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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極夜月明

明空回來了,不僅獲得了最終的勝利還帶回來了那妖怪的妖丹和褪去的蛇皮。

方如世聽到訊息後,高興的直接從臥榻上跳了起來,連鞋子都忘了穿,直奔城門外迎接明空凱旋,身後的侍女愣是拎著鞋子追出了二里地才追上自家的老爺,穿上鞋子後,方如世更是放飛了自我甚至都用上了輕身的功法,他甚至感覺到年輕時候的自己又回來了。

依依與齊陽早就站在了城門口,直到此時他們才知道,自己的師兄根本就不是去狩獵什麼妖獸,而是直接跟那個令城中百姓聞風喪膽的妖怪幹架去了,方如世的保密工作做的確是相當到位,如今明空既然得勝歸來,自然就無須隱瞞了,大家一起分享這份勝利的喜悅才是最好的。

方芸汐也跟著來了,她很好奇,依依口中的這個好到飛出天際的師兄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物,窮沒關係,畢竟他是獵殺了妖怪的大英雄,醜一點也沒關係,畢竟他是獵殺了妖怪的大英雄,矮一點還是沒關係,畢竟他是獵殺了妖怪的大英雄,反正怎麼樣都沒關係,反正她有了胡羽,反正他是依依的師兄,反正她就是好奇,好奇這個男子究竟是怎樣締造的傳奇。

就在這些人在城門口翹首以盼的時候,明空早就已經偷偷地來到了城內的百里酒鋪,他之所以如此做,是因為此刻他的身邊還跟著一位神情呆滯的藍衣少女,若是讓依依看到他和這女子一起回來,大魔頭依依必然奮勇上線,明空敢和妖怪拼殺,卻不敢和魔頭依依掰手腕,那是他的天敵。

安頓好藍衣女子後,明空還不忘焚香沐浴,給自己換了一套乾淨的衣裳,然後大搖大擺地來到了濟郾城的府衙內,門口的官差看到明空,以接待貴賓的禮儀引導內堂奉茶休息,現在的濟郾城別說是府衙官差就連小巷婦孺又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特別是那些即將臨盆的婦人差點就將明空的畫像掛起來當菩薩拜了。

在城門口靜候的眾人,直到接到了官差的通報後這才浩浩蕩蕩地返回府衙,蛇妖一死,籠罩在濟郾城內的陰雲散去,歡聲笑語再次洋溢在這座不大不小的城市,壓在心中的巨石落下,方如世在翠仙樓大擺筵席,更有小謫仙胡羽獻曲助興,觥籌交錯間不知不覺已經夜幕降臨,待到眾人散去,明空回到屋內感受著與幻夢靈魂共鳴後自身發生的變化。

現在他終於明白,為什麼師父會在信中說,當自己知道了幻夢的名字後才會成為真正的執刀人,曾經陪伴在明空身邊的幻墨,確實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好刀,只不過沒有刀魂,沒有自己的意志,它只是在明空靈魂力量的加持下形成特有的招式,而幻夢不同,她有著自己的刀魂與意志,更多的時候就像是一位老師一樣引導著明空教會他如何掌控幻夢的力量。

當釋放繁花時,明空感覺自己就好像真的變成了一朵隨風飄舞的花朵,在幻夢的加持下,明空的速度得到了巨大的提升,而那漫天的花瓣則都是明空自己的影子,只不過代價就是,繁花散盡後那來自靈魂深處的疲倦,同時他也能感覺得到,幻夢的力量正在不斷的淬鍊他的身體,正如此刻的他也正在以靈魂不斷地滋養著幻夢一樣。

心湖之中,那如山一般高大的長刀,細看之下,刀身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細小裂紋,少女幻夢用手輕輕拂過一處剛剛癒合的裂痕後,輕聲說道:明空,當這些裂紋全都癒合後,你會看到我真正的樣子。

沒過多久,依依苦著一張臉便推門而入,明空一看到她這個表情就知道,一定是又遇到了什麼想不明白的事情了,依依看似大大咧咧,其實心思比誰都細,也更容易鑽牛角尖,小時候讀道家典藏的時候遇到看不懂的地方就會是現在這個表情。

“怎麼了,這是又遇到什麼難題了”

“師兄,妖怪一定都是壞蛋麼?”

“人一定都是好人麼?”明空反問道

“當然不是”

“這不就是答案麼,人有善惡,妖亦如此,之所以會有妖怪殘忍弒殺的說法,其實是因為,妖怪在沒開啟靈智前,大多是靠著本能去捕食獵物,開啟靈智後,獲得了強大的力量,就更容易走入歧途,試想一下,人會去在乎螞蟻的感受麼,當然這你也不能怪他們,因為根本沒人教。”

聽到明空這麼說,原本愁眉苦臉的依依瞬間喜笑顏開,然後她便把這段時間,自己和齊陽在濟郾城發生的事情都講了一遍,當然也包括自己新認識的好姐妹方芸汐以及之前在胡羽對她說過的那番話。

“所以,你其實根本不是來問問題的,而是來探探我的態度的對麼,行啊,小依依,你現在都會用計謀了,有長進,其實你這麼做都是多餘的,那可是大妖,一根手指就能要了我得命,我傻啊,閒的沒事兒去找他麻煩。”

依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來到明空的面前坐下又問到:“那師兄,你說人和妖真的能幸福嗎。”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每個人對於幸福的定義都不一樣,只要他們認為幸福,咱們別畫蛇添足就好了。”

“那....要是我喜歡上了一隻妖怪呢?”

