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北境使臣準備的宴會在皇宮裡的宴樂殿隆重舉行。
嚴總管一臉諂笑地走到大月國皇帝跟前,“陛下,這即將開宴了,文武百官,皇親貴胄都已落席,卻遲遲不見太子殿下的身影……”
大月皇帝雖已過五十,由於長期服用東洋僧人秘製的丹藥,看起來和而立之年的人無異。
此時大殿上的皇帝有些震怒,“嚴總管,挖地三尺也給我將太子帶過來!”
“是,陛下。”
嚴總管知道皇帝對嘉英公主要遠嫁北境的事耿耿於懷,心情本就不好。
太子最近不學無術的風聲又偶爾傳到耳邊,更是常常惹得龍顏大怒。
這個時候太子再惹出什麼禍端,必定會讓陛下對他徹底失望。
嚴總管假裝露出緊張的神情悄悄派人在殿外尋找太子。
此時晉王殿下故意與北境皇子慕容世泊套近乎,他讚歎道:“聽聞北境三皇子英姿颯爽,神勇無雙,今日一見果然是氣質不凡啊。”
慕容世泊聽到晉王的誇讚卻不以為然,“都說大月國是禮儀之邦,難道都只會溜鬚拍馬嗎?”
“你……”晉王氣得一甩衣袖回到自已的座位上。
晉王的貼身侍衛吉子歸輕聲勸道:“晉王殿下莫生氣,這北境三皇子要娶我國的嘉英公主,他的實力不可小覷,現在還不是和他正面交鋒的時候。倒是太子殿下,你可得當心了,他可是在聖上面前說過你不少壞話。”
晉王凝了凝神,斜著瞧了一眼本該是太子的座位此刻卻空無人影,不禁冷笑道:“這個太子有什麼怕的?我們就等著看他的好戲吧!”
吉子歸沒有看懂晉王神秘的表情,納悶道:“什麼好戲?”
正當吉子歸摸頭不知腦的時候,門外傳開了嚴總管的聲音。
“啟稟陛下,太子……太子他……”
大月皇帝神情也慌張起來,“嚴總管,你為何如此慌亂!太子怎麼呢?”
話音剛落,北境使臣魏沉拉著衣衫不整的太子到了大月皇帝面前。
“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大月皇帝看著衣衫凌亂的太子出現在眾目睽睽面前,差點氣得暈過去。
魏沉跪首行禮,“啟稟陛下,在下乃北境國驍騎大將軍魏沉,如今作為使臣,奉命前來增進兩國之情誼,怎料這個自稱是太子殿下的小子竟欲對我國女使行不軌之事,被我逮個正著,還請陛下主持公道。”
太子殿下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一臉委屈地說道:“你胡說!父皇!兒臣才是被冤枉的啊,兒臣是被奸人所害,被人下了迷魂藥,請父皇為兒臣做主。”
此時剛剛來到殿內的蒙著面紗的夏皇后護子心切,也跪在一旁,懇求道:“都怪臣妾教子無方,鬧出今天的禍端,可是陛下,延兒雖生性頑劣,但他身為太子,不會傻到光天化日之下,對他國女使行不軌之事,其中定有蹊蹺,此事關乎大月國的顏面,更關係到兩國的和平,還請陛下查明真相。”
“皇后說的沒錯,此事太過蹊蹺,但是讓貴國女使受到驚嚇,你身為太子難辭其咎!待朕查明真相,決不會輕饒任何一個與此事有關的人!”
太子依舊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兒臣受奸人毒害犯了此等錯誤,自當領罰,自當領罰……”
魏沉見夏皇后親自安撫受驚嚇的女使,又給了不少金銀首飾寬慰,大月國皇帝和太子的認錯態度也好,女使也並沒有受到傷害,也就沒有過多計較。
魏沉拱手道:“既然陛下覺得太子是受人陷害,那我們就等著陛下給北境一個交代!”說完便回到了自已的座位上。
晉王見此事就這麼結束了,心有不甘,他上前假意關心道:“還請父皇息怒,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北境本就盛產美女,皇兄只是一時糊塗,才會受人陷害,今日本就是兩國交好的大好日子,兒臣斗膽請父皇原諒皇兄。”
皇上捋捋鬍鬚,語重心長道:“要是太子有你一半的懂事就好了!”
整理好衣衫的太子景延受此屈辱本就氣得渾身顫抖,聽晉王這話裡話外都在往他的臉上貼金,卻暗中嘲諷自已這個太子貪圖女色,對晉王的憎恨明顯多了幾分。
太子惡狠狠地盯著晉王,眼神裡的憤怒似乎就要化成熊熊火焰。
景默蕭見時機成熟,上前附和道:“聽聞今日嘉英公主親自準備了失傳已久的樂曲《普天樂》,都說聞此曲者能延年益壽,更是預示著兩國能夠昌盛無疆。”
這時淮南刺史牛德裕在底下坐不住了,他突然起身說道:“陛下,臣也等不及要欣賞此曲了。聽說這曲目能讓君子心曠神怡,但是卻會讓奸佞小人慚愧不已,甚至爬在地上打滾……”
此話一出,嚴總管面色難看,他知道牛德裕是在笑話自已那天在太子生辰宴上疼得滿地打滾的場面。
嚴總管拳頭緊握,強裝淡定地坐在一旁,礙於身份他並沒有反駁半句。
晉王明白嚴總管對牛德裕的恨意,為了拉攏嚴總管,他高聲說道:“牛刺史,這可不是在你的淮南,可以任你胡鬧。一首曲子能說明什麼?你莫要胡言亂語……”
夏皇后見皇帝沒有理睬雙方的爭執,她鄭重地說道:“那就請各位一起聽聽這首曲子。”
此時擂鼓一響,十二位蒙著面紗的姑娘圍繞著嘉英公主而坐。
琴聲剛起,慕容世泊就感到心中一顫,隨著各類樂器交織相融,讓人彷彿進入如仙如幻的繁華境地,眼中盡是盛景流年的歡喜。
夏皇后看見嘉英公主蒙面而坐,箜篌在她女兒手中就像是一件上古神器,奏出的音樂是如此悅耳。
一曲奏畢,夏皇后正陷入沉思,就聽到大月皇帝率先鼓掌,“妙哉妙哉……”
眾人聽罷也連連稱讚。
慕容世泊不禁感嘆,“真可謂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啊。”
牛德裕也捋了捋自已的鬍鬚,感嘆道:“有生之年,老夫能聞此曲,也沒有有白活一生。”
嘉英公主領著十二位姑娘跪在大月國皇帝面前:“父皇,兒臣獻醜了。”
大月皇帝滿意地點點頭,“嘉英,父皇沒有想到你還有這等本事。”
話音剛落,慕容世泊起身行禮,“沒想到這演奏之人居然是嘉英公主,可是你們為何都蒙面,是有何難言之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