒有任何改變,期間應該沒有人進入到臥室裡]

記憶一轉,跳到約莫兩個小時之後,海倫從假寐中睜開眼,躡手躡腳爬下大床,準備去搜集證據...

回憶之中,她踮著腳步一步步挪到到臥室的門口,發現是臥室的門...是半開的?!!

[明明從兩人進入臥室那一刻起,門就已經被伊萬關上了!]

[難道是伊萬在自己入睡後,離開過臥室?]

[不,不對!當時自己全程躺在伊萬身邊,因為後續行動的原因,根本沒睡著,如果伊萬起身走出臥室,不可能不驚醒自己。]

[有人!有其他人在這兩個小時的時間段裡,進過這間臥室!]

海倫離開臥室搜尋伊萬的罪證時,有些急功近利,再加上腎上腺素激增,導致當時的她忽略了這個細節。現在想起來,實在令她有些不寒而慄!

[兇手可能在這兩個小時內進入到臥室內,並無聲無息地把伊萬殺死,然後逃離]

這個推論或者說猜想,彷彿烏雲背後的一縷曙光,給了海倫莫大的鼓勵,哪怕只有一絲絲可能洗刷自己的名聲,她都會盡全力追查下去!

否則,在未來的日子,她只能頂著‘毒藥’、‘秘密武器’那些亂七八糟的外號在局裡混日子,說不定哪天就會淪落到去做文案工作——這是她寧死也不願發生的事!

當然,為了驗證自己猜想,她要再回一趟伊萬的豪宅,還原一下案發現場,確定臥室的門不會是風颳開的,或者是傭人開啟的。

然後那些屍檢報告、保安和傭人的陳述、每一件物證的照片、死亡現場的照片、一個月內的所有監控錄影...等等,海倫會把這些資料再仔仔細細一絲不漏地研究一遍,這將花費將近一個月,甚至更長的時間,但她不在乎。

就像她的父親——三番市警局破案率記錄的保持者——最傑出的探長——山姆,曾教導她的:“世上沒有簡單的案子,只有簡單的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