“沒事,你把他約出來,我劈了他。”

“切,沒想到師兄你是這樣的人。”說著依依便跑了出去,背對著明空笑容很甜。

依依走了沒多久,齊陽也來到了明空的房間,若是依依此時還在的話一定會非常驚訝,因為現在的齊陽跟在她身邊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師兄,殺妖怪這種危險的事情,下次叫上我,我可以幫你。”

看著眼前的齊陽,明空眉頭微皺,自從師父離開後,明空就隱隱地發現了齊陽的變化,只不過他以為齊陽只是因為師父的離去心情不好,現在看來,卻不是這樣,齊陽真的變了,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他的實力就連明空都有點看不清楚。

“不用擔心,我這不是平安地回來了麼,小齊,師父教你的瞬身之法學得怎麼樣了?”

“瞬身之法太過高明,我現在只能悟道第三層,可瞬十米左右。”

“已經很不錯了,還記得當年師父教你的時候就說過,瞬身之法不僅需要依靠身法還需要對空間規則的領悟,你小小年紀能到三層已經是常人所不能及的了。”

“師兄,其實我是來向你辭行的,之前你不在,所以我必須留在這裡保護師姐,如今你回來了,我就放心了。”

“小齊,我知道你現在的實力肯定不弱,我也能猜到你要幹什麼,但是千萬不要衝動,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這件事情我也會自己做。”

“師兄,我比你強,至少比現在的你強,在這個世上,我唯一在乎的就只有你們了,兩個月後就是師姐的生日,既然師姐在這裡交到了朋友,那麼你們就先在這裡住下,至少等到師姐過完生日後再出發,給我兩個月的時間到時候我保證,你們所行之路不會再有任何危險。”

“小齊,你現在是不是連師兄的話都不聽了”

“大師兄,我早就知道你進山是為了去殺那個妖怪,但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候的心情是如何,我怕你有危險,想去幫你,可是濟郾城內還潛伏著一隻更厲害的大妖,你知不知道我那時候是有多心急,多擔心。”

明空愕然,他當時確實只想著如何讓二人遠離危險,保護二人的安全,卻沒有在意齊陽心中的想法,只聽齊陽繼續說道

“師兄,放心吧,那隻大妖的來歷我已經弄清楚了,他之所以在這濟郾城,只是為了報恩,而且他已經承諾,不會對師兄你和師姐不利的,所以我才會選擇離開。”

看著齊陽如今去意已決,明空只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既然要走,不去跟依依道別麼?”

“師兄,你是知道的,我沒有辦法違背師姐的任何命令,所以我不敢,只能有勞師兄幫我說幾句好話,別讓師姐生我的氣就好了,師兄放心,師姐生日那天,我會有一份大禮送上”

齊陽最終還是走了,明空憂心忡忡徹夜難眠,他知道現在的小齊很強,他甚至能猜到小齊接下來要去做什麼,即便是現在的小齊去到那裡恐怕也是九死一生,作為師兄的他怎麼會不擔心,現在他似乎有點理解齊陽當時的心情和感受了。

長夜漫漫,憂心忡忡的明空索性來到江邊散散心,離得老遠就看到紅巖橋上站著一個白衣男子,正朝著他的方向看來,顯然此人是特意在此等著明空的。

“喂,我說大晚上的你穿著白衣服會嚇到人的好不好”

“你不也一樣?”

“那能一樣麼,我穿白衣那叫文質彬彬氣質出塵,你啊頂多就是嚇唬人”

“可是這濟郾城內人人都叫我小謫仙”

“切,還小謫仙,說吧,你找我什麼事?”

“聽說是你殺了那條蛇妖,想和你過兩招”

“怕你不成”

如今,明空已經可以將幻夢收入體內,不用再隨身佩戴了,隨著明空心念一起,一柄散發著寒光的長刀瞬間出現在他的手上。

“好刀”胡羽看到明空手中的幻夢時,不由得讚歎了一聲

“還用你說,接招”

隨著氣息的調動,幻夢再一次呈現出了水晶的模樣,在月光中散發著淡淡的熒光。

二人的身影在江面上快速的交錯分離,短短几秒內就已經對上了數招,刀芒與勁氣碰撞,如煙花一般在江面上綻放,詭異的是此時的江面依然靜如風止毫無波瀾。

“不愧是大妖”明空停了下來,由原本的單手持刀改成了雙手握刀,周身氣機爆發,彷彿是感受到了明空的心意,幻夢光芒大盛宛如一輪臥在江面上的一輪明月

“幻夢-極夜月明”

原本閒庭信步的胡羽不由得認真了起來,九條狐尾乍現,這一刻宛如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